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愿望星——一条搬砖的咸鱼
时间:2022-03-14 08:12:54

沅芷汀靠在他怀里,眼睛有些湿润,抿着嘴巴“嗯,我那时候按时到达了”。
苏哲心疼道“好,我知道,小汀,你还记得你父亲的模样吗”。
沅芷汀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透露出不解“怎么转到这话题”。
苏哲用力抱紧她,语气低沉“下次我们去看你的父亲,顺便再告诉你七年前我没有赴约的原因,好吗?”
沅芷汀没有得到她心中的答案,但很快调整心情,回应“好”。
苏哲捏捏她脸蛋,宠溺道“真乖”。
 
第七章
 
正值国庆放假期间。这天下午,飞机开始昂首爬升往G市飞往,透过窗口可清晰看见云层低低地停留在机舱的下方,好像无数石灰小丘组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荒原。
苏哲看着女孩有点昏昏欲睡,向空姐招招手,空姐快速走过来,沅芷汀感觉到男孩在低语。
不一会,沅芷汀感受被一团温暖包围,头顶上传来苏哲的温柔声“好好睡吧,睡醒了就到了”。
苏哲看到女孩安然入睡的模样,嘴角杨起好看的弧度,忽而转过头,看到窗外的风景,墨黑色的眸子里瞬间闪出异样的神采,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接近傍晚的时候,飞机终于到达G市。G市与J市最大的不同是,G市充满浓厚的商业气息。
苏哲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护着女孩,防止被拥堵的人群挤压。
苏哲带女孩到来之前早就订好的酒店,订了两个单人的房间,沅芷汀一路上跟着苏哲走进房间。苏哲把女孩的行李箱放下,自己在房间里逛了一圈。
沅芷汀看着苏哲站在卫生间门口打量,听到他开口问:“小汀,明天是要先回你家,还是去看望你父亲呢”?
沅芷汀思索了一会回答:“还是先去看望我的父亲,另外,我想”。她走到他面前,抬起头对着他说“我也想知道你之前和我想要解释是什么,苏哲,我不希望你瞒着什么”。
苏哲看着女孩脸色有些严肃,不禁捏捏她脸蛋,轻语:“嗯,我会慢慢跟你讲的,我已经叫人把饭送上来了,等会好好休息,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的再叫我,可以吗”。
沅芷汀把他的手拿下,问道:“你不吃吗”?苏哲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嗯?是要留下我陪你吗”。
沅芷汀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忽然才明白他话中之意,红晕从耳尖像紫藤萝悄悄爬上,有些气极。现在的他与印象中清冷的少年有些不同,相比之下,变得更加有成熟,当然,话也比之前更多了些。
沅芷汀推着他往房间的门口方向走,“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
苏哲被女孩推到门口,一转过身,收回打闹语气,颇为无奈道“好了,我要去隔壁房间了,有什么事再叫我,我出去时要锁好门”。
“嗯嗯,你可以走了”。
当他走出房间,关上门之后,沅芷汀往床的方向走,直接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一路上看到陌生却又熟悉的美食街。自从在J市读完大学之后,紧接着就在那里找工作,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她已从青葱岁月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落玉婷婷的姑娘,眼角有些湿润,有些感叹终于回到老家的地方了。
她本来也是个属于倔犟的,比较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自己也不会一个人大老远跑到外省去读书,甚至到那里工作,只是为了碰碰那可笑的运气,如果这次相亲没有遇到他,她可能就到此就这样了,也许就和某个谈得来的人就这样和和谐谐下去。但既然都遇上了,她不想就这样子。
第二天,沅芷汀睁开双眼,接到苏哲的微信“醒床了么”,沅芷汀打字回复给他“刚醒了”。
手机对面的人立马回复“嗯,收拾好东西,我带你去楼下吃个早餐,然后我们再走”。沅芷汀快速回复“嗯嗯,我很快就弄好”。回复完之后,把手机放在床上,没有看到他刚发过来这条信息“不急,慢慢来”。
沅芷汀往洗手间洗漱,擦完脸之后,今天没有特意地化妆,因为她要想要去见她的家人,但好在她底子好,仍给人一种充满青春的感觉。
沅芷汀把行李箱放在酒店里,往门口方向走,打开门,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早已在门口等待。
苏哲掠过她身边,替她关上门,看着女孩白皙干净的小脸道“走吧,先去吃早餐”。
沅芷汀回应“嗯,走吧”。
两人很快走出酒店,前面的一个路口再转角过去靠近一所学校,路上的一群正值风华少年们正熙熙攘攘往学校路口走。
沅芷汀看着眼前的男子上衣白衬衫,搭配浅黑色休闲裤,看起来少年感十足。目光看着路上的学生,有些恍惚原来自己的少年时代也曾这样。只不过青葱岁月早已随时间河流奔走。
苏哲感受她在看着自己,低头碰上了她的眼光,便看见她把眼光转向对面的路口人群。
