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昼听见动静,也从书房里出来。
他随手摘下眼镜,迈动长腿趿着拖鞋,坐下来,长腿一伸,先将汤上头的罩子掀开:“尝尝这个。”
小白菜绿油油,是清晨刚摘就送过来的,豆腐圆子现包现煮,里面裹着圆润的虾皮。
孟昭拿着勺先给谢长昼盛了一碗,然后才是自己的。
她喝了一口,觉得确实新鲜:“味道不错,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谢长昼没说话。
孟昭有点不太确定,她对昨晚的记忆残缺不全,想了想,犹豫:“我,昨晚,没有发疯吧?”
谢长昼动作一顿。
“我好像不止发烧,还喝多了。”孟昭依稀有感觉,“我不知道徐老师放在桌子上的那是桃花米酒,它明明一点儿酒味都没有,我还以为是果汁。”
谢长昼仍然没有开口。
“我……”孟昭小心翼翼,“喝多了之后,应该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谢长昼一只手拿着筷子,听见这句,胸腔微动,竟然像是笑了一下。
他脸上没仍没什么表情,微垂着点儿眼,半晌,不紧不慢,用低沉散漫的声音,说:
“如果,拽着我的袖子恳求我别走,拜托我一定陪着你,以及,自己换了睡衣,还扑上来让我抱抱你——”
他撩起眼皮,看着她。
在她震惊的目光之中,他一字一顿,:“都算是‘不该做的事情’。”
“那么。”谢长昼声音平缓,慵懒地与她对视,“你确实,全都做了。”
孟昭:“……”
-
孟昭肝胆俱裂。
她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可能确实非常想做这些事情。
但是,闹到当事人面前去,那就真的太不合适了!
要她以后怎么面对谢长昼!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
饭后,孟昭拎着包就想跑。
刚换好外套,谢长昼已经长身玉立候在门口:“我也要去趟T大,顺路送你。”
孟昭不太敢坐,刚想拒绝。
谢长昼撩起眼皮,挺直白地问:“你不会是分手之后这些年,一直对我旧情难忘,所以现在心虚,连车都不敢上吧?”
孟昭:“……”
虽然她内心并不清白,但为了在他面前自证清白。
她还是坐上了谢工的车。
司机是她不认识的人,两个人一路沉默,车上连个小曲儿都没有,安静得令人窒息。
谢长昼靠在颈枕上摆弄iPad,车子行驶到SK大厦时,他突然慢悠悠地开口:“徐东明那个竞标的项目,后续也还是你来跟。”
孟昭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啊?”
谢长昼瞥她一眼:“既然都做得差不多了,就继续做下去。”
孟昭有点迟缓:“好、好的。”
中午三环有点堵,辅导员打了两个电话催她回学校,建国门外大街上的车流却怎么也快不起来。
她没什么办法:“您等等吧。”
前脚挂断这个,后脚赵桑桑又风风火火打了过来:“昭昭!”
大小姐开口就是一句软声软气的撒娇,孟昭已经将通话声音调低了,但她觉得,旁边的谢长昼,一定还听得到。
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赵桑桑负气:“我要跟那个狗男人分手!我们吵架,他都不来哄我了!”
孟昭愣了下:“程承啊。”
她劝:“别吧,再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