月娅的双手再次重叠指于腹部,抬头朝白允温婉一笑,仪态着实高雅。在男子身侧的她,走至他的面前,柔情似水言:“白允,你从始至终皆在我的身后支持我,倘若我再被凡事所忧,可不是辜负你?”
“但是,我确实听到,你二人谈及谢卿姒之事。”
女子本以为此一言后,便可轻易蒙混过关。未料到白允仍揪住此事,令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月娅喘息的幅度亦是开始紊乱,不由双手捏紧。继而,她的视线瞥向身侧的月伍,令其想方设法糊弄一下。
月伍一时半会亦是无法,只得战战兢兢的退避三舍,令她自个解释。
然而,此时的白允早已细致入微的观察到,他主仆二人行为诡异。他的心里不由升起怀疑,方欲再追问。
月娅已在思索一会儿后,及时回复:“昨晚我回屋后,便思及宴席上空竺告知我两人,谢卿姒修炼出现差池。我心中一掂量,她居然得动用到回龙芝,定然伤势极重。
“我便派人去打探她的具体位置,以询问她可需要帮助,以表示一番心意。”
白允作为剑宗的大师兄,自幼便被他的母亲教导得克己复礼,行事无愧于心。
现今,他听月娅此言,倒是深感惭愧,立马应声:“月娅,你办事惯事周道,我的确自愧不如。倘若你并未提及此事,我概皆已忘记。”
“我和你自幼便与谢卿姒、空竺相识,她如今身负重任,若未知晓倒是无碍。但是昨儿晚上既然得知,便理应派人问候一声。”
女子等白允话落后,她缓步向前,宽声抚慰:“白允,你怎可因未能及时慰问,谢卿姒重伤而自责。现当今你为秘境取宝物的事儿,已经煞费苦心,一些事被疏忽亦是情有可原的。”
“再且,我已以你的名义,令人赠送她一礼。”
月伍于一旁听白允和月娅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自责与劝解。他不由于心中解暗暗称奇,月娅诓骗他人的本领,着实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另一处的景象,却与温情惬意的白允等人截然不同。
谢卿姒与苍暮、猫生一同落入水里后,干脆肆无忌惮的于山泉水里玩乐。
猫生四脚朝天漂浮在水面上,在三足乌照射下。泉水一波一波的轻抚他的毛发,舒坦得猫生将于水里睡着。
此时,谢卿姒正一手拿着苍暮抓到的大鱼,她娇憨圆肥的模样,着实似一福娃。
女童游到猫生身边,试图令他再去捕捉些大鱼。但是某熊的懒劲,促使他一爪轻推开谢卿姒。他腿脚一蹬便游到另一块地方,悠闲自在的轻哼浅眠。
苍暮瞧他二人大同小异的秉性,懒怠至极。
少年郎不由轻笑出声,他衣裳尽湿,单薄的体态若隐若现。招惹得今日同行的女修门频频转头,看向此处。
只见棒慕矫健的游向女童,于她耳边轻语:“卿姒,你得瞧着,我待会如何收拾他。”
谢卿姒白面包脸一听此言,便欲拒绝。他与猫生皆同为二傻子,半斤八两的,指不定待会闹出何事。
果不其然,在女童思索的一瞬间。于泉水里便响起苍暮模仿蛇蟒,发出的嘶嘶声。
此声令知情的谢卿姒亦是不免头皮发麻,更何况是正在闭目享受日光的猫生。他大圆肥的肚皮本是一起一落,但是突然察觉有一陌生的生物靠近。
在猫生方欲做出反应时,一条似蛇一般圆滑鳞片的大鱼便游在他的肚皮上,再加之嘶嘶的蛇叫声。
顷刻间,猫生便大吼大叫,在水里四处乱窜。
不待苍暮得意,计谋得逞之际。他便瞧见狼狈不堪的猫生,莽撞的朝谢卿姒游奔去。他暗道:不妙,立即大声呵斥:“猫生,立刻停下脚步!”
