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心口一烫。
掩饰性地把镜子还给亚瑟，“我要去上班啦！”
亚瑟笑着说好。
“工作辛苦吗？”
莉莉丝：“挺好的，同事相处也很好，老板对我也很好。”
太好了。
为了不让她辞职，还加了薪。
隔壁还有个赌场，随时都可以去玩一玩。
偶尔还会有打架。
很刺激了。
亚瑟想起之前来这里见她，看到的那个穿白色病号服的病人，距离太远他并没有听清说的什么，只看到病人和她交流了几句就乖乖回去了。
这种相处模式，工作环境应该不错。
他忽略莫名的不安，笑着说，“我晚上来接你。”
莉莉丝：“好呀。”
“晚上见，小甜心。”
亚瑟失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晚上见。”
…
因为失业，亚瑟送完莉莉丝就回了家，电视上托马斯·韦恩正在评价地铁杀人这件事。
“藏在面目后面……”
“……懦弱的小丑。”
亚瑟点了根烟，没忍住笑了声。
潘妮正端着碗吃东西，闻言扭头看他，不认可地说：“这不好笑，happy。”
亚瑟没有理会。
烟雾缭绕在他的眉眼，染出几分阴郁。
潘妮又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今天早上才回来……”
亚瑟弹了下烟灰：“我交了女朋友，妈妈。”
潘妮放下勺子，开始关心自己的儿子，“真的吗，太好了，happy。”
“她叫什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莉莉丝。”亚瑟说，“莉莉丝·霍华德。”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提起她时，亚瑟面上多了几分温柔。
“我在做心理咨询的时候遇见了她。”
潘妮：“她是医生？”
亚瑟含糊应了声，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掐灭了烟，哑着嗓音说：“她在阿卡姆州立医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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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亚瑟自然不能说莉莉丝是冒充心理医生的，而且他们的见面还很富有戏剧性，其中再后来的相遇还牵扯到他的跟踪，所以只能含糊应了声，说起她的工作。
“她在阿卡姆州立医院工作。”
他还沉浸在刚刚托马斯·韦恩说出的刻薄话语之中，再一次感受着世界的冰冷与荒谬，没有发现潘妮神情的不对。
潘妮又吃了一些放下盘子，“我要去睡觉了。”
亚瑟从自己的世界抽离，站起身去扶潘妮，“好。”
“不再吃一点吗？”
潘妮：“我吃饱了。”
亚瑟狐疑盯她。
怎么可能稍微吃一点就吃饱了？
但事实真相太过荒谬，亚瑟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猜到。
他只当潘妮有些不舒服，送她回了房间。
莉莉丝坐在办公椅上，翻看着文件，微微蹙眉，“这个我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
她眼神忽地一亮，“是不是没有工作了？”
萨克：“想的美！”
他偷偷摸摸地将门关上，然后凑到莉莉丝身边，“我觉得这个公司不太对。”
莉莉丝闻言点点头：“是不太对。”
“他们为什么都要穿白色的工作服，前台居然还架了个铁丝网，不过里面的小哥哥穿的是蓝色工作服……”
萨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随即转了话题，“白色工作服一点也不好看，别穿了，你有特权。”
莉莉丝美滋滋地说：“好的。”
就要打扮地美美的。
萨克：“你的文件拿错了，新的在柜子了。”
莉莉丝哦了声。
还以为可以不工作呢。
她看了眼还呆在她身边的萨克，语气古怪：“你不是工作吗？”
萨克：“我想和你说说话。”
莉莉丝无语片刻，忽然眼神一亮，“先说好，说话的时间也算在工作之中。”
萨克失笑：“你还真是……”
一点也没变。
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辞职再也不回来了？”