两人来到一家馄饨馆,这家馄饨店板是一对夫妻共同开的,兴许是他们两个人太养眼了,好久没有见到这般俊男俏女。这家店里面的装置也挺有特色,一进门便看到最里面的墙装饰一些祝福语和一些情侣照片,却又不失温馨的布置。
老板看到客人已坐好,上前去问“你们需要点什么”。苏哲看了一下单,开口“两份玉米鲜肉馄饨”。
老板笑呵呵道“好嘞,马上就弄好”。
不一会,旁边几桌的人也早早吃完,苏哲结完账之后,刚往门口方向走出,被老板叫住“哎,小伙子,你是带你女朋友过来的吧”。
苏哲停住脚步,回复“嗯”。
老板乐呵呵道“我这不是好久没有看到像你们这样般配的,我想请你们拍张合照可以挂在墙上作为我们的招牌,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你们过来我这,我给你们优惠”。
苏哲看了一眼在门口等他的沅芷汀,转过头,唇角噙淡淡的笑意拒绝道“不了,谢谢你的好意,因为我的女朋友有点害羞”。
老板摇摇头叹“有点可惜了”。
苏哲推开门,走到她身边。
沅芷汀看着他走过来,对着他说“我们打车过去吧,这里离地方有点远”。
苏哲刚要拿起手机被她制止“我来吧,毕竟,这一路上都是你在帮我”。
苏哲皱皱眉头,看她仍对自己这般生疏,有些无可奈何却又有些无奈“小汀,你不用跟我这般客气”。
沅芷汀一脸坚持道“不了,我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一码归一码的事”。
苏哲看着女孩一会,才听到自己的回复声“好,听你的”。
通过这看起来似乎也不像闹剧,却总是在隔阂什么,苏哲深知她心中存在结蒂,原本以为之前发生的事,能过靠近她,看来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第八章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逐渐被密密麻麻的乌云渐渐遮住,卷风时不时从远处飘来,似乎是在回应探望人的心情。
苏哲跟着沅芷汀走,沉静的氛围在弥漫着。
沅芷汀停住脚步,盯着眼前的墓碑。旁边的杂草茂盛的生长,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似乎在孤零零地守护着。
苏哲随着她的目光,便看到墓碑上刻印廖廖几个字“吾爱之妻”,喉咙一紧问道“小汀,这是你的母亲吗”。
沅芷汀音色有些喑哑“是,苏哲,你看到旁边的凸起的地方吗,那,那是我的爸爸”。
苏哲顺着她的指向看,只有一小的地方凸起来,与周围的地方却显得格格不入,有点可笑啊,有的人在红酒烟花叹生活不易,有的人墓前丰功伟绩却无人问津。
许久,沅芷汀轻哑开口“我的母亲因我难产而走,而我的父亲,我印象中,他是一位高大的人,他在家时要么几乎早出晚归,要么就好几个月才能见到他人”。
她紧扣着手指,声音有些泛白“我有点不喜欢他,因为他都没有时间陪陪我玩,甚至我从小就寄住在我的大伯家,可是,那一天我从学校回来,家里围了很多人,他们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并告诉我,我的父亲不在了”。
苏哲看着女孩眼睛有些泛红,声音夹杂着呜咽却又含着丝丝释然“我现在已经不抱怨他了,但我不希望他们总是抛我而去,苏哲,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离我而去”。
从她廖廖几句,他大概能想像得到她小时候的处境。人们习惯性的下意识把这些不幸都归咎到她一人之上,在面临人性的丑陋时总想回避逃脱,甚至希望找个替代人出来包揽这些不堪之事,这样似乎好像可以减弱自己的负罪感。但他们忘了,被他们唾弃的小姑娘曾经也是个由母亲辛苦怀胎难产存活下来、经过父亲高高地举上肩膀。
可不幸的是,小姑娘的父亲由于工作案子英年早逝,连碑都不能立,大家把这些灾祸背锅在小女孩身上,看着她似乎能够透过时光看到她小小单薄的身影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多想回到她童年时期抱抱她,多想安慰她啊。
苏哲走进她,双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抬起手擦拭她的眼角泪珠,另一手梳理她前额的发梢。对着眼前的女孩语气颇为慎重问道“小汀,你记住,你父亲他是一名缉毒英雄”。
看着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苏哲看着那块凸出小小的地方,转过头来缓缓开口道“你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参与抓毒品,主动请缨潜藏在犯罪深窝里,可不幸的是”。
苏哲的声音停顿了一会,似乎在酝酿某种情绪,这才缓缓开口道“他为了保护线人主动挑明身份,然而,被毒贩活生生地虐死,待警方赶到时,他已面目全非了,从他身上搜到一张小小的照片,背面写着:若不能安恙回去,请把我安置在妻子旁边”。
苏哲双手搭在女孩肩膀上,忽然想起警队长的话,看向凸起的那块地方“我想,这是他生前的愿望,但他最不放不下的还是你呀”。
沅芷汀听着他细诉她父亲的过往,一股委屈却又心疼涌上心头,这几年,国家对这方面严力打击,有时在电视新闻里播放这些血腥的画面,从他的语话描述中,她大概能够想象出一些画面,她的父亲在临终又想到什么,他还有什么遗憾之事还未完成呢,她永远也不知道了。
