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受了伤,走路都看不清路,于是小步地在后面磨蹭,亚文德最看不惯人这副样子,皱了下眉头,“怎么这么娇气?还怕摔着你自己?”
谁知他才刚一说话,就吓了小欧浑身一哆嗦,小欧听出来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连忙惊恐地向前加快了脚步,但他又看不清路,只能一边伸出手向前摸索,一边加快自己的脚步。
突然,手指触碰到了某个金属物件,小欧疑惑地周围摸了下,下一刻,手腕被人抓住,头顶上方传来了亚文德沙哑的声音,“你摸哪呢?”
小欧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睁开眼睛,却被流下来的血一激,痛得他微弯下腰,下一刻整个人被亚文德打横抱而起。
“啊!”
亚文德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起伏的胸膛有着无声的压迫力,小欧吓得蜷缩成一团,又想到这是亚文德怀抱,于是不安地又想外伸直了腰,好像怎么做都不自在。
亚文德,“弄疼你了?”
小欧,“没……没有。”
亚文德轻蔑的笑了声,“那你叫什么?”
小欧又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亚文德皱了下眉,对他的反应很不满,“问你话呢,听不见啊?!”
小欧被吓得语气都颤了,连忙回答道,“我……我害怕。”
话刚说完,他就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瘦弱的肩膀开始抖动,滚烫的泪刺得眼眶生疼,一疼就是更多的泪往下滚,他虽然是穷苦孩子,但是因为生得漂亮,所以从小到大都很讨人喜欢,后来哪怕被卖来当奴隶,慕星对他语气也一向是极好的,从来没有人向亚文德这样大声吼过他。
亚文德心里暴躁,走到房间后直接将人扔在了地上,“你要是再敢哭一声,我就把你的眼睛给剜出来喂狗。”
小欧被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哭,但是抑制不住地打嗝。
亚文德只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正巧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是大公爵要找他,于是亚文德便直接将小欧扔下,自己开会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小欧脸上的血迹干了,又被眼泪浸湿,然后再干,再浸湿,他现在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了,面前一片黑暗,心里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听到声音后的小欧应激似的往角落里缩,意外地听到了慕星压低的声音,“小欧别怕,是我。”
小欧一愣,紧抱着腿一松,眼泪又涌了出来,“少爷,少爷……”
慕星心里一痛,连忙招呼身后的医生上前来诊治,他握住小欧的手道,“小欧你乖,你别哭,别怕,你放心,我已经拜托了父亲,哥哥他不敢杀你的。”
小欧摇头,“我怕,我怕少爷。”
慕星轻轻地安抚他道,“我已经向父亲提交了前去讨南的申请,只要这一仗我能打赢,回来就能把你接回去,父亲已经答应我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小欧脸上的伤经历了一下午后,这才终于被止住了血,只是那一双眼睛受了伤,被白布缠的里三层外三层,本来就不大的一张小脸,现在只能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嘴巴。
慕星不断地说话安抚他,小欧乖乖地低下头,“嗯,好,少爷我等你回来。”
慕星的手指疼惜地轻轻擦过他眼睛上的纱布,“不许再哭了,听见没有?”
小欧蹭了下他的手掌,抬起头来乖乖地笑出了两个酒窝,“嗯!”
亚文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喝了点酒,身上带着寒冷的酒气,但是并不至于丧失意识,家里的佣人和女仆见他喝了酒,一个个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生怕一不留神又惹了大少爷生气。
亚文德已经把小欧抛在脑后,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存在,晃着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路过走廊时,瞥到了开了一条缝隙的门,他皱了下眉,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于是凭着本能推开了门,靠在门框上,看到房间里几层厚的大床上,正睡着一个人。
小欧因为受了伤,又哭了一场,一开始躺在床上时还很害怕,但最终抵不过困意,慢慢地熟睡了过去,直到整个人被掐住了脖子扔到了地上,他的头被摔得钝痛,而后悠悠转醒,下一刻,亚文德地狱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谁让你睡床的?”
小欧眼前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连躲都不知道该往哪边躲。
亚文德一脚踩上了小欧的腹部,狠狠地碾压,“就凭你,一个奴隶,也配睡床?”
