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森一边收书一边回他:“知足吧,还能讲上两句话。”
覃谷一想陈怀森现在的惨状,点点头,“也是。”紧接着又开始数落他:“你看你,和人同学这么久都没追上,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再没用都比你强点,”陈怀森睨他一眼,嘲讽技能拉满,“被你的女神耍得团团转,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覃谷:“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接下来几天的选修课,但凡和陈怀森他们班一起上的,寝室里的几个人都会晚来几分钟,还拉上她一起,导致每次到教室时剩的座位都是后排的。
每当这时,提前占好座的覃谷就会冲她们招手,文若央就将她半拖半拽地塞进座位过道里,让她在陈怀森身边坐下。
几次下来,戴栀哪能看不出来她们是刻意安排的,下午上完课后和文若央一起去食堂吃饭,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和覃谷他们关系那么好了?”
文若央装傻充愣:“我和他不熟啊。”
“那他怎么会那么巧,每次都提前帮我们占座?”戴栀发问,“又为什么你们次次晚到,还非得拉上我?”
覃谷是团学会的,但和戴栀不是一个部门的,两个人的关系也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还没达到能帮忙占座的交情,排除陈怀森的可能性后,他和寝室里另外三个人过分巧合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怀疑。
更何况她那天看到覃谷和文若央在朋友圈互动,文字间的调侃自然又熟稔,看起来可不像不熟悉不认识。
文若央一时间哑口无言,找不到解释的话,只好沉默。
她私底下和覃谷有联系,是因为他主动加上她的好友,聊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切入正题,让她帮忙促成戴栀和陈怀森的姻缘。
为此他们还建立了一个群聊,里面除了覃谷和她,还有寝室里另外两个,陈怀森倒是不在群里,但覃谷的计划他好像都清楚,却一次都没阻止。
她们联合覃谷设计戴栀,就为了让戴栀和陈怀森坐在一块,好的话还能拉近关系,坏的话也不过下了课后没有联系。所以她们才会一边跟覃谷汇报戴栀出门的时间,再在宿舍拖着戴栀,以此达到他们的目的。
但她忘了事情败露后戴栀会生气,冷着脸看了她好一会,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偏生听得人浑身发冷:“我不需要你们自作主张决定我该和谁交朋友,该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更不需要你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着让我反感的事,与其有这个时间不如用来准备四级考试,想想怎么能拿到奖学金的好。”
那之后戴栀有好几天没跟她们讲话,就连来串门的南蔷都察觉出来了,问文若央:“你们干什么了,怎么戴栀最近都不理你们了?”
等文若央把事情讲了一遍后,南蔷恍然,“那也难怪了。”
很早之前她就发现,戴栀很排斥和陈怀森有过多的接触,使劲地把人往外推。但提起陈怀森时她的态度又不太一样,虽然态度显得很冷淡,但是那种喜欢的情感是没有办法彻底藏起来的。
在戴栀无言以对的沉默中,偶然发呆的神情中,以及某些时刻茫然的眼神中。
可她不说,甚至被问起来时也只是否认,提及原因,又开始缄默不语。
“我现在就是很后悔,找她说话她也不理我,该怎么办啊。”文若央悔的肠子都青了,“覃谷那边我也都不敢联系了。”
“该你们的,让你们擅作主张。”南蔷毫不同情,却还是安慰道:“等过阵子吧,她气消了你们再集体道个歉就过去了。”
文若央也没别的法子,苦着脸应下来。
稍晚点,南蔷去图书馆门口等戴栀,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吃宵夜。
“这周的四级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戴栀诚心发问。
“差不多吧。”南蔷含糊道,“反正高三英语不错,过个四级应该不难。”
“那就好。”戴栀点点头,放下心来,又问:“这周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淑姨说包饺子,让我把你叫过来,热闹一点。”
“不了,”南蔷拒绝得快,“江行致过来找我吃饭。”
提到江行致,南蔷脸上笑意就掩不住,眉梢眼角都是明媚的笑意,衬得五官越发美艳。
她生得极好,唇红齿白,和戴栀的温柔不一样,她的美是张扬的,连同性子都张扬随性。
戴栀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低头点单。
“我今天去你寝室找你了,”南蔷话题转得快,一边看菜单一边漫不经心地提起今天的事,“那件事你室友跟我说了,让我来劝你不要生她们来着。”
“那你这是来帮她们说话的?”戴栀反问。
“哪能,我又没那么多时间做这种事。”南蔷浏览完菜单,话没停,“我让她们好好反思,过阵子再给你认个错。”
戴栀不置可否,和她一起点了单,找了个位置坐下。
冬夜,校园里的人比平时要少,风吹得外面的树叶哗啦作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校道上有两三个人低着头行走,步履匆匆。
南蔷撑着下巴看了片刻,问戴栀:“难道真的有人忽然讨厌一个人,厌恶到连朋友都不愿意继续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