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商泊帆。”然而谢长昼并不在意徐东明,他胸腔起伏,低声,“都不叫我。”
孟昭挠挠脸。
“我不上去了。”谢长昼垂眼,大掌反扣住她的手指,捏捏,沉声道,“我去车上等你,你饭局散了,再来找我,我送你回去。”
“那我要是真走了。”孟昭眼巴巴,“你,不会偷偷生气吧?”
“……”
谢长昼微默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徐徐道:“我哪敢生气。”
他语气慵懒,有点漫不经心又有点故作可怜地,低笑道:“这不是刚复合么,不敢让女朋友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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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本来磨磨唧唧的,还想多留一会儿,赵桑桑给她打电话,问她去哪儿了。
她立刻接受了谢长昼的方案:“我们也快吃完了,我马上就回来。”
她出来得急,羽绒服也没穿好,谢长昼紧了紧她的领子,把最上头的小扣子扣住,才放她走:“去吧。”
夜色深沉,北京街头白雾渐起。
街边低调的黑色奥迪车门打开又关闭,“砰”一声轻响,坐进来个高个儿男人。
正低头回邮件的赵辞树放下iPad,一抬头,就见谢长昼脖子上多了条风骚的红围巾。
他表情有些不自在,又不肯将围巾放下来,绷着一张脸转过去,黑色风衣下只露出一截红色流苏,上面竟然还用别针别着两只白色的针织兔子,萌哒哒的。
赵辞树看得一愣,立马乐了:“这什么东西?”
几百年遇不见的稀奇景象,赵辞树憋着笑,伸手去碰:“谢总,你怎么还跟人小姑娘抢围巾,这是你这年纪该戴的?”
手指从流苏边边擦过,赵辞树根本没碰到围巾。
谢长昼凶恶地拍开他的手,一点儿没留情,“啪”一声响:“滚。”
他压根儿懒得看他:“别把老子的兔子摸脏了。”
“……”
赵辞树无语地收回手,手是收回来了,眼神还停在上面。
谢长昼看他一眼,冷漠地将露在外面的一点流苏也从他眼前抽走。
赵辞树:“……”
赵辞树朝后一靠,看热闹似的:“哟,火急火燎赶回来,人一条围巾就给你打发了?瞧我说什么来着,没带你去见她朋友和导师吧?你这没名没分的,着个什么急?”
谢长昼不看他,唇角微绷着,路灯清淡的光芒投在他侧脸,只能照亮一半脸庞,看不出喜怒。
赵辞树奚落够了,稍稍收敛一些笑意:“你也甭瞒着她,就你这身体情况,该说的,趁早都跟她说说。你已经做过一次瓣膜修复了,就算一时半会儿,谢竹非能帮你瞒着,香港那边也不可能一直没有风声。等你爸妈祖父找上门,你打算你怎么收场?”
“我怎么收场?”谢长昼看着路边残雪,冷笑,“命不是我自己说了算?我要走,他们谁能拦得住?”
赵辞树是希望他换人工瓣膜的。
这技术很成熟了,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单纯是谢长昼自己不想做,嫌耽误时间耽误事儿。
不过,反正他刚做完修复手术,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再出岔子,还有时间再想想。
赵辞树嘱咐他:“那你好好休息,要是哪儿又不舒服了,立刻跟我们说。别又像上次一样,别拖。”
黑暗中沉默很久,路灯灯光只有一部分能落进车内,向旭尧坐在前头不说话,两个人谁也没开灯。
半晌,谢长昼淡淡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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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这晚的饭局,没多久,孟昭就正式告别了自己的住校时代。
她住进了谢长昼家。
这事儿严格说起来,其实是个意外。
孟昭大五最后一学期,徐东明早早帮她审核了毕设方案,他这边过完这一道,基本算是没问题了。
他工作室里那些项目也早在年初做了收尾,后头的,都不需要孟昭跟进。
学校这边的事儿结束得差不多,就剩那一门选修课。
这课的期末考时间定在五月初,剩余课时很少,一周只有两节连堂,全都在周五上午。
对于孟昭来说,学业压力称得上“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