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了。
我有何其脆弱的心理啊。
不过到现在,我的人性还有多少,我其实不太确定的。我一直在做一个人,但是,情绪波动最剧烈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第119章
可能是地雷,但是我觉得没问题。
——谷川角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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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轻小说家的那个世界,我改了两次名,一次是M,另外一次是坂口川。要问我多了一个姓氏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吧。
我同坂口安吾的故事也没有像我写的其他轻小说一样,被读者疯狂寄刀片。准确一点来说,以坂口安吾和我为原型的纪实文学,没有延续我一贯的命名套路,不是什么数理知识,而是正儿八经的《情书》。
这本轻小说刚刚开始发行的时候,白水老师的读者们揉揉自己的眼睛,对着封面上的《情书》,和上面的作者名,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白水老师,会写HE吗?”
他们发出灵魂的质疑。
这怪不得他们,因为编辑在腰封上写着的话语,实在是,让他们适应不良,惯常发刀的老师突然走了甜文的风格,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
“倒不如说,我宁可相信,这是一个打着恋爱幌子的真实的BE。”
“余生的每一天,都是我写给你的情书。”
这种介绍语,啊哈,不是白水老师疯了,就是他们疯了。
我觉得是他们疯了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我只会写纪实文学,玩不来文学的浪漫,我都标了这是情书,他们还不相信,活该他们后期被我写的情书虐死。
坂口安吾现在已经不看我写的轻小说了,更不可能看我写的《情书》。从我在草稿纸上写下“情书”这个词开始,他的吐槽之魂就没按捺住过。
“M,你确定你写的是情书,不是恐怖故事?”
作为当事人之一,他的质疑非常合理,“我们这样,能写完这本书?”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理直气壮的:“因为有安吾在啊。我对我自己没有信心,但是我相信安吾。”
“社畜难道还要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然而,坂口安吾似乎忘记了,我们现在根本不是在谈恋爱,都顶着他同事握草的目光中领了婚姻届了,说是度蜜月更合适一点。
作为养成界的勇士,坂口安吾本人已经是个传说了,可惜,无论是传说本人,还是让他成为传说的我,似乎都没有正儿八经谈恋爱的经历。
两个母胎单身至今,一上来就搞了婚姻届的两个人的日常,让《情书》这本纪实文学,一开始走的是搞笑路线的。
什么人的恋爱,或者什么夫妻的蜜月会是磕磕绊绊的从头开始的。如同坂口安吾自己所说,社畜是不学怎么谈恋爱的。我这样的危险分子也是没人教过的。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甚至都没意识到婚姻届的作用。
这是我的锅。
因为无论是不是夫妻关系,坂口安吾他的地盘都有我的身影,所以在地盘上,并没有另外一个人介入的不适应感。
我多年以来都干着让坂口安吾无语的事情,再做些其他令人无语的事情,他也能够承受。但是坂口安吾意识到我们现在的法律上的关系是夫妻,是我久违的梦游之后。
坂口安吾再次面临自己睡得好好的,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境遇,要命的是,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
坂口安吾要吓出心脏病的时候,就想起来了这件事了。
哦,没事。
这不算犯罪,因为我们法律上是夫妻。
坂口安吾:“……”
我第二天,怎么说呢,是看见坂口安吾挂着两个黑眼圈,一副失眠一整晚的样子多吃了一个大福的。
这种事情对国家公务员的冲击比我这个危险分子要大得多,我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不是清楚这点,我现在怎么会梦游。”
我们应该算是最特别的夫妻了。
我对自己的身份变更接受得很快,但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我时不时会称呼一句“阿娜达”让对方表情僵硬的坂口安吾,他的接受能力,比我要弱。
他对这个称呼,现在也还是有点接受不良的,会掩饰性的推推他的眼镜,然后小声的回应一句,“嗯,怎么了?”
一开始真的是超小声的,直到我趴在他背上,凑到他脸边去听的时候,他的声音才逐渐放大了。
我们两个硬要形容的话,是传说中的笨蛋夫妻。
看完《情书》的读者再次发出灵魂质问:“这两个是笨蛋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这么羞涩啊?A上去啊!!!”
