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门的那天,唐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坦畅快,这种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挣脱开沉重的枷锁一般。
正值过年,街道边的大楼也或多或少贴了对联和福字,街上行人也都是喜气洋洋的。
家附近有个商场,正好赶上她和唐父都放假,唐意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进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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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唐眼里的祁贺是月亮。
祁贺眼里的小唐是玫瑰。
可他想做玫瑰。
因为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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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
今天起来又发现多了个小可爱!
吼吼,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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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奥加油!!!
濛主的眼睛就是尺!!!!!
中国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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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遁入理科。
以后请叫我-未来没头发的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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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未来没头发的秃子卡文了。
感觉这几章的手感都不好。
差得离谱。
浅浅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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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来个问题。
为什么我不能在A的眼珠子里看到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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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发现我这一章也太能叨叨了。
可能是因为卡太多天了。
心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章真的好少,等我再改改吧—
我的小姜和老许!!
天空一声巨响,他俩闪亮登场!
《一脉相承的捏手手》嫂子嫂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悄悄摸摸地说,小姜和老许已经碰到过祁贺和小唐两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磕CP前线的人们突然发现我这好几本预收都是兔子啃了窝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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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暗恋成功的女孩,姜依楠还是很喜欢别人承认她和许彦清的关系的。
至于两个红包,嘿嘿嘿……有一个是想给小唐的。
这次改到4000左右,这一章我就不动了,下一次就是26章了。
# 甘梅
第26章 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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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夜。
唐父做了饭,唐意打视频给唐母,一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饭。
近几年的春晚越来越没有意思,她也就陪着唐父坐坐,手上拿着手机,刷着短视频。
临到了零点的时候,祁贺打了个视频。
唐意压根没打算瞒着唐父,跟他说了一声之后,就回房间去了。
她这边灯光很柔和,是偏暖调的柔光灯——看完医生之后,唐父特意买的。
接通了视频,唐意就看到了祁贺那张大脸,他可能是在室外,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她唇角弯了弯,“新年快乐啊,祁贺。”
祁贺神神秘秘地笑,死活捂着摄像头,不让他周围的任何东西暴露在屏幕上,“我等会儿给你看个东西。”
唐意也起身往阳台走过去,轻笑一声,“真巧,我这边也有东西给你看。”
她晃了晃正方体的玻璃盒子,里面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小老虎,眼珠子是黑的,比起那张大脸来,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它张大着嘴,牙齿尖尖的,偏偏没一丁点攻击感,像是个虎崽子在装凶,效果并不明显。
“哎?你买这个干什么?”祁贺疑惑地皱起眉头。
唐意挑了下眉,“你不觉得这个憨了吧唧、虎头虎脑的小老虎特别像被顺毛的某人吗?”
又一次被冠以“某人”称呼的祁贺:“……”
“切,我觉得那个某人应该是帅气潇洒的。”祁贺扬了下头,余光仍是扫了唐意一眼。
后者撇撇嘴,“不要脸的某人。”
某人不做声。
“砰——”地一声,天际绽开一簇烟花,随及又有好多簇烟花盛开,楼下的小孩儿兴奋的叫喊声有些吵,她隐约听到了祁贺的声音。
——“唐意!新年快乐!”
唐意转了摄像头,将她这里的盛景投放在屏幕上,夜空,繁星,烟花,美得像是幅画。
祁贺那边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他那里下了雪,除了烟花之外,还有一个雪人。
雪人做得很憨厚,眼睛用的是黑豆,鼻子用的是胡萝卜,打眼儿一看,跟没眼睛似的,两个树杈子做的手上还架了条横幅。
——“唐意,新年快乐。”
唐意鼻头一酸,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声音带了丝哭腔,“像个憨批。”
祁贺没想到她能感动到哭,非但没有想安慰,隐约还有一丝丝的小得意,“……嘿嘿。”
唐意这回倒是被他整笑了,“你有病啊。”
祁贺也笑,“有。”
唐意皱了皱眉,心里有个念头——他绝对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祁贺薄唇轻掀,“芳心纵火犯。”
唐意的表情逐渐扭曲,变成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样子,“……你好油啊。”
祁贺:“……”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俩都非常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两个人都很清楚,但凡对方张开嘴,这种难得的粉红色泡泡就会被戳得遍地狼藉。
不过再怎么说,在这样同一片天空里,同一片夜色里,两个人一起看了烟花。
唐意看着屏幕上的景色,突然有一阵的恍惚。
日子过得太快了,明明几个月之前,她还在深渊里,渴望着能看到祁贺,哪怕是一眼,她都会很知足,可现在,他就这么隔着屏幕,站在自己的面前。
好像,几个月的时间,不过是眨眼一瞬。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她做了一场大梦。
一场噩梦。
噩梦里,有太多太多肮脏下流的事情,唐意怎么也想象不到,世界上会有这种地方,承载着光明之下的所有恶。
在那里,她曾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可现在想想,那个环境里,仿佛连死都不是解脱。
谭琦死了,可她解脱了吗?
没有。
在这个时代,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她那么费心地将自己献祭给这个时代,妄图利用他们恶劣的心理,整垮那些恶,哪怕是皮毛。
可事实遂了她的愿了吗?
并没有。
她是谁?
没有人会记得。
学校、高层都不会在乎她,反正他们有钱,压下热搜也好,抹掉踪迹也罢,什么,都像是理所应当。
她想了想,如果她没有那么多执念,如果她再狠心一点,结局是什么。
想到了。
墓地里并立着的两块墓碑。
她也想过,她不过待了短短几个月,她所经历过的,未必他们没有经历过。
但为什么,他们不说出来?
