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南蔷从随身背的包里翻找出银行卡放在转盘上转到男人面前,“这张卡你帮我还给我她吧,我不需要。”
她是指南蔷的母亲。
这张卡是南蔷母亲改嫁之后江行炜以南蔷的名义给她开的一张银行卡,一次性给卡里打了不少钱给南蔷当零花。
但南蔷始终不愿意收下那张卡,为此和她母亲大吵好几次。
但那张卡被江行致以送卡为由落到了她手上,她自动自发认为那张卡是江行致的,刷卡买了衣服之后母亲打电话过问过后才知道,是母亲托江行致给她的卡。
江行致没动,眼神落在南蔷身上,定定地瞧着她:“你到时候回家自己还给她。”
“南蔷,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去解决而不是想着继续逃避,你躲不过的。”
回去的路上戴栀发现气氛缓和多了,江行致还主动开口和戴栀说了几句话,南蔷也没有再故意冷落江行致,甚至下了车还叮嘱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江行致拎着副驾驶上的那个购物袋下车,将东西递到南蔷手上,“你母亲拖我送的。”
南蔷下意识拒绝,转念一想,他不过是受人办事,也不好为难他,便收了下来。
进了校门之后南蔷带着戴栀去了没有开灯的操场,找了一处没人的人工草坪抓着戴栀坐下。
“你是不是有点好奇他是谁?”南蔷问戴栀,没等她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他是我母亲改嫁之后的老公的弟弟,简单来讲就是我名义上的小叔。”
南蔷笑了笑,偏头去看戴栀。
戴栀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那些或探究或可怜的表情都没有,面色柔软,安安静静地等着南蔷说下去。
对着这样的戴栀,南蔷的倾诉欲一瞬间达到顶端。那些不可宣泄的情绪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我亲生父亲是个普通且平凡的工人,当年我母亲意外怀孕不得已和他结婚,婚后我母亲觉得自己不该守着我和我父亲过一辈子,各处物色新男人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
年轻时的南蔷母亲容貌艳丽,加上她本人有着高学历,在朋友的帮助下得以频繁出入高档场所,结识了江行炜。
没过多久,南蔷的母亲便和她父亲离婚,之后顺理成章地进了江家的门。
前面几年时南蔷靠父亲养着,后来南蔷母亲生不出孩子,和南蔷父亲争抢南蔷的抚养权。
南父不愿看着南蔷为难,主动放弃抚养权,南蔷自此就被带到江家好生照顾着。
彼时江行致不过上大学的年纪,得知南蔷是被她母亲领进门的,怕她不适应,一有时间就带着她出去玩,让她以最快的速度适应江家。
可她始终对江行炜和她母亲摆不出好脸色,却和江行致关系打得火热。
但江行致毕业之后忙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渐少,大多的联系都作为一个帮忙传话送东西的角色,久而久之,南蔷也就不愿意再和他多加联系。
第20章 Part19:十九根头发
时间正式进入十一月,深秋夜晚的风带来了丝丝寒意,不过在外面待了半个多小时,戴栀浑身上下都冰冷冷。
宿舍里就剩下莫西西一个人,其他人还在外面还没回来,戴栀和南蔷到宿舍时,就看到莫西西一脸沉郁地坐在书桌前,头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秒就要埋到桌子上面去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莫西西也没任何反应,始终保持着一个极为奇怪的姿势垂着头一言不发。
戴栀和南蔷对视一眼,走上去轻轻拍了拍莫西西的肩膀。
她动作缓慢,神情呆滞地抬起头看向戴栀,眼底空洞洞,像只提线木偶。
“怎么了吗?”戴栀声音不自觉放得轻柔,蹲在莫西西面前自下而上瞧着她,眉心微微蹙起,关怀道:“发生什么事了?”
莫西西抿紧了唇,一副极力隐忍的模样,偏开头不去看戴栀。
她的反应让戴栀直觉不对劲,继续说:“有什么事的话说出来大家帮你想办法一起解决。”
“你要实在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找我们。”
说完这段话,戴栀手撑着膝盖起身。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原本一脸隐忍的莫西西赤红着一双眼睛咬着牙转过头来,直接伸手将戴栀推倒在地,眼神一瞬间红得可怕。
“谁需要你的可怜,收起你那看废物的眼神,离我远点。”
那声音嘶哑,带着点疯狂,和平时莫西西温柔的嗓音完全不一样。
南蔷蹙着眉走过去把戴栀从地上扶起来,语气有了些不满:“你在说什么东西?”
从进门到现在戴栀除了那几句关心的话在没说过其他的话,甚至神情温和语气温软,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可怜她瞧不起她了?
“你听不懂吗?”莫西西反问,神情更加癫狂,那双赤红的眼在戴栀和南蔷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你们这些学习好的人不是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怎么现在跟我装聋作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