莉莉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她知道老板找人谈话一般没有什么好事，但她前几天不是刚升职了吗？
难道这就是捧杀？
好歹毒的心！
萨克在她思维更加发散之前说，“我们单独出去干！”
莉莉丝狐疑：“这不就是你的公司吗？为什么还要白手起家？”
萨克：“……”
这逻辑怎么做到如此圆润的？
就没有一点漏洞吗？
他躺在摇椅上，“工作吧。”
他妈的，顺其自然吧。
莉莉丝脑海中未成形的画面一闪而过，没有留下半分痕迹，她翻看着新的文件，耐心处理数据。
然后在下班的时候，拿到了这个月的工资。
萨克亲手给她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发工资，但拿到厚厚的信封还是很快乐。
……要不要去隔壁赌一吧？
萨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拧眉制止，“你交男朋友了，别乱玩！”
莉莉丝：“……”
她拖长音调，“好……”
想要今天也没有时间啊。
亚瑟还要来接她下班呢。
莉莉丝出了公司就看到了亚瑟。
男人身形瘦弱，却又有种特殊的气质，淡淡的阴郁与冷漠，却也藏着炽烈热意。
……以及，随时可能会释放出来的野兽。
她欢快地跑过去，扑到亚瑟怀中。
“我今天发工资了，我们去庆祝吧！”
亚瑟翘起唇角：“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莉莉丝：“？”
在亚瑟温和又期待的目光中，恍然的啊了声，又问，“是什么啊？”
亚瑟有些失望，但也没失望到癫狂大笑，只是温柔的提醒——
莉莉丝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知道的！”
“明天是我们约会的日子。”
她眼中全是揶揄。
亚瑟哪里还不清楚是被她耍了，又好气又好笑，最终都化为甜丝丝的线，缠绕成茧，包裹着他。
真是美好的世界。
…
不得不说，和亚瑟约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为冰冷的哥谭带来欢快……”
“让我们欢迎亚瑟·弗莱克！”
台下响起了礼貌性的掌声。
莉莉丝坐的位置，距离舞台很近，支着下巴看亚瑟上台。
他翻开他写笑话的本子。
有一页贴着她的照片，翻到那里的时候，他动作停顿了下，然后又翻了两页：“哦，这个……”
“哈哈哈哈哈——”
亚瑟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
笑到几乎破音。
却又在努力克制，不停的咳嗽。
莉莉丝其实并没有多少担心。
每一次舞台经验都是成长。
她对亚瑟有一种近乎茫然的……崇拜？
或者是信任。
总之，莉莉丝认为。
即便这次失败了，也是一次成长，是为了站在更加光芒万丈的舞台。
亚瑟渐入佳境。
台下冷冷清清。
女孩坐在台下，笑得又乖又软，眼中全是星光，倒映出台上光芒万丈的男人。
“怎么办，亲爱的。”
“你优秀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亚瑟忍不住笑起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牵着莉莉丝的手逛街。
“哦，太巧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夸你，莉莉丝，你比天使还要美好。”
莉莉丝美滋滋：“那当然。”
亚瑟笑着揉了把她的脑袋。
脚步忽然在报刊亭旁边停了下来，目光盯着报纸上“杀人小丑仍逍遥法外”的新闻。
莉莉丝也看到了，一阵无语。
想忘记的画面呼啸而来。
实在太破坏心情了。
她看向对面，心想，一会儿去买点小吃什么的，填填肚子。
亚瑟声线低哑，含着不易察觉的的期待，“你看新闻了吗？”
莉莉丝：“……”
我的宝儿，你这样真的很像一名成熟的变态杀人犯。
不仅不觉得愧疚与害怕。
反而兴致勃勃。
每天路过犯罪现场都面不改色。
亚瑟：“嗯？莉莉丝？”
莉莉丝假装回神，眨巴着眼睛，“怎么啦？”
亚瑟对人的情绪一向敏锐。
更别提还是自己时刻关注的女朋友。
他微微蹙眉，直觉告诉他要跳过这个话题，但内心依旧渴望得到一个肯定，尤其是，心上人的肯定。
“你对地铁杀人的小丑怎么看呢？”
实在逃不过这个问题。
莉莉丝思考片刻，从学术角度，认真而客观的回答：“他的出现会让哥谭更加美好。”
“义警”的出现，会让原本暗流涌动的哥谭陷入混乱。
而在平静打破，疯狂彻底浮出水面，相应的，也会有真正的正义之士出现，拯救这座黑暗城市。