然而,被吓唬得惊慌失措的猫生。他只顾得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怎么可能顾及其他人。
于是,无处躲闪的谢卿姒,眼瞧着猫生以惊人的速度向她疾驰而来。刹那间,原始森林里响起女童的惨叫声:“猫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今儿一早便赶到此处的修仙者,早已因无法进入秘境而心神俱疲。此时,听到女童怒气冲天的咆哮,立即转头看向山间水口处。
只见她被巨熊撞到高空中,危险至极。
万幸佛子反应迅速,瞬移到她坠落的地方,接住她。谢卿姒此时此刻头眩晕得紧,脑袋使劲蹭在空竺的脖颈,以缓解从高空坠落下的不适。
僧子瞧女童面红耳赤,眼里不由闪现一丝忧虑。随即丝毫未顾及,她如今衣裳尽湿,抱着她便走到方才自个闭目养神的地方。
谢卿姒的身体状况今时不同往日,日前病发后亦是被粗心大意的猫生撞落。而今更甚,竟从地上撞到高空,再从高空中径直掉落。
她的倒霉着实令空竺心疼亦是恼火,刚才见他三人在玩闹,方欲制止。但是,转头一想。她已压抑许久,便令苍暮陪她玩会儿。谁知,不知晓适度的,竟瞎闹。
但是佛子终归心软,见她难受得挠着蓬松的卷发,便立刻施法输送灵力到她的体内。
不到一时半会的功夫,女童的衣裳便被烘干,而她亦是恢复活蹦乱跳的模样。
谢卿姒的脑袋方一清醒,便从佛子的怀里挣脱出来。她憨态可掬的,凑到空竺的面前,可人言:“哥哥,你怎的如此厉害,令我佩服,佩服。”
此话一出,佛子的脸面倒是不再紧绷,甚至气势略微显得温和。他开口轻言:“下次再犯,我便不再管你。令你伤筋动骨,或许才知晓自个所犯的事。”
女童根本未在意空竺的虚张声势,反而更加肆意的贴近他。她手勾着他的手,拉扯着。随之,在他未注意时夺走佛珠。
谢卿姒拿着空竺的佛珠,有模有样的拨动佛串,小嘴诵经念佛。继而,咧嘴一笑言:“施主,您乐善好施,为世间少有的大善人。你怎舍得,令如此懂事乖巧的小童受伤呢。”
话落后,她向空竺眨眼笑闹。然而在此瞬间,
于谢卿姒的脑海里,便浮现与此极为相似的一幕。场景中一女子站在空竺的面前,她与其言:“卿与,我知你虽冷情。但是你唯一无法割舍之人,便是我。”
谢卿姒的双眼无法辨识人、物,画面一闪即逝后,根本不知此女是何人,其声音亦是模糊不清。再且,倘若她未记错,场景中应该仍有一人。
“卿姒?你楞在原地作甚?”
“无事,无事。只是突然,脑袋再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空竺瞧着徒然安静下来的人,便在拿回佛珠串的瞬间,摇晃她的手询问。现如今虽然听她言无大碍,但仍令灵力,疏通她的经络,使其得以舒坦些许。
在和尚为谢卿姒费尽心思时,小人儿闲得慌的从幼时推敲到他长到此时,一一对应他身侧是否出现一红颜知己。
但是思及想去,应该是她自个屡次从高空中摔落,脑袋出现幻觉。和尚,可是洁身自好得令姑母担忧不已,肯定是她记忆紊乱了。
而且,苍暮与猫生见到谢卿姒、空竺的神色已恢复正常,便壮着胆,互相推搡的走到他二人的跟前。
猫生虽是头熊,但是在闯祸以后怂得似猫一般,甚至不如猫。他于苍暮身后探头探脑的,偷觑空竺面色,实在无法瞧出他是何意后,一颗心更加掉落到谷底。
谢卿姒未听到他二人有所表示,便顽皮的轻咳一声。顿时令猫生吓得大爪一抖,把苍暮推到她的面前。
未得以及时去换衣裳的少年郎,此刻的心情着实无法言表。他转身瞪着蠢笨的大熊,低声斥责:“本便是你的错,怎的如今未敢承认。竟推我出来成替罪羊,没门儿!”