A上去是不可能的。
社畜先生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不想犯罪。
而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就任由他去了。
在周围同事如同注视着勇士的目光下,还有,“安吾君,你现在不去哄哄你的妻子吗?”的声音中,坂口安吾终于清晰又深刻的认识到了,我现在是他妻子这一事实。
倒也不是说,他对我不好,坂口安吾一直以来都是宠我宠成习惯的,只能说他的道德观实在是太强大了。
对着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性,无法坦然的接受自己在法律边缘摇摇欲坠的事实。总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他的真心话是这样的。
“犯罪的是我吧,用胁迫的方式,强抢政府工作人员。”
我这句话说出来,被胁迫的公务员本人嘴角直抽抽。
我用度蜜月的正当理由,跟着坂口安吾从异能特务科走了出来,并且开始给自己争取了一些权益。现在的话,我基本上不呆在异能特务科了
新的住所是异能特务科用坂口安吾的工资和我写书的钱的一部分买的,至于监管人员——
我都成政府工作人员的妻子了,他们派别的人监管我——
“安吾会哭的。”
“喂,别乱说啊,坂口川!”
异能特务科在场的人神情就很微妙了,硬要形容的话,那是吃到了狗粮,还觉得自己已经吃撑了的表情。
呵,以前还是叫M的,现在就宣示主权了。
同是社畜,为什么坂口安吾就是个现充?
答案很简单,他是一个社畜,但是他的妻子我可是被他监管的危险分子啊。
条件得天独厚。
就是他本人的名声被我糟蹋没了。
他虚弱的,“我真不是养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是是,我养成了你。”
……更羡慕了。
异能特务科现在的气氛是每天都在恰柠檬,但是被人恰柠檬的坂口安吾有相当一段时间都在跟我研究情书的内容怎么写。
也不算难,因为我们都是非常日常的过着每一天,没有因为想要卖书,而刻意制造出什么冲突。又不是缺钱,他的加班工资算出来都够我们两个活的了,更何况我现在还算一个有名的轻小说家吧。
能吵架起来的点,是因为我半夜闹着要吃零食,被吵醒的人认真听完了,然后说了不行。
拒绝的理由也很正当,因为我生理期快到了,不能吃太多凉的,所以冰淇淋没有的。
他讲完他的正当理由后,我要是能听进去,那就无事发生,我们可以继续躺下休息。如果听不进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后,率先败退的是坂口安吾,他举手投降,做出了让步,“一个。”
“那阿娜达我们去买吧!”
“停停停,让我换身衣服!”
凌晨三点的横滨街道,坂口安吾和我见过很多次,因为只有在半夜,我才会特别想吃什么东西。
他对我挺无奈的。
不过这个无奈终止于一天晚上,他在大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碰了一下我胳膊,“吃鲷鱼烧吗?”
我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回,“吃。”
这就是为什么大半夜的,我们会捧着鲷鱼烧,相对无言许久了。
最后从迷迷糊糊状态清醒的我们,只能对着笑了起来。
“下次还来吗?”
“换一个吧,不能总是吃鲷鱼烧,还有章鱼小丸子可丽饼。”
“你知道路吗?”
“有阿娜达嘛。”
“是是是,有我呢。”
我们间的相处模式大概就是这样,我负责提出建议,坂口安吾负责宠,所以出现过稀奇古怪的事情。
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两个人去吃东西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我写书的时候,坂口安吾肯在一旁指导我写作了,他将我写的《情书》已经发表过的内容全部看了一遍后,向我吐槽,“什么是长了一颗很想舔的痣?它明明很普通。”
我凝视着他嘴角那颗痣,“直说吧,安吾你这颗痣它长的位置实在是太微妙了。”
“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痣。”
“普普通通的痣为什么要长在嘴角?”
“我怎么知道。”
“所以你肯定不知道它让人想舔。”
“……”
他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迟疑的,“你想……舔……不是,你不能用个好的词吗?”
“哦,那就是我想亲你。”
“你就是在跟它过不去。”
“咦咦咦,安吾你才知道吗?”
