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侧身倒在床上,叶筱梦双手仍环着许顷的脖子,胸前的柔软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温热气息匀称的喷洒在她的脸上,这一暧昧的姿势令她极其不适,她慢慢抽出压在他身下的那一只腿想逃离,却忽略了自己身后的那一只手,他用力向前一推,她的身体与他贴的更加紧密。
“还在生我的气?”许顷在叶筱梦的耳畔轻声低语。
叶筱梦窝在许顷的怀里不语。
许顷坏笑着在叶筱梦的耳边呵着气,一阵细痒惹得叶筱梦不得不抬头制止,她瞪着他,抗议他的胡来。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许顷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呆萌的看着叶筱梦。
叶筱梦的脸上变得柔和许多,她抬起左手轻抚着许顷额前的碎发,自言自语:“我还是喜欢寸头的你”。
为了让自己更不像好人,许顷跑去纹了身,留了长发,蓄了胡须,由于火气大,脸上的脓包更是不断,曾经阳光干净的少年,现在显得那么沧桑颓废。
许顷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她,柳叶般的眉毛直入鬓角,浓密的睫毛呼扇呼扇的抖动着,小巧的鼻子下一张诱人的小嘴微微张开,每一样,许顷都爱惨了。
“都听你的”许顷轻吻着叶筱梦,嘴里含糊的说着,这一次的吻温柔且小心翼翼。
傍晚时分,一片红霞孤零的飘在天空上,天气炎热的嚣张气焰丝毫未减,反而愈加强烈。
别墅三楼的舞室传出一阵阵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的背景乐,叶筱梦正在舞室中央旋转着身体,做着标准的动作,对面墙上的落地镜里,她的动作流畅连贯,优美的身姿一览无余。
站在一旁的许顷靠在墙边,手里端着高脚杯,里面盛满了红酒,眼含深意的看着在舞蹈中忘我的叶筱梦,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那次在医院,想起了王德的死,想起了那一本本与化学有关的书,叶筱梦在叶氏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许顷不敢再往下去想。
一阵手机铃声将许顷拉回现实,他接起电话,神情严肃的说:“喂”。
“妹夫晚上有时间吗?大哥请你吃饭”电话里面传来叶延荣的讪笑,即使没有见面,许顷也能想到此刻他是怎样一副嘴脸。
许顷听到吃饭,正中自己下怀,便爽快的答应了:“好”。
“这么说定了,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叶筱梦走过来询问:“是谁?”
“大哥”许顷递给了叶筱梦一杯水。
“还是不要去了,他很危险”叶筱梦接过水杯并没有饮下,只是一脸的担心。
“放心吧,不好驳大哥的面子”许顷安慰着,这时他的手机再次想起,不用猜一定又是叶延荣,他看向叶筱梦然后温暖一笑:“我去去就回”。
叶筱梦虽然很担心,但还是勉强让许顷赴约。
许顷步伐急促又凌乱的走向大门口,心已乱作一团,刚到门口处,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许顷匆忙的去掏手机,大概过于慌张,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但还好是有惊无险,他定睛一看,上面的数字是一个座机号码,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接通了。
“喂,你好!哪位?”许顷习惯性的问到。
“……”
电话里,无人讲话,很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正在许顷以为自己被戏弄了的时候,电话里想起了一串摩斯密码的敲打声。
许顷屏住呼吸,不禁喉咙发紧,双手微微颤动着,握有手机的那只手似乎抖得更加厉害。
许顷清楚这是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鸿门宴。
“你是谁?”许顷加快脚步上了车。
电话里没有了回应,只是‘嘟--嘟--嘟’的响着。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提醒我?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想到这,许顷不由的头皮发麻,汗毛竖起。
‘不会的,他只是想提醒我’许顷连忙否定了刚才的猜测,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人清楚我的底细?’
