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同居了——林春令
时间:2022-03-14 07:21:10

  时洲:泊宁,睡了没?
  许泊宁:还没有。
  时洲:睡不着?
  许泊宁还没有回答,时洲就又发了消息过来:我也睡不着,女朋友,明天周末不用工作,现在要不要一起看电影,冰箱里还有你年前囤回来的冰淇淋。
  许喻还在家里睡觉,作为爸妈肯定不可能半夜三更抛弃他出门去看电影,许泊宁披了条毛毯打开房门,时洲人正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正拿着盒冰淇淋和两个勺子。
  许泊宁前几天还说要减肥来着,可还是抵挡不住冰淇淋的诱惑,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去捣鼓投影仪,举着遥控器扭头问时洲:“你想看什么?”
  “我都可以。”时洲走过来,跟着坐到她身边。
  许泊宁自然地分了半条毯子给他,屋里暖气开着其实温度不低,只是她自己的习惯而已,她问时洲:“《美丽人生》行不行?”
  二十多年前的老片子,比俩人年纪小不了多少。
  “好。”时洲点头。
  影片很长,近两个小时,内容许泊宁和时洲早已经看过,许泊宁甚至能背出些经典台词,她最喜欢其中一句话,“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的,但生命的每一刻都是美丽的”。
  这会儿俩人裹着同张毯子,肩并肩靠着,分享同一份冰淇淋,谁也没有心思注意影片中究竟说了什么。
  许泊宁有些恍惚,这样自然,好像刚才那会儿的隔阂顿时就没了,好像他们一直这样,从没有分开过。
  许喻每天夜里都会自己起床上厕所,小朋友揉着眼睛打开房门,他困得很,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迷迷糊糊凭着记忆跑到厕所尿完,刚要回房继续睡,却看到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里。
  他爸爸手里拿着个冰淇淋的盒子,小朋友晃晃悠悠走过去,他还没怎么清醒,糯糯开口对时洲道:“爸爸,我也想吃。”
  许泊宁和时洲这才注意到他,时洲看了眼许泊宁,又尴尬地晃了下手中的空盒子,许泊宁说道:“没有了,小朋友刷过牙,夜里不能吃东西,牙会长虫子还会变丑。”
  “喻喻乖,快去睡觉吧。”时洲附和道。
  许喻瞅了俩人会儿,小朋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瘪着嘴几乎就要哭出来:“我不要长虫子。”
  他被许泊宁三言两语给唬住,还没意识到爸妈这种行为叫做吃独食。
  时洲陪着他回房,哄了十来分钟小朋友才重新入睡。
  出来电影已经到了尾声,小男孩呆呆看着坦克说道“我们赢了”,时洲再往沙发上看去,女人歪头倚着沙发靠背睡着了。
  -
  周末早晨许泊宁先醒,她丁点儿都想不起来昨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就记得自己还在沙发上看电影。父子俩的卧室门还关着,许泊宁没去喊他们,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她煮好鸡蛋没多久,时洲也跟着起床,男人倚在门边说话半吞半吐:“那个……泊宁……昨天晚上……”
  许泊宁将火熄灭,笑了下:“我记得的。不过时洲,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俩好的事儿,还是暂时先对家里长辈那边保密吧,你看怎么样?”
  时洲能猜到许泊宁的想法,他应了声,说:“好,那暂时不提。”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等再稳定些。”现在说的话,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催着去领结婚证。
  “我知道的。”
  周盼问许泊宁跟时洲的进展,许泊宁想了想,没有隐瞒她:“先谈谈吧,家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吃个饭,你跟时洲也好几年都没见过。“
  这事许泊宁除了周盼也没有任何人能讲,她跟周盼说了之后,周盼只问了她句:“许泊宁,现在这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周盼作为她的好友,其实更能直观明了地看到许泊宁这些年的变化,看着她结婚、生子、离婚,就一年之前,许泊宁大概完全不觉得自己还有个孩子,很多事情还没自己明白得多。
  “其他挺好的,就我总觉得吧,我们现在这关系有点畸形。”
  周盼点头:“是挺畸形,别说,我看你们都能去参加情感调解类节目。”
  许泊宁斜眼瞟她:“我跟你说真的,就我无论跟时洲说什么,他几乎都没有反驳过,你觉得这正常吗?”
  肯定不正常。
  尤其时洲那人,许泊宁跟他生活了两三年,她知道他的规矩一大堆,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他在一味妥协。
  然而俩人相处过程,旁人真没有办法指手画脚,周盼也不知道他们以前怎么相处:“你这是要他跟你唱反调才行?”