沅芷汀眼睛红彤彤看向她的父母亲的坟墓,哽咽了一会,声音有些嘶哑抬起头问道“苏哲,你说,他最不放心下的是我么”,苏哲轻拍拍她肩膀安慰“嗯,你是他们生前怀着喜悦之情降临这世间”。
沅芷汀情绪回过神来,这才缓缓开口问“那你呢,苏哲,你是怎样知道这些消息的”。
苏哲低头看着女孩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思绪不禁拉回到了七年前,是呀,他该怎样告诉她。他该告诉她他原本是抱着自己私心才选择这份工作,是为了摆脱他父亲的手掌。
许久,苏哲这才缓缓开口,语气淡淡:他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但自他有记忆起,他的父亲一直常年不在家,他的母亲每次吃饭之前都特意留饭碗给他父亲,他那时就察觉到他父母的感情不和,只不过他没向他母亲问原因。
讲到这,看到女孩安安静静的听他讲,并不是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降临来到这世上,至少在他看来不是,他幼时从他父亲的眼神看到了对自己的厌恶,每次看到自己就仿佛在看仇人一样,他的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导致性格也比较软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与他父亲争吵,每次他们都会闭门大吵,吵完之后,他母亲每次都抱着幼小的他说对不起,是她对不起他的父亲,甚至叫他不要怨恨他父亲。
直至他的家庭有点像正常家庭一样,不再像过往冷冰冰的模样的是从他妹妹出生起,他从他父亲的眼神看到温度,回家的次数也逐渐增多,这一切看似往好处去发展,可好景不长。
当他从学校回家,下人早早地退下,他看到他外公柱着拐杖在大厅紧剁对着他母亲骂道“我早就对你说过,强行得到的东西是不属于你的,现在好了,那个人竟然联合外人来搞公司”,他那时是已经十多岁的少年了,他听道他母亲仍在替他父亲解辩“这,这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
他外公心痛气极道“这都是报复,这都是他畜意已久的报复啊”,说完,气喘吁吁的晕倒在地上,他母亲连忙赶紧拨打120,正好见到自己在大厅门口,叫他陪着外公,她要去见他,可是,那个男人的心真狠啊,早已对外宣已出国开拓业务,大概两三个月才能回国,她母亲找不到他,甚至连他外公最后的一面都赶不上。
他母亲草草办完他外公的葬礼之后,想要回到公司里收拾烂摊子,但她忘了,树倒猢狲散,公司里面的人早已脱胎换骨了,早已不认得她这个大小姐的身份,只听他父亲的指挥。
他母亲带上他和妹妹离开这个城市来到G市,后来碰上了沅芷汀。
沅芷汀神情复杂看着他,她没想过他之前的情况是这样复杂,豪门世界离她太远,她感受不到那样的光怪陆离。
苏哲的声音似夹杂淡淡的释怀道:他那次回去的高考的第一天,被人通知他母亲突发心脏病,他的外公就是由于突发心脏病走的,他不想自己的母亲也像他外公一样,但他现阶段是名学生,他母亲之前带他们兄妹走得太匆忙了,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他不得不去向那个男人求救。
也许,终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个男人终可见他,那个男人听了他的述说,表情未曾有过变化,但立马派人开飞机接他母亲和妹妹过来。
在他的迅速的安排下,他母亲很快就入院住下,有专业的医生来治疗,但老天似乎与他开个玩笑,他的母亲最终还是走了,他仍然记得她临终前跟他说:不要过分怨恨那个男人,认不认那个男人做自己的父亲由自己决定。
那个男人的脸上似乎有些异样的表情,他在母亲的身边坐了一夜,好像才接受她离去的事实,第二天,他走出来对着眼前的儿子,眼前的少年长得像他,可惜,他作为他的父亲,他是最不喜欢他那时候出生的。
苏哲看着眼前的男人对着他露出复杂的感情,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眼神,听到男人问道“要不要回家住,要不要跟着他”,这一年,经历了这些事,苏哲对他是有些憎恨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拒绝道“不了,我不回家住,但妹妹还小,妹妹就先跟着你,日后,我有足够的能力,再由妹妹选择跟着谁”。
男人深知自己与儿子存在巨大的隔阂,但他不打算去弥补,回应“行,这个家,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苏哲从原来的家简单收拾东西准备就走,妹妹踩小短步过来,奶声奶气问道“哥哥,你要去哪呀,,妈妈哩,我想妈妈哩”。
苏哲看着小小的人儿,眼眶有些湿润,他们两父子在这方面很默契,没有把母走了这件事告诉她,待她大一点再告诉,他抱起她,把头埋在她毛茸茸身上,开口“哥哥要去外国上大学,妈妈呀,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了,你就和爸爸在这里生活,等你长大点,哥哥就带你找妈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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