许顷驾车很快抵达了与叶延荣约定好的地方,车子停稳后,他随意的向上瞟了一眼,是一座装磺精美讲究的五层小楼,上面的几个大字格外醒目:Boss商务KTV。
包厢里,灯光暧昧,气氛更加暧昧,覃肃搂着一位包厢公主唱的陶醉,手上的动作更是过分,一边的信仰看不过去了,借着酒劲大声骂道:“老覃你这个王八犊子,小姑娘都可以当你女儿了”。
覃肃并没有在意信仰的谩骂,反而一脸猥琐的笑,露出几颗大黄牙,非但没有将手抽回,反而将嘴也凑了上去,女孩没有拒绝,与覃肃热吻起来。
信仰被眼前这一景象惊呆了,女孩不过十七八岁,本应该是上学的年纪,现在却与这些污浊搅在一起。
阴暗的角落里,叶延荣坐在沙发上,怀里正搂着一位包厢公主,两人嬉笑打闹毫不避讳,女孩性感妖艳,身上的衣物勉强能遮住重点部位,信仰回头无意间瞟见,眼前的景象令他瞬间脸红。
“哥哥,玩玩嘛”一旁被信仰冷落多时的女孩娇声娇气的说。
信仰嫌弃的看了女孩一眼,连忙躲开了那只想要拉住自己的手。
“出去”信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人民币递给了女孩。
女孩见到如此多的小费,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悻悻的出去了。
愣神之间,一个剧烈的声响引得信仰急忙回头,那个陪着覃肃唱歌的女孩突然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信仰走近一看才判断出又是一个被毒品控制的人。
“救救我,我好难受,好多虫子咬我,啊……啊……”女孩痛苦的挣扎着。
“芸芸,芸芸”坐在叶延荣怀里的那个女孩担心的看着,想要过去又担心扫了叶延荣的兴。
“哈哈……哈哈……想要吗?想要把衣服脱了”覃肃从裤兜里掏出一小袋K粉,瞪着眼睛,淫笑着。
倒在地上的芸芸不停的打哈欠流鼻涕,浑身哆嗦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K粉,几次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信仰靠着门口的墙边点起了一根烟,眼睁睁看着女孩将上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紧握拳头,努力的抑制自己不要冲动,正在他怒火狂窜的时候,许顷走进来大声喝道:“住手”。
芸芸似乎没有听到,双手仍不停的解着纽扣,由于毒瘾发作的原因,她的视线模糊,双手颤抖,这使得她的目的最终没有达成。
许顷走过去,蹲下身制止住了芸芸的动作,被制止住的芸芸猛的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着许顷。
就是这样的动作,许顷才看清了女孩子的脸,那是一张本应该干净充满青春气的脸,可现在这张脸却充满了难耐的痛苦,他的心不由一阵撕裂般的疼。
许顷将自己身上的半袖衬衫脱下披在了衣衫不整的芸芸身上,起身回头照着覃肃的脸就是一拳,他剑眉纠成一团,眸子里闪着冷厉,脸色阴沉的骂道:“混蛋”。
覃肃捂着脸‘哎呦’一声,然后倒地。
“大哥找我来,难道就是让我看这些的?”许顷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当然不是”叶延荣粗犷一笑,拍了拍女孩的屁股示意怀里的女孩起身,女孩子识趣的站起身,刚一起身就向芸芸孩跑去,芸芸脸色苍白,不停的打冷战。
“我那还有点货,一会都给你”女孩在芸芸的耳边轻声说到,听到此话,她像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怎样都不放开女孩的手。
“你们先出去吧”信仰走过去,将烟掐灭扔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女孩听到此话,连忙将芸芸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两人踉跄的走出包房。
“来,妹夫,过来坐”叶延荣招呼着。
许顷没有作声,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没有寒暄,没有客气。
“都过来坐”叶延荣指着信仰和覃肃。
“岁月真是不饶人呐,记得小时候啊,爸爸常和贵叔叔一起喝茶喝酒谈生意,那个时候贵家的生意要比叶家做的好,做的大,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他贵家要求叶家帮忙,哈哈……”叶延荣抬手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覃肃刚要开口讨好,却被许顷一个凌厉眼神,杀的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他揉着脸,不忿的看着许顷。
“大哥找我来就是感慨叶家的发家史”许顷微微扬起嘴角,端正的靠在沙发的椅背上,身上的白色背心难以遮住他那极好身材。
“我听说你手上有一笔贵家的生意,很着急”叶延荣开门见山的说:“叶家和贵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你也知道两家即将合作,我希望这笔生意不要搞砸了”。
“多谢大哥提醒,生意嘛,我确实不懂,可爸爸非要交代给我,我也没办法,这几天愁的我寝食难安”许顷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叶延荣的一番话正合心意,他便顺水推舟的说:“不如我把这次机会送给大哥,这也好解了我的困,皆大欢喜”。
“哎呀,这样不好不好,父亲的意愿是历练你,以便以后更好的提拔你,我要抢了你的功,哎不好不好”叶延荣假装推脱着。
“有什么不好,大哥没什么不好的,像我这种安逸享乐的人成不了大器”许顷故意贬低自己:“大哥就当是帮小弟一个忙”。
“那好吧”叶延荣故作牵强。
“我敬大哥一杯”许顷越过了自己手边的高脚杯,端起了信仰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这一举动,许顷扫视了一眼三个人,故作茫然的问:“怎么了?”