《情书》的内容,被他吐槽的地方多,索性,后来我就偷个懒,让他写剩下的内容了。毕竟是文豪本人,肯定比我这么一个菜鸡要好。
这种偷懒行为被他严厉批评了,他说读者们想看的是我写的,不能做这种事。
“那坂口安吾先生,你能为你的妻子写封情书吗?”
“你想撑死你的读者吗?”
“呵,谁让他们一开始吐槽情书是个恐怖故事的。”
我什么都没学到,但是记仇,我学了个十成十。至于文豪加持后的结果,呵呵,让他们吐槽我,劳资身后有文豪,怕了吧。
宠着熊妻子的文豪先生叹着气改着自己的稿子,将我说他昧着良心写下的我的优点的那段描述又改了一遍。
“更昧良心了。”
以前道德感非常强的文豪先生理直气壮:“我乐意。”
他也在他给我的情书里写着,“宠着她是我乐意至极的事。”
第120章
有什么想说的?
虐人还是文豪狠。
——谷川角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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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坂口安吾应该是第一个在一开始就对我的异能力丧失所有企图的人。可能跟我一开始见到他时就熊的不行有关。
但是坂口安吾否认了这一点。
作为一个写《情书》都能花式虐狗的大文豪家,我这么一个平铺直诉的菜鸡实在是比不上。他一个喜欢都能用很多种方法铺垫,而我只会打直球说喜欢。
导致《情书》后面就被读者戏称为“文学少女和钢铁直男的恋爱教程”。
我:???
就离谱。
文学少女安吾先生在看到这个戏称的时候,做出了一个高难度动作,让镜片寒光一闪。片刻后,他推着自己寒光一闪的眼镜,说:
“他们说的对。”
我:???
我:“安吾你怎么回事?”
“我带不动你。”
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带不动我?
为了证明是我带他,我特意下了一个对战游戏,跟安吾solo,后果显而易见的,他被我虐的很惨。
我放开自己的游戏机,对着被我虐的怀疑人生,正在戳按钮的坂口安吾,爽朗一笑:“你再说一次?”
跟他在一起久了之后,我们没有初期的那种羞涩感了——当然这种羞涩感只限坂口安吾拥有,我当时自然到让他都觉得恍惚——现在的坂口安吾完全不担心我的异能力会对他的身体做出什么让他躺一天的事,都敢直接上手摸我头了。
我们的关系现在已经熟悉到可以坦然自若的在对方洗澡的时候递对方忘带的毛巾。就算看到对方从浴室走出来,也不是会当场懵逼了——此处依旧特指坂口安吾。
我在最开始的时候搞不懂坂口安吾为什么会懵逼,直到我看见他从浴室出来后,我也懵逼了一下,就,“明明是个社畜,为什么会有八块腹肌,不该是并成一个单元格吗?”
围着浴巾准备悄无声息摸回房间的坂口安吾目光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开口就是社畜的心酸:“我不是在帮你买零食的路上,就是要被你支使这买零食。”
懂了,路跑多了。
我当时很人才的提出了一个让坂口安吾差点放弃治疗的建议,“阿娜达一次多买点不行吗?”
正经社畜真的不能惹生气了,我在睡觉的时候,被憋了一肚子气的社畜打击报复了,他挠我痒痒。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两个晚上大半夜的差点没笑瘫,都有痒痒肉,谁怕谁啊?!
在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下,坂口安吾和我默契的收手了。就是对方都笑不出声了快。
不过最倒霉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读者。自从坂口安吾开始了合写《情书》的文豪生涯后,他总能用手中的笔虐到读者们。
论发狗粮,我愿称他为最强。
这就是大文豪的实力吗?
坂口安吾被称为文学少女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被称为钢铁直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主要是别的不怕,就怕对比。一个纪实文学的我,和一个具有文人浪漫的他。
我看他写的《情书》的时候,整个脸上的表情是对读者们深沉的同情,看过他写的书,再转回去吃我的书,不说索然无味吧,说不定还能吃到更多的刀子。
人一旦甜度超标了,再回来看我的纪实文学,翻旧书,我想起了他们以前对我的评价,只能祝福他们的心脏还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