  “哎,也不是,算了,我也说不清。”许泊宁摆摆手。
  十几天后,时洲搬到了许泊宁的卧室,这事像温水煮青蛙,原本男人偶尔会在她房里过夜,后面在她这儿洗漱,再后来连东西都挪了过来。
  许喻小朋友十分羡慕,也想跟着一起搬到许泊宁这儿,甚至把自己的读本都拿到许泊宁床头柜上,时洲不得不又重新给小朋友上了回生理课。
  三月底的时候,许泊宁回了趟家,从田卫方口中得知前几天唐余离婚了,严琰如今跟着唐余。
  “严树杰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这天天在家吵架,邻居报了三四回警,现在住的这房子归唐余,之前那套给了严树杰。”
  “还真离了?”
  田卫方说:“离了,你二姑现在正到处托人打听,要给唐余介绍对象。还有件事泊宁,大家毕竟都是亲戚,怎么说都是你爸爸的亲人,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吧,你二姑说要喊严琰给你道个歉,我给推了,这大人还好,现在最可怜的就是小孩子。”
  田卫方看着严琰就想起自家喻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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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伴侣的意义
  许泊宁说:“严琰比我小了十几岁,又是我晚辈,不分青红皂白在群里骂我,让她给我道歉也没什么不对,这么大的孩子,也该明白事理了。如果因为父母离婚而一味迁就,过度关心,那才真是害了她。”
  许喻年纪还小或者还感觉不到,在许泊宁跟时洲分开后,两边长辈看他,不免生出“这孩子可怜”的心思,对他几乎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对他的成长未必是多好的事。
  田卫方诧异看了许泊宁眼,笑道:“孩子在身边了就是不一样,我们这老思想有时候还真不如你们,喻喻最近怎么样,前天你洗澡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时洲帮着接,我怎么瞧喻喻情绪不怎么高的样子。”
  许泊宁一愣,心虚地偷眼看田卫方,田卫方女士神色自若,完全没觉得时洲主动接了她的电话有什么问题,要知道那会儿她手机还放在自己卧室呢。
  “还能有什么,之前太放纵他了,除了围棋几乎什么都没学,他们班的孩子,有的从三四岁就开始学主持、英语、钢琴,那天我看他同学妈妈发的视频,小朋友的口语比时洲都溜。”许泊宁叹气,“跟我闹脾气呢,不肯学。”
  许泊宁自己也想不到会走上“鸡娃”的路,先前时洲说许喻围棋业余二段她还心疼,觉得孩子辛苦,看人家给孩子弄一堆兴趣班更觉不可思议。可现在知道周围的小朋友都在下苦功夫,她心思顿时就转变了,不想许喻比人慢一步。
  田卫方女士在这问题上分寸把握得极好,如果许泊宁有需要,生活上她和老许可以帮着照顾下许喻,但是教育方面,还是得他们父母亲自来。比较好的是,无论时洲还是她家姑娘,都没有靠着父母啃老的想法。
  “这你得和时洲商量着来,孩子还小不愿意学也正常,但多学点东西总归不是什么坏事。”田卫方道。
  许泊宁听到这儿就有些气闷,深吸了口气道:“嗯,商量肯定是要商量的。”
  前段时间她还跟周盼说时洲在俩人相处的问题上对她过于容忍,谁知道时洲只是阳奉阴违,她让他抽空教小朋友念英文单词,好培养语感,他倒好,一星期就教了几个词,许喻不乐意背,他也不勉强,只让孩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许泊宁也是这时候才明白时洲的态度,老实说,原先她以为时洲跟她一样,对许喻学习这事都是同样的想法。
  许泊宁在田卫方这边吃午饭,许齐元知道她喜欢吃海鲜,特意出去买了不少拎回家,让阿姨帮忙处理了。
  “你看给你爸高兴的,就是喻喻怎么没跟着你回来?”田卫方看自个儿弄了瓶啤酒在那儿小酌的许齐元,问许泊宁道。
  “上午他参加东堰市围棋业余段位赛,升段结束时洲带他回那边去了,今天曹老师、时老师他们正好都有空在家里。”
  “他们也想孩子。”田卫方感慨道。
  许齐元喝了口酒问许泊宁:“比赛怎么样?”