某熊现今着实恼怒自己,无法口吐言语。否则他非得与苍暮辩驳三天三夜,气煞熊也!
在猫生即将怒得暴走时,谢卿姒终于说出一句公道话:“苍暮分明是你想出的鬼点子,才令猫生似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如今你怎么心安理的,却反咬一口。”
“卿姒,我亦是未想到猫生愚蠢至此。再且,方才你让他帮忙捉鱼,他却独自享受未搭理你,我可是为你出气。”
苍暮委屈巴巴的向谢卿姒诉苦,令她不免露怯。继而,女童把矛头指向猫生:“苍暮所言极是,究其缘由皆是你的错,猫生。”
猫生如今的心理变化,可谓是及其精彩。知道谢卿姒站于他一头,为他斥责苍暮便心生得意。但是,仅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她便瞬间倒戈阵营,令他空欢喜一场。
然而,猫生惯事机灵,辨别出谢卿姒口吻已经缓和不少。他立即顺势走到她的跟前,从身后掏出大鱼,此举动令空竺亦是不免轻笑。
只见,众多的大鱼被猫生用数米长的蔓藤串住,场面着实壮观。
女童无需身旁之人多言,她察觉到空竺的反应便知晓猫生干出何事。况且,扑鼻而来的阵阵鱼腥味,水里的鱼起码被此熊抓走一大半吧。
于是,她径直无视空竺欲一同惩罚她三人,似年长之人一般无可奈何的叹气:“快走吧,我饿了。”
谢卿姒一边说话,一边背着空竺向苍暮二人示意,赶快离开。否则,她亦是走不了。随之,便留给佛子三个背影,一溜烟的又跑到山泉水口。
此时。经历一番磨难之后。山风轻吹,燃起的木柴袅袅升起,在距离正午尚且仍有一个时辰时。在谢卿姒的指挥之下,一顿丰富的午餐便新鲜出炉。
其中直接烤制的,亦是有烹饪成鱼汤的。即使出门在外,她一行人于吃穿用度上,仍坚持着令自个舒服。
然而,无论是谢卿姒,亦或是苍暮,皆未主动去邀请其他修仙者到此处一同共食。
毕竟,月娅等人此刻定然毫无胃口,眼瞧着中午即将来临。但是,却依然无法突破秘境的阵法,怎可静下心来。
谢卿姒亦是听到,已有一些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人群中皆在议论纷纷:“白允,月家主,以早前佛子摆出的架势,应该揣测出些门道。如今他不肯告知我等人,是否欲一个人独自占之。今日你二人为领头者,便代表我其余人去询问一二吧。”
其中某些人吐露出的言语,着实令谢卿姒禁不住咋舌。尔等人比之她一行人脸皮厚得,不知贴上几层面皮。
此前出发时,空竺告知他们秘境口存有危险,当时可未见有人听他的话。如今无法进入其中,更别提取得宝物,倒是记得起空竺。
但是这话说得,真是令人嫌恶。竟言空竺欲独占,着实可笑。
谢卿姒不由怀疑,此人待会就算有命进去,亦是没命出来。和尚的修为绝对碾压在场之人,倘若真想独占,这些人又能奈空竺如何。
修仙界自古便以修为论尊卑,如今何时轮到一些蛇蚁之辈说话。竟然胆敢大言不惭,命空竺告知进入秘境的方法。
呵,着实可笑至极。此些人是宗寺弟子,亦或是卿家、谢家门下的人吗?而且,我等与他们亦是毫无瓜葛,凭什么得与之共享资源。
谢卿姒虽在心里吐槽不止,但是面上可是丝毫未流露出一丝半点儿。甚至一边品尝着鱼肉大餐,一边侧耳倾听月娅如何处理此事。
现如今的月娅正被聚众闹事者,团团围住,而她亦是得保持一家之主的威仪。根本不可能如谢卿姒一般,心生不悦便出言训斥,亦或是甩袖走人。