莉莉丝坦诚讲：“混乱之后，是真正的法律秩序的建立。”
哥谭会更加美好。
亚瑟的笑容僵在脸上。
像是还没来得及坠入美梦，就被彻底打破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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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莉莉丝其实明白亚瑟想要什么。
他想要一个夸赞，一个肯定。
他想让别人说，你做的没错，你是个英雄。
莉莉丝说了，他是个英雄。
但也说，他是邪恶的。
迟早会有正义之士出现，站在邪恶的对立面——那才是真正意义的英雄。
莉莉丝心想，地铁杀人小丑和亚瑟有什么关系呢？
她拉着亚瑟的手，凶巴巴说，“管那些做什么，我只知道你得做我的英雄，并且立刻拯救我。”
亚瑟僵硬的笑容落在实处，鲜活了些，见她像小奶猫一样，凶巴巴的却又可爱极了，那点微妙的坏心情烟消云散，演技浮夸。
“哦，亲爱的莉莉丝小姐，我该怎么拯救你呢？”
莉莉丝捂着小肚子，可怜巴巴，“莉莉丝快要饿死了，她要吃甜点，超级甜的那种。”
亚瑟记得附近就有甜品店，于是温声问她，“想吃什么味道的？”
“草莓，巧克力，还是其他？”
莉莉丝眨巴着眼睛，忽然踮脚轻啄他唇，“想吃伟大的喜剧演员味道的。”
亚瑟愣住。
莉莉丝点头肯定，像是在回味，“嗯，很甜，超级甜。”
熙熙攘攘的街道，嘈杂而混乱。
出租车里，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从亚瑟眼前路过——
这是他造成的结果。
是因为他而出现的结果。
是他“存在”的证据。
但此刻却视而不见。
满心满眼全是如精灵一般的女孩，她迈着轻盈的舞步，在他心田翩翩起舞。
此刻。
地铁杀人的小丑已全然不重要。
他宁愿时光暂停。
享受只有她的世界。
但很快。
亚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慌。
如果她知道地铁杀人的小丑是他，会是什么反应？
又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他？
亚瑟没去想这个结果。
他直觉，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不是因为莉莉丝，而是因为他。
亚瑟将莉莉丝送到楼下。
莉莉丝歪歪脑袋，“你要回家吗？”
亚瑟心中虽然不舍，但今天还要回去照顾潘妮，目光温柔，有些歉疚的说，“莉莉丝，我明天再来陪你，好吗？”
莉莉丝哇了声，“好乖的小宝宝。”
“但是明天不行，明天下班后，晚上要和朋友有约……不会夜不归宿。”
性别认知障碍的朋友。
亚瑟垂眼揉了把她的脑袋，占有欲和失望混杂在一起涌在心口，可也不能限制女友的交友，于是笑着说，“好，那我后天再来找你。”
莉莉丝点头嗯了声。
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上次说“和朋友一起玩”，然后就是撞到了亚瑟地铁杀人。
这一次呢？
莉莉丝安慰自己说。
没事，运气不会那么差的。
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于是她说，“你明天有事吗？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
“他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我父母去世后，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他有时候像闺蜜，像姐姐，帮我打架的时候又像哥哥……”
女孩的唇瓣开开合合，在讲着别人的好，说着那个最好的朋友。
不可替代的……
最好的……
唯一的……
亚瑟脸部肌肉耸动，扯出了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比小丑面具上的笑容弧度要小，但同样的诡异。
莉莉丝：“你想去吗？”
明显停顿了两秒，亚瑟哑着嗓音：“当然，莉莉丝，那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当然愿意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