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情诗——从聆
时间:2022-03-12 08:03:09

  薄知聿连眼皮都没撩开,显然是不愿意搭理白涂。

  “算了,问不出个屁来。”白涂看了眼手机,“我呢,还得出去处理后事。阿宁你看着,让这个疯子上个药。”

  迟宁的心思全在这条“玛卡巴卡”身上了,还真没注意薄知聿身上有伤口。从他的小臂往上,一道清晰无比的血痕,像是碎玻璃划的。

  濡湿半边衣袖,还在不断往下渗血。

  蛮严重的。

  但进来到现在,他就没什么反应。

  薄知聿也盯着伤口在看,迟宁以为他终于想起来会疼这件事了。

  结果,男人的桃花眸微扬,拖着长音,还有点自豪的意思。

  “这血的颜色还挺健康。”

  “……”

  他这个脑回路,真的能有正常的时候吗。

  迟宁打开医药箱,还在找消毒的碘伏在哪里,男人已经熟练地找到最角落里摆着的酒精,打开,直直地往还在流血的伤口上泼。

  不是擦拭,是用泼的。

  一下大半瓶空空。

  迟宁睁大了眼睛,去抢他手里的酒精,“你疯了吧?”

  伤口的血液被冲洗得热烈又鲜红,像煮开了不断冒泡的红油火锅。

  男人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的反应,只是勾了勾唇角,笑得温柔。

  “抱歉,哥哥吓到小阿宁了?”

  迟宁看着都觉得疼,拿了棉签给他清创,“你别动了。”

  细雨夹风顺着得窗沿的缝隙缓缓攀爬,飘得一室静谧。玛卡巴卡盘着自己庞大的蛇身,蛇头立着,麻木阴冷的眼瞳紧紧盯着迟宁在看。

  模样很凶,似乎只要她用劲,它就能上去掐死她。

  一般人要是被这么条蟒蛇盯着,不跑也得吓得一身冷汗。

  然而眼前这位小姑娘,一点反应没有,垂着眼睫,用棉签仔细地给他处理着伤口,几许碎发落在脸侧。

  专心致志的。

  很乖。

  “疼吗?”她问。

  薄知聿眸光微动,“嗯,疼。”

  迟宁感慨于他这痛觉系统总算是工作了,小心了些,“那我轻点。”

  薄知聿等了一会,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没话问吗?”

  类似于多年的朋友白涂,见到外头的场面都会絮絮叨叨上半天,问得事无巨细,他是不是又发疯,又惹事。

  而迟宁,她连最基本的好奇心和安全感的需求都没有。

  小姑娘抬起眼,有些疑惑,“问什么?”

  薄知聿轻笑了声,“问点‘我为什么打人’的问题?”

  迟宁慢吞吞地哦了声,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悠悠笑了声,缱绻的声线混进夜色,却莫名教人后背发凉。

  “因为我是疯的。”

  “那为什么我不能问,‘是不是他打你了’。”迟宁拆开新的棉签,塑料包装袋动静窸窸窣窣的。

  这论点打得太偏了,薄知聿眯了眯眸。

  “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她温吞道,“我不关心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关心你会做什么样的事。”

  他看向她,小姑娘的眼眸很亮,很清澈,满是天真和稚气。

  “薄知聿,我只关心事情本身是不是错。”

  不带任何流言蜚语的成见,只关心做没做错。

  薄知聿顿了几秒,低笑了声,他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发言。

  迟宁还在给他上药,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他的笑点了,男人低哑的笑声沉在耳畔,含着细碎的气音,又苏又磁的。

  她不明所以:“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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