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眯着眼辨认了一会,那位花衬衫同志。
下午还在和薄知聿白涂他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现在就在这儿上演电锯惊魂的现场了。
而始作俑者——
迟宁视线不自觉的落过去。
男人轻笑了声,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还在这儿,弯起桃花眸,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笑。
“小朋友,哥哥好看吗?”
花衬衫跟个丧家之犬一样的人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朝着她喊。
“救、救我……跑……”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他一说这句话迟宁就听出来,下午想方设法要吓她的人里,这个人也有一份。
她可不关心事情是为什么会发展至此。
她只知道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
薄知聿语气平淡,“送他出去。”
话音刚落,和她对视的那条蟒蛇已经缠着地上那个人的身,一圈一圈的,像在准备要拆封的惊喜礼物。
迟宁能感受到薄知聿打量着她的视线,男人眼底都是兴味,饶有兴趣地问:
“要跑吗?”
未动的蛇头还在看着她,嚣张无度。
——仿佛再说,她就是下一个。
这场雨下的她烦了,迟宁没什么情绪。
“不要。”
薄知聿淡笑了声,似乎是觉得她的态度好玩儿。
迟宁刚想说话,男人的虎口压在她唇瓣,拇指用力摁在她的脸颊,将她细碎的话语掐灭在疼痛中。
毫无理由,也没人能预测到的动作。
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压制,根本不是迟宁这个量级能比的。
只要他愿意,这只漂亮的手还能轻而易举地掐住她的颈动脉,像掐死一只螳臂当车的兔子。
他俯身对视上她的眼,含着浅浅的笑意,腔调愈发慵懒。
“小阿宁,真不跑啊?”
他这样阴晴不定的人,谁知道下一秒是要逗你笑还是要你亡。
偏偏少女杏眼里满是清明,干净得像从未被杂质玷污过。
也是这样的人才可怕,这世间几乎没有东西能引起他们情绪的波澜,像是快石化多年的木头。
即便这么掐着,她连要挣扎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薄知聿松了手。
“不要。”迟宁揉了揉脸颊,还在思考这件事能不能成为家长会威胁他的存在,语气有些闷,“你要嘛用力一点,要嘛就别动,这点程度我都不好拿这当理由威胁你。”
“……”
男人突然低笑出声,不间断、不克制,沙哑的声音诡异地穿梭在雨幕中。
他不说话,迟宁也不说话。
他不挪开视线,她便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分毫不动。
周围的动静逐渐缩小,似乎只有他们沉浸在银河倒泻的雨幕里。
半晌,迟宁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变了,满是玩味,像是在看——新奇有趣、无处可逃的猎物。
第7章 “脸红。”
午夜的转暴雨,玻璃窗像是坠落一串又一串的星,迅猛降落入黑暗。
迟宁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在研究这条蛇。
这条蟒蛇被薄知聿养得过于肥美,蛇身大概有六七米长,目测比她的手臂粗上两大圈,勒死人完全没问题,浑身成金黄斑点状,看起来脾气还不太好。
嗯。
跟主人很像。
好看且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