  “已经升三段了,就等什么时候去棋类协会去办理证书,喻喻在这上面挺有天赋。”
  田卫方听到这儿,实在没忍住看了眼许泊宁,不赞同道:“这不是挺好的,孩子毕竟还小,你小时候我们可没逼你学这学那……你啊,有时候就是太要强。”
  许泊宁没吭声,她也清楚,她跟时洲的那段婚姻,有很大一部分是她自己争强好胜,口不择言造成的。
  现在么,时洲说学会对她坦白,其实都是捡好话说,更多的是他在退让,不想跟自己起冲突。
  许泊宁在家里待到下午准备回去,田卫方在院子里帮她收拾东西,许泊宁笑说:“你种的这点儿菜,每次都给我了,你和老许还吃什么?”
  “给你们吃我才高兴,就我和你爸哪里吃得了这么多。”田卫方跟阿姨俩人帮她把菜根都剪掉,用袋子装好了给她放到车上,“你爸人呢,有一会儿没见他,人去哪,也不来送送你,泊宁你等会儿,我去喊他。”
  “他中午喝了点儿酒,是不是睡觉去了?”
  田卫方进了屋,许泊宁在外面跟阿姨闲聊了两句,刚把后备箱关上就听到田卫方大声喊许泊宁的名字。
  许泊宁忙跑回屋,田卫方正试图将许齐元搀扶起来,扭头对许泊宁道:“你快来搭把手,你爸这左边膝盖不知怎的,疼得走不了路。”
  许齐元也是能忍,疼了半个小时,愣是没说,到这会儿还嘴硬:“能有多大的事,过会儿就不疼了,上次脚趾头也是……”
  “就少说两句话吧你。”田卫方忽然喝道,把父女俩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见过优雅的田女士这样惶急。
  她连鞋都没顾得上换,跟许泊宁匆匆把许齐元送到医院,到医院一检查,尿酸六百多。
  时洲打电话问许泊宁回去没,许泊宁拿着她爸的检查报告,皱眉道:“我暂时回不去,我这会儿在医院呢,老许身体不舒服在医院。”
  “怎么了?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找你。”
  许泊宁摇头:“没事,他尿酸高,痛风发作了,我估计要晚点回去,先不说了,我把单子拿给他们。”
  上次许齐元体检的时候尿酸就高,已经到了临界值,今天中午他又是啤酒又是海鲜,这才导致痛风发作。
  许齐元又高又壮,五十多的人,身子看起来结实得很,平时连感冒都很少有。虽然不是大病,医生给开了止疼药,再让他回去吃两天秋水仙碱把尿酸降下来,但是发作起来着实折磨人。
  回去路上,许泊宁在前面开车,经过十字路口等红灯,她从后视镜看到田卫方女士直抹眼泪:“老许,你说你真是的,尿酸和血脂都检查出来偏高,还不知道控制点,也怪我,中午你喝酒我都没管你。你说要不是我去喊你,你难不成一直忍着……”
  许泊宁从小到大,都没看到田卫方女士这样失态过。她目光一直胶着在俩人身上,直到后车鸣笛催促,方才回过神。
  -
  许泊宁开车回去,时洲还没有睡下,卧室门没关,他听到动静下床,顺手帮她把菜放进冰箱保鲜层:“叔叔怎么样了?”
  “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就是尿酸没控制好,以后好些东西要忌口呢。”
  时洲说:“那就好,还是身体重要,给你打电话那会儿我跟喻喻正打算回来,本来想直接去你家看看,但是想想还是没去,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我去洗澡,你先睡吧。”许泊宁拿了衣服进去浴室,她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突然想到,满打满算她跟时洲和好才一个多月,就已经过得像老夫老妻似的。
  她从浴室里出来,男人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倚在床头看书,许泊宁从床尾爬过去,歪头盯着他看了会儿,时洲这个样子,很有点“斯文败类”的气质,时洲将书合上伸手揽她:“困不困,睡吧。”
  “时洲。”许泊宁靠着他,忽然开口。
  “嗯?”
  下午许齐元去医院,许泊宁着实被她妈震惊到了,平时看着稳重的田卫方女士,好像一下就没了主心骨。
  她轻叹了口气:“时洲……我们离婚这几年我爸时不时盯着我说教,我被逼急了,连家都不怎么回。前年春节我妈跟我讲,伴侣存在的意义有时候比孩子还重要,她说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也不是非要我再婚什么的。我当时觉得她跟我爸一样,只是她不像我爸暴脾气,更委婉而已,现在想想,她或者并没有骗我……”
  时洲看着她不做声,知道她还有话。
  “就喻喻学习这事情,你明明不赞同我,却还是选择一句话不说,我大概能猜出你的想法。可是,时洲你有没有想过,你选择退让,一次两次还可以,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再一次厌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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