“妹夫好酒量”叶延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许顷。
酒局散去,包厢里只剩下叶延荣和覃肃俩人,几杯酒下肚,覃肃的眼神迷离,舌根发硬的骂道:“那个姓景的真是狡猾,他怎么知道那杯酒里有K粉”。
“此路行不通,还有其他的”叶延荣嘴角一挑,露出轻蔑的笑。
山间一条小路上,原本泥泞的路面连续几天的暴晒,已形成了深深的车辙,由于车子来回碾压,路面上堆积了厚厚的土,风一吹来,烟尘四起。
“高队,我这边已准备就绪,我会极力配合”许顷靠在一颗大树上吸着烟。
“很好,我和章队每人带一小队去接触叶家和贵长清,由于覃肃认识我,我只能接触贵家,章队沉不住气,你要配合他,千万记住不能惊动叶家,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电话里,高河的声音平静且低沉,没有半点轻松,也没有半点喜悦,他清楚,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不能掉以轻心。
“明白”许顷指间夹着烟,眼看着那根烟燃尽,然后用力将烟蒂掐灭。
“现在的问题是贵家好接近,叶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引子”。
“可以扮成买货的,主动接近”。
“我想想”高河顾虑着,想找一个万全之策。
“叶延荣心思粗犷,傲慢自大倒是好过关,只是覃肃不能留,他对你,对我们的联系方式太了解了”许顷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我们想的一样,借着这次机会除掉覃肃,巩固你的地位”高河的语气依旧清淡:“到果敢的时候再联系”。
“好”挂断电话,许顷若有所思的低着头,手指轻轻摩砂着那支已经熄灭了的烟蒂,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靠近烟嘴的地方有两个字——南京。
许顷凝视着,一股莫名的情绪顷刻间涌上心头。
第43章
清晨,天空的东方显现出一道光亮,随着光亮慢慢扩大,没过多久,火红的朝霞布满半边天,这明显昭告着人们,今天又会是蒸笼般的一天。
卧房内,落地窗前的窗帘随意散落着,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床上,许顷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诱人的胸肌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叶筱梦窝在他的臂弯里,侧着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本来就好看的脸显得更加轮廓明朗。
睡梦中的许顷下意识的想抽出被压已久的手臂,翻身解乏,尝试一次未果之后,才想起怀里的叶筱梦。
他立即清醒了许多,小心翼翼抽出已经麻木的手臂,并且强坐起身来,轻甩了两下来缓解不适,回头之际,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叶筱梦,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顿时红云一片爬上他的脸。
许顷动作放轻的下床走向厨房,拿起厨台上的保温壶倒了两杯热水,然后从吧台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没有标签的小瓶子,他倒出一粒扔进水杯里,轻摇了几下,药品很快的融入了水中。
“阿景”叶筱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顷故作镇定,眼神却漂移向身后,握着瓶子的那只手也不自然的加重了力道。
他迟疑了几秒,平复好了情绪才转过身,挤出一个微笑,将那杯含有避孕药的水递给了叶筱梦。
“喝点水吧”许顷靠在吧台上,大口大口喝着水以掩饰自己的慌张,握有药瓶的那只手紧紧抵在身后的吧台上。
“好啊”叶筱梦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办完这件事,我们回昆城吧”。
“好”许顷一笑,爽快的答应了。
“好想那里的玉米馅饺子”叶筱梦一脸吃相。
许顷看着叶筱梦这番样子,突然觉得好可爱,他心想:‘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可是她善变的性格,属实难以揣摩’。
“哎呦”叶筱梦捂着小腹皱起眉头来,她感觉下身有一股热流冲出体内,痛苦的叫了一声:“阿景”。
“怎么了?”许顷焦急的将手里的杯子放到吧台上,将药瓶揣进裤兜里,走过去接过叶筱梦手里的水杯并且搀扶着她向沙发那边走去,他询问着:“到沙发上坐一会吧”。
叶筱梦神情痛苦的摇头,然后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要去洗手间”。
“好”由于紧张的原因,许顷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僵硬的靠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愧疚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