幸亏有白允与月伍在左右两边护着,否则今儿日得出丑不成。
月娅此时亦是颇感头疼,原本她劝白允以剑宗的名义,召集众人一同前往秘境。便是欲借助其余修仙者的力量,令她可以更顺利的夺得宝物。
而今局面却越发无法控制,尤为显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然而,月娅此人亦是心高气傲,绝非可能去质疑自己此前的决策。因而,她站在白允的身后平稳情绪后,便替他言:“各位请冷静下来,我与大师兄自会尽主事人的责任,领着大家一同进去。但是,方才一些人的言论,确实欠失妥当。”
“空竺身为宗寺的佛子,怎会起私欲。更何况,我料想佛子既然已来到此处,定然会进入秘境中探究一二。如若他有法子,为何仍旧滞留于此处,于他有何用?”
月娅道完此话便与白允转身朝空竺走去,不欲再搭理无用之人,只会令她徒增烦恼。
谢卿姒此时吃得香甜,毕竟,苍暮于一旁绘声绘色的道出,月娅面如土色的表情。女童心情倒是爽快不少,然而,她亦是未忘记某些人在往空竺身上泼脏水。
“苍暮,午时即将临近,是时候向我展现你所谓的高超本领了。”
“遵命,谢家女童。”
此时正事要紧,谢卿姒亦是不介意他的戏谑。女童拽着他的衣角,便朝与空竺相反的方向走去。
随着中午的到来,秘境四周已被妖邪之力所侵入的藤蔓,丝毫未见有消停的迹象。甚至其成长的速度令人惊叹,只见早前纤细的藤蔓,如今其体型与成年男子一般大小。
如若稍微不慎,便可能被它们捆绑窒息。
但是,谢卿姒与随行的苍暮可并未去招惹,如此难缠的藤蔓。此刻,倘若有人在此处,便见她三人所走的每一步。与今儿早上空竺在秘境附近有规律的,踩着每一处极为相似。
女童被缩小体型的猫生抱在怀里,与苍暮正快速的,穿梭在原始森林的最深处。他们正沿着延伸出来的藤蔓,找到其主干。
在紧张的奔走之时,三人终于行至藤蔓的大本营。
此场面甚为令人震撼,亦是令人瑟缩畏惧。谢卿姒此时正与苍暮站在一棵大树上,位与阵眼口仍有一段距离。
他们也想靠近些,仔细看一眼,究竟是何物给予藤蔓如此庞大的妖邪之力。
然而,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只见远处亦是有一湖,甚至可以说,与秘境的入口处一模一样。但是,它却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邪气,恍若在滋养它左邻右舍的参天大树。
原来如此,此前秘境未开启之时,阵眼亦是被紧闭着。可是,如若秘境重现于世间,那么此处便成为它的一把利刃,刺向欲进入其中夺取旧时古物之人。
苍暮在一旁勤勤恳恳的,为谢卿姒讲述眼前的事儿。
待叙述到此时,女童不由疑惑问:“倘若秘境的阵法设于它的眼前,不是更有利于铲除入侵者吗?如今却另寻一如此孤僻的地方,其中蕴含的妖邪之力亦是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降低威力。为何竟设计得此般怪异?”
女童突然的一反问,亦是令苍暮不知所以然。
今日前来秘境的修仙者们,擅长机关阵法之人。除却苍暮出自专门研究此事的世家,当然亦是去掉空竺此类样样精通的人,几乎无人可以破解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