小欧咬紧了牙,无声地承受着亚文德的怒火,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打那么惨,亚文德踹他的肚子,扇他的耳光,揪起他的头发,正打算一拳打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他缠着纱布的眼睛,不知怎的他的动作一顿,眼睛眨了眨,目光下移到了小欧因为忍耐,而咬出血的嘴唇上。
嘴唇被咬破,冒着水渍和血丝,但小欧依旧咬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亚文德不知怎的就皱起了眉,握起的拳头松开,带着枪茧的指腹从他的嘴唇上抚过,“别咬。”
小欧现在被他打到耳鸣,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亚文德于是将他放在床上,俯身趴在他的上面,半压着他,用手去掰他的下巴,“别咬。”
小欧别不过他的力气,贝齿松开,露出了鲜红小巧的舌头,亚文德只觉得小腹一热,喉咙上下滚动了下,他盯着那灵活的舌尖看了两秒,而后自嘲般的一笑,低下头在小欧脖子间笑个不停,而后抬起头,挑起眉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慕星拼了命也要换你回去了。”
确实漂亮。
静下心来看,更漂亮。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男人生这么漂亮干嘛?给人艹的吗?
想到这,亚文德的眼神暗了暗,连语气都沉了下去,掰着小欧下巴的手力气加大,“他上过你吗?”
小欧被他掰的根本说不出话,疼得皱起了眉。
亚文德的指甲掐进了他的下巴里,“我在问你话。”
小欧剧烈地咳嗽起来,“没……没有!”
他在说什么?亚文德在说什么?!
亚文德闻言满意地笑了下,用手划过小欧的脸,“很好。”他凑到小欧身边,将人死死地箍在了怀里,“在他回来之前,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好好玩一下。”
那天晚上,亚文德就那样抱着小欧睡着了,连房间也没回,却意外地睡了个好觉。他晚上睡觉没脱衣服,连外面的甲衣也没脱,吸了寒气和酒气的甲衣把小欧冻得够呛,第二天早上亚文德醒来的时候,小欧嘴唇都已经发紫了。
他一边嫌人娇气,一边又摆手叫来了医生。
亚文德脾气阴晴不定,早上还叫医生给小欧看病,中午就又因为小欧看不见自己吃不了饭而生气,小欧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自己又没让他喂,他为什么生气啊?
小欧咬了下嘴唇,“我不吃了。”
亚文德眼睛都气得瞪了起来,“你说什么?”
旁边站着的菲佣立刻全部被吓得低下去了头,小欧虽然看不见,但听语气也知道自己又惹亚文德生气了,他为难地咬嘴唇的力气越来越大,不知道该怎么办,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那要怎么办?难不成亚文德的意思是让自己喂他吃饭吗?
亚文德伸手端过餐盘里的饭,一屁股坐在小欧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大勺饭后,直接怼在了小欧的嘴巴上,撞得小欧牙齿都麻了,“吃。”
小欧闻言立刻张开了嘴巴,但他嘴太小了,一勺根本吃不下,但又不敢不吃,拼了命往下咽,脸都憋红了,而且也不知道亚文德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勺还没吃完,亚文德下一勺就已经怼了过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亚文德又猝不及防地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小欧本能地抓紧了被子。
“小……欧?”
“嗯。”
亚文德看他紧张又害怕的样子,笑了下,“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咬嘴唇。你咬嘴唇,就是意味着想要我,在我这儿,我就是这么理解的,所以后果你来承担,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明白了吗?”
“明……明白。”
亚文德视线又落在了纱布上,他用手擦过纱布,“眼睛也要快点好,我还没看过你睁开眼睛的样子。”
小欧想,我也想让他快点好,但我怎么能控制呢?
亚文德又问他,“漂亮吗?”
小欧,“什……什么?”
亚文德凑近,几乎和他鼻息相闻,而后又俯身凑到他的耳边,“我说,你睁开眼睛的样子,漂亮吗?”
小欧耳朵被他的热气吹红,手紧张地拽着被子,“不……不漂亮!”
“哦?是吗?”亚文德竟好心情地笑了起来,他偏过头,盯着小欧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目光直勾勾的带着烫人的热度,“你最好是,我最烦别人骗我了。”
小欧咽了口口水,被他吓得心跳如雷。
亚文德欺负够了,起身准备离开,他还没有吃饭呢。在起身的瞬间,袖子居然被人出乎意料地扯住了,亚文德惊讶地挑了挑眉,顺着力道转过身低下头,就见小欧一脸紧张地抬起头问他,“那……那要是漂亮的话,会有惩罚吗?”
