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反应过来,被向旭尧拉出展厅。
脚步声走远,室内很快恢复安静。
孟昭默了默,看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忍不住轻声:“你,有事要跟我说吗?”
谢长昼平复了一下呼吸,叫她:“孟昭。”
她静悄悄望着他。
“四年前,我出车祸,在ICU住了一星期。那一星期里,是不是好几拨人找你,让你跟我分手。”谢长昼表情不太好看,攥着手杖的指骨泛出青白色,“钟颜,我大哥,我妹妹,还有谁?”
孟昭迷糊了一下,往事潮水般涌上来。
她将情绪强压下去,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问我,你不是应该去问他们?”
“我想听你说。”谢长昼声音疲惫,查这些事情也不难,难的是谁嘴里的才是真话,“孟昭,你跟我说说。”
孟昭沉默地与他对立,胸腔内空气好像被挤压。
“谢先生。”许久,她平静地说,“都过去了。”
“过去了?你额头上那疤,如果不是钟颜动的手,就只能是你后头那个爸打的。”
谢长昼胸腔震动,冷笑一下,又后悔,“我家里人让你跟我分手,你就真分了,一转头,他们又把你送回你继父那儿——听他们的有什么好?孟昭,如果我当初一枪.毙了你那个继父,是不是也不会有后头这么些事儿?”
孟昭呼吸一滞:“谢长昼!”
“怎么了,要跟我说什么,杀人犯法?可他多活一天,我就多难受一天。”
谢长昼忽然有点难以呼吸,直直看向她,“孟昭,四年了,我从没问过你,就问一次。四年前在病房里,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孟昭安静地与他对视,一双眼,黑的净,白的冷。
现在的她,跟那时候不一样。
那时候至少在她面前,她是是软的,暖的,现在沉默又尖锐。
她模糊了重点,处处误导他。
看花园那天,他以为她额头上的疤跟钟颜有关,她就顺着他说,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谢长昼拧巴地难受。
他想起以前,孟老师总跟他说,人得活在爱里,才能平静温柔。
不管重来多少次,她对他说了多伤人的话,他都犯贱地想看她高兴一点。
四下静寂。
孟昭看着他,半晌,笑起来:“我没骗你,谢长昼。”
“我真的觉得,你把自己想象得太高尚,老觉得自己是别人的救世主。但事实上除了自己,你不喜欢任何人,你只是喜欢控制别人人生的感觉,享受小女孩的身体,消耗我的价值。”
孟昭特别诚恳,轻声:“但这不是你的问题,真的,人都是这样的。也没什么,我们都分开四年了,你总不至于还喜欢我,你往前看就行了,对吧?”
他沉默许久,目光变得幽冷:“好样的,孟昭。”
望着她,怒到极点,反而笑起来,“你是真的有本事。”
一句话,否认他们所有过往。
顺带着,把未来的可能性,也掐灭了。
10.意难平(二合一)他还是不甘心……
第10章
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
谢长昼头也不回拂袖离去,孟昭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巨大的虚幻和不真实感像潮水一样浮动着,将她包裹。
谢长昼这个人,从小到大被身边所有人捧在手心,完全没吃过苦头。
是那种,热水不吹凉了就不喝、油瓶子倒了绝对不扶,甭管他错没错,吵架都绝不低头的少爷。
以前两人恋爱,免不了闹别扭,她不高兴了他也会哄,但他哄人的耐心相当有限,说的最多的仍然是:“好了,昭昭。”
他说了软话,你必须得接着,他给了台阶,你必须得下。
说白了,这人骨子里傲,凡是跟她有关的,他一直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