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云开雾散,就那么个短暂的瞬间,夕阳西下,万千道金色的光芒照在雪山山巅。
山巅云雾流动,含蓄地露出白色的山顶,整座山上的白雪,都被照耀成金色。
日照金山。
指的原来是这个瞬间。
孟昭长久地矗立,谢长昼领她上车。
绵延的雪山在窗外掠过,她迟迟回过神,突然歪着头,说:“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就好了。”
谢长昼安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但是。”孟昭轻声,“如果没那些事,我就遇不到你了——我更怕遇不到你。”
梅里雪山山顶的云雾短暂地散开,很快又收拢。
夕阳的光辉透过玻璃,温暖地倾洒在谢长昼脸上,他专注地看着她,沉默一下,慵懒地轻声:“你不如许愿,让我早十年遇见你。”
“早十年……然后呢?”
“然后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轻声,“因为时间线改动了,所以孟老师没去世,你妈也没改嫁,你生命里,根本没出现过‘钱敏实’这号人。”
没有车祸。
没有心脏病。
钟颜和谢晚晚没来找过孟昭。
他们一起读书,长大,领证,旅行。
过完漫长一生。
孟昭闭上眼。
谢长昼为她扣好安全带。
“啪嗒”一声轻响。
“再睡一觉吧。”他说,“醒了,就到哈佛了。”
第54章 .不是她【已补全】谢长昼:“昭昭,疼……
正式抵达波士顿,是在七月初。
国内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孟昭抱着牛皮文件袋中的毕业证书、学位证书以及签证,离开T大。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从北京到美国,她与谢长昼一起,跨过白昼与黑夜。
来到另一个国度。
谢长昼的在波士顿也有很多房产。
他像个什么都不在乎的骄矜资本家,落地第一天,先带她在酒店住下来,晚上,松松垮垮披着浴袍,在床上闲闲地划拉地图给她看:“想住哪儿?”
孟昭不跟他客气,选了个离学校近的。
查尔斯河畔,三层小楼,装潢古典,带一个巨大的后花园。
房子太久没人住,谢长昼先叫人清理打扫了一遍,才带着孟昭过去。
花园的花都枯了,草坪倒是一直有人修剪,仲夏初秋,一眼看过去绿油油,自动浇水的机器转着圈往外喷水,洒在草地上,太阳一照,折射出漂亮的光。
家里家具都齐全,古董沙发年久失修,谢长昼抱着孟昭一坐上去,后背立刻发出绷断的闷响,软垫随之朝后一塌。
他身形微顿,手还停留在孟昭腰上,声音很低,发出闷哼:“唔。”
孟昭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某处,无暇顾及,红着眼尾抬头:“怎,怎么了?”
谢长昼嗓音低哑,落在她耳边的声音带热气:“坐坏了。
孟昭被吓一跳:“啊?”
谢长昼咬她嘴角:“我说沙发。”
孟昭:“……”
孟昭捂脸:“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做”。
八月初,开学之前,两个人一起去了趟阿拉斯加。
这个季节,美国最北有极昼可看,亘古的冰川之上,时间沦为示数,白昼永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