因为他们太害怕了。
这个时代,文凭太重要了,重要到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能力,所有人第一眼都是你的文凭。
如果没有一个好大学的文凭,根本谈不到社会,亲戚就会拼命地贬低打压你。
最终,你匍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当然,你也不想起来。
你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只知道,这么活着,还不如去死。
僵尸,傀儡,行尸走肉。
你觉得什么囚笼最大?
学校?监狱?
都不是,是自己的心。
它根本不需要限制你的自由,单是思想上的折磨就够了,它会让你觉得,你无论行走在哪儿,你都只能是个囚徒,这辈子都是。
你这辈子,注定,没有改命的机会。
可人心,最初始就是囚笼吗?
不是的。
这么个极端的环境里,死/人,谭琦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叹了口气,“祁贺,你怕不怕,当时我们分开之后,就再也不见。”
视频好像卡了两秒,紧接着,祁贺抬起头,很认真地跟她讲,“唐意,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的是,如果不能早点见你,那我会什么时候去见你。”
他轻笑了一声,似安慰,“唐意,我从来不怕我们不见,我只在乎我们重逢的时间。”
如果,不知道你过得不好的话,我甚至连时间都不会在意,我想让你见到一个更好的祁贺。
可,知道你过得不好,我所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种话在心底里埋着最好,说出来,哪怕是一个音儿,祁贺都觉得很羞耻。
“你真是……”唐意发自心底地笑了,好像搜刮平生的词汇也找不到形容他的词。
如何能找得到呢?
在唐意的人生中,少年就像是月亮,偏偏又不带有那么强的距离感,可能是唐意自己站得太高,所以她可以徒手摘月亮。
她的青春,她那热烈而闪耀的青春,因为祁贺这个人,多了很多很多的色彩,像是一个打翻了的颜料盘。
要她去怎么说呢?
她好像已经适应了有祁贺在的生活,平常打打闹闹,可又有同样的三观和理想,让她贪心地觉得他们可以有很长远很长远的以后。
“祁贺,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祁贺转了转眼球,里面的窃喜怎么都藏不住,他轻咳一声,“这,算是告白吗?”
唐意强压下往上翘的嘴角,“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祁贺也不知道还说什么了,有好长的一阵儿,都在傻愣愣地笑,他在笑,偏偏又不好意思抬眼去看唐意,偶尔扫一眼,就掠过去了。
唐意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只要他笑着,她总会很高兴,莫名的,却又不是那么莫名。
祁贺笑够了,方才抬眼看着她,他那边背景是洁白的雪色与圆月,但他耳朵是那样红,红得像是团火,马上就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他说,“唐意,等你高考完,我们正式在一起吧。”
“为什么,”唐意也像是被他的这团火整得热起来,她迫不及待要知道一个理由,“为什么要等高考结束。”
她并不疑惑,心底有个想法逐渐清晰起来,可她想,想让祁贺亲口说出来。
很久,很久。
他的声音传过来。
——“我想让你好好长大。”
——“唐意,你不该承受那么多。”
——“如果我们谈恋爱了,我希望是长长久久的,而不是短暂的一年两年,这,就需要我去更加努力。”
——“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有些东西,有些东西必须要我去承担。”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可所有的所有,唐意都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
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了。
祁贺是1月21的生日。
今天不仅仅是过年。
更是他的成人礼。
是一个唐意参与到的成人礼。
他在成人礼上许下的承诺。
他说要她好好长大,他说她不该承受这么多,他说他要去努力,要去变得更好。
“好啊。”
唐意笑了,很张狂,很放肆。
“我等你。”
—
初七的那天,姜舒坐飞机过来了。
唐意去机场接她。
那天下午,趁着每个人都有时间,大家一起打了把游戏。
唐意生病这件事也就老梁不知道,所以也就他一个,玩个游戏大大咧咧的。
“老唐!左边草丛!左边草丛!小心点!你别晃啊!”老梁趴在房顶上,架着杆狙,透过六倍镜关注着决赛圈里的情况。
唐意听话,很快就找了个草丛趴着不动了。
实话说,她一趴下,开了倍镜,入目的就是一片摇曳的草影,别说敌人了,自己人都看不到。
“狗逼!你他妈别开车!妈的这是决赛圈!你他妈别去浪!我艹你……”
很快地,听着车轮声从身边经过,唐意点开了小地图。
——祁贺的坐标以一种唐意爬行难以达到的速度绕着决赛圈转悠。
总而言之,浪到家了。
自从他潇洒开车去,老梁的骂声就没停过,句句经典,含妈量极高。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他这么一整,的确让对方暴露了位置,老梁顺势开狙,直接吃鸡。
姜舒放下手机,搂着唐意的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无声地比了个大拇指。
这游戏她玩着,光是心惊肉跳了,唐意好歹还能打死几个菜鸟,她,就只能盯着人机嚯嚯了。
真是搞不懂别人为什么要骂人机。
菜鸟不配拥有游戏体验感的吗?
“okk,老唐,要不要再来一局?”老梁退出结算界面,问了一嘴。
唐意低头看了眼姜舒,后者直接闷头倒在床上,懒散地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躺着,我看你玩。”
唐意拿了个枕头,念着床垫是软的,索性直挺挺地躺下去,声音没控制住,后背和腰几乎是以砸的力道下去了,可能稍微大了点。
“姜姜不来了,把她踢了吧,直接来匹配。”唐意缓了会儿。
祁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小唐,你是在表演僵尸躺吗?”
唐意:“……???”
她倒还算是理智的,姜舒直接笑喷了,她躺在床上,脸正对着唐意,好容易停下笑了,一抬眼,又笑了。
到最后,她笑得心脏都有些疼。
“……谢谢这位观众,但是请你注意一下影响,我这里有位同志,笑得找不着北。”唐意笑得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