亚文德心都颤了颤,就像是被猫挠过一样,又痒又抓不到,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一种说不清的欲望让他产生了莫名的烦躁,他直勾勾地盯着小欧的脸。
小欧察觉到他的沉默,手指蜷缩,收回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自己的屁股,似乎想离亚文德远一些。
亚文德喉咙上下滚动了下,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大步离去。
第54章
眨眼间就过了一个星期,期间亚文德因为公差所以大概有三四天都没回来,亚文德没回来的日子,小欧已经和城堡里的佣人打成了一片,他性格软,又好说话,长得又讨喜,还受了伤,城堡里的佣人都喜欢他,亚文德不在,城堡里的气氛都欢快了很多。
那天,小欧正坐在沙发上,帮忙摘菜,他一边摘,一边和旁边的女佣有说有笑,说到好笑的大家都笑作一团,他因为开心,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大厅里只剩下了他自己的笑声,笑完后还追着问了一句,“然后呢然后呢?”
可是大厅现在已经落针可闻了,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小欧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下一刻,他感觉身旁的沙发向下凹陷,随即就听到了亚文德的声音,“他问你话呢,然后呢?”
原本和小欧一起干活的女佣已经吓到结巴,跪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地接着说刚才没讲完的笑话,说完后大厅里没有人笑,亚文德的视线一直落在小欧的脸上,听完后淡淡地开口道,“看来讲的不怎么样啊,大家都没笑。”
这不在家的几天,他忙到脚不离地,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事,坐在车里还没进来就已经听到了小欧的笑声,他脸上一愣,前几日那种挠不到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一点嫉妒让心中的烦躁更加放大。
“连个笑话都讲不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亚文德脱下手套,“我说了,城堡里不留废人。”
话是对别人说的,但是视线却始终固定在小欧脸上。
小欧下意识地就又想咬嘴唇,咬到了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吓得立马松开,但还是被亚文德掐住了下巴,“我说了,不许你咬。”
小欧,“对……对不起,我不咬了。”
亚文德将手套“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晚了。”
他将小欧拦腰抱起,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路过那个跪着的女佣时,亚文德脚步一顿,“记住了,今天是他救的你。”
直到亚文德走远,女佣才像泄了气般弯下了腰,不可抑制地将脸埋在手心里发出哭泣。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不……”小欧被他摔在床上,连爬都不知道往哪跑,看起来就像只走投无路的兔子,他哭得眼泪浸湿了纱布,“公爵……”
亚文德身上只剩下了一件里衬白衬衫,他游刃有余的拽住小欧的脚踝,将人拖到自己的面前,他轻笑一声,“叫什么公爵,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想听到你叫这个。”
小欧连忙说,“那您想听什么,您想听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叫给您听。”
亚文德一愣,而后将人夹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叫我亚文德。”
小欧一吓,向后瑟缩了下,却被亚文德紧紧箍住,他怎么敢叫亚文德的名字,如果叫了亚文德突然生气,那他又该找谁说理?
亚文德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哑巴了?”
小欧被逼得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将头埋在亚文德脖颈间,含着哭腔在他的耳边轻声叫了句,“亚文德……”
这句“亚文德”就像电流般从他的背脊穿过,亚文德瞳孔猛地缩小,他用手拍拍小欧的背,“我后悔了。”
小欧,“嗯……啊?”
小欧被这一句后悔吓得魂都散了,以为是他果然听了后反悔生气了。
亚文德低下头,用牙齿在小欧的锁骨上磨,“我后悔了,比起你叫我名字,我还是更想听你叫chuang。”
小欧那天之后,三天没下来床,本来就没好全的身子病得更重了,亚文德现在还要每天跟他一起睡,小欧和他睡哪能睡得好,怕得要死于是精神也衰弱了,跟刚来城堡相比,整个人瘦了一圈。
亚文德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慕星对小欧好,但他对小欧也不差吧,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好床好房间的给他睡着,不过是偶尔给他艹艹这怎么了?还能艹坏不成?
应该不能。
亚文德暴虐的脾气在小欧来了后好了很多,于是城堡里的佣人们,虽然不明说,但都把小欧当女主人供着。城堡进入了一种假象的平和当中,只要小欧不惹亚文德生气,那么这种假象就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一直到大公爵生辰那天,亚文德带着小欧去参加宴会,宴会上,小欧见到了慕星身旁的一个大将军,一时高兴跟大将军多说了几句,大将军还告诉他说,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南方的战争打得很顺利。小欧说那就好,让少爷注意安全。
这一幕落到了亚文德眼里,特别是小欧嘴角的笑,更是深深刺痛了他,当即忍都没忍,扯着小欧的手腕就开车回到了城堡,他心里的怒火促使指尖地暴虐因子再次复苏,他拿起鞭子在小欧身上泄愤,一鞭又一鞭,好像之前的好脾气和柔情蜜意全部都是假象,小欧被他抽的昏死过去,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