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门被打开,霍阳羡推开车门,朝着乔映雪走过来。
第一次偶遇前夫,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乔映雪完没想到。她冻得有些发抖,方才还在医院里哭过,许是泪痕都没干呢,狼狈不堪,这是她对自己眼下的形容。
心里还在吐槽着,什么大衣的御寒能力,都赶不上羽绒服,顺势又将羊绒大衣裹的再紧实一些。
两人有近一个月没过面,她抬头看了一眼霍阳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见那个黑色的轿车开走了,忙问:“你的车怎么走了?”
霍阳羡没答这个问题,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骗子。”
这词乔映雪熟悉,霍阳羡同意离婚那天,给她发的最后一条微信就说她是骗子。
被霍阳羡叫做骗子,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因为那句“对他好,保护他”的话,确实是自己年少无知时候说的情话。她甚至还有点想笑,因为霍阳羡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怨妇,而她自己,着实像个渣男。
她没有多想,只是非常随口的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是啊,我怎么在这?”霍阳羡如个被点了尾巴的野鸡,心态直接炸毛,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哼着:“守株待兔来着。在高速路上等了你大半个月,信么?你敞开想,发散你的所有思维。比如,霍阳羡这个人就是攻于算计!他每天都想着怎么算计你!”
“你跟着我?”乔映雪果然顺着他说的话问。可问出口时,她又觉得不大可能。他何时出现不行?非在高速上出现?万一自己不出这个事故,他就不出现了?也不大可能。
“高速路你修的么?过路费交你家了么?外环入城都是这条高速啊,我路过不行么?”
显然,霍阳羡在生气。乔映雪没说话,只觉得有些冷,冷得让人觉得烦躁。她打开车门,去找可以除冰的东西。
霍阳羡见她没吱声,又缓和了语气说:“我掐指一算,今日此时你会在此有一劫难,本仙君下来帮你。”
乔映雪鄙夷道:“什么和什么啊!”有病。霍阳羡有大病。
霍阳羡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钱包,瞥了一眼里面的银行卡,选了一张。又将钱包装回口袋里,脱下黑色大衣,随手就披在她脑袋上,说了句:“脑子坏了。”
“你……你……你会感冒的!”她一把扯下霍阳羡的外套,递给他,又问:“你刚才说谁脑子坏了?”
“我!”霍阳羡站在驾驶门前,用银行卡刮着挡风玻璃上的冰霜,语气不善:“我脑子坏了。”
他的原本指节分明的白手指被冻得通红。他把风衣给了乔映雪,自己就只穿了一件衬衫,冻得直打冷颤。
自己可不是有病么!她那么决绝地离了婚,就应该冷着她,不理她,让她后悔抛下了这么爱她的人。
可见她的车停在高速路上打着双闪时,整个人都变得不安,整颗心都飞出车窗外了。还要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还要雪天里给她刮冰霜,霍阳羡冻得脑子都不清晰了。自己这是什么毛病!
“你的衣服,我不要,你穿上。”乔映雪命令着。
霍阳羡冷着一张脸,全然没有以前看乔映雪的那股子温柔,冷冷的说:“干活呢!没看见么?怎么穿衣服?”
毕竟霍阳羡是来帮她忙的,乔映雪听他口气很冲,也不好跟他硬钢,还是及其尴尬的说了一句:“谢谢。”
“为什么不买防冻的玻璃水?”只见霍阳羡回头,看了她一眼,眼色好像缓和了一点。
“不是我买的,我不知道。”Hela
“你脑子也坏了么?”霍阳羡的话语里,带着一股子嫌弃的味道,“下雪喷什么玻璃!高速路上,视线被挡住,有多危险,不知道么?”
“你脑子才坏了!”从前霍阳羡绝对不会这么骂人,乔映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骂了回去。
“是啊。”霍阳羡神色淡淡的,走到副驾驶车门边上,一边刮着冰霜一边说:“遇到你,我脑子就没好的时候。”
“你……”
“车上待着去!发动车,打开空调。”
乔映雪开了车门,把霍阳羡的衣服扔到副驾驶上,本想忍气吞声算了,才要关上车门,又想,都离了婚了,何必在乎他的感受!她手把在开着的车门上,“离了婚而已,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至于是敌人吧?你用不用句句呛我?不能好好说话么?”
“我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可太多了,你好好理过我么?骗子。”霍阳羡手上的动作没停过,使劲儿够着玻璃中间的位置。
“霍阳羡,你幼稚不幼稚啊?”骗子这个词儿听多了,还是刺耳的。
“幼稚啊。不单幼稚,我还坏呢。拦路抢劫,劫钱劫色。估计你钱包里也没现金,要么给我劫个色?我帮你渡过此难!”冰霜被银行卡从车顶的地方,一路刮到雨刷处。霍阳羡穿着白色的衬衫,冻得脸色发白,耳朵和手指都是通红,倒显得更英俊了,与他说的话极其不相配。
乔映雪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你都不要我了,我要脸做什么?”
乔映雪愣住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乔映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要是没有碰到他,自己也会找东西刮冰霜的。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倒霉,没来由地,被他一通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