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把鞋一踢,跳到床上,把包里的小物品倒到床上,清点了一遍后才安心。
祖祖睡下后,玉芝感受到的孤独不比刚才少。
白天卡车从桥上经过时,她看见河水不深且清澈,她走出帐篷,想洗一洗身上的黏汗。她看了看周围,脱下衣服挂在树上,小心地踩进水,脚趾扣住河底走到河中央。
冰凉的河水让她倍感舒适,她打开手臂,在水中来回拨水,疲倦的身体像朵花一样张开,心情也松懈下来。
岸上传来声音,她伸长脖子,看见一点灯光慢慢朝这边靠近。她猜是过路人,于是不出声地跪在水中,等他们走开。他们上了桥,一束电光忽然扫到河面,她捏住鼻子,沉入水中躲起来。
*
“野鸭钻水了。”一个男人声音洪亮地说。
随后一块石头落在她身边,玉芝吓得差点呛水。她快憋不住气了,慢慢把头支出来。有两个水站在桥上。
“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还是刚才的那个声音。
“大概是鱼。”
她不会听错,是他的声音。她忽然慌乱起来,不小心弄出水声。又一块石头砸进水。
“这河里没有大鱼,我猜是野鸭。”砸石头的男人,又扔了几颗石子。
走过桥,他们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从小坡上跳下来,走进了帐篷。
祖祖被摇醒了,他揉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只有你,她呢?”他问。
“先生,你怎么来了?”祖祖乐呵地摇着他的手问。
他没有回答祖祖,“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还有玉芝小姐,”祖祖环顾帐篷,“咦,她人呢?我睡之前她还在这儿呢?玉芝小姐……”
玉芝听见喊声,随后看见有人从帐篷里走出来。她刚走上岸,还没拿到衣服,只能躲到一团芦苇后。
“玉芝小姐,你在哪儿,你要是听见了就回答我!”
任凭祖祖呼唤,她也躲着没出声,打算等他们离开后再出来。祖祖也打开手电筒,两束光在河面、树上,还有水草中找照来照去。
一道光从身上扫过,玉芝吓得叫出来,“快关掉灯!”
祖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他们别聊天,问:“玉芝小姐,是你在说话吗?”
“是我,我在芦苇后面,你们快把灯关了。”
“你躲在那里干嘛?”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刚才在河里洗澡……”
“所以你没有穿衣服?”祖祖问。
“嗯。”
“一点也没穿?”
“别问这个。衣服挂在树上,能帮我取过来吗?”
*
祖祖拍手叫了起来,手里的灯晃起来,“哈哈哈哈哈,她没穿衣服,我们打着灯去看她吧!”他把这句话用歌谣唱出来,“玉芝小姐,我们过来喽!”
祖祖原地弄出脚步声,假装走过去。
玉芝当真了,着急地左顾右盼,看还能往哪儿躲,“别过来,求你们了饿,快离开这里!”
那个声音洪亮的男人开口了,“我们打算在这儿等到天亮,天亮后再厚的芦苇叶遮不住你。”
“我们快把衣服给她吧,”祖祖被蚊子叮了几口,祖祖给他们看手上的蚊子包,“她一定快把河边所有蚊子喂饱了!”
他关掉手里的电筒,走到芦苇前,“你的衣服在哪儿?树上没有。”
“帐篷外的那棵树,你好好找找。”
“看到了。”
在她准备接衣服时,被祖祖叫住,“让他扔给你,要不然会把你拽出来,你可什么都没穿啊!”
她觉得祖祖说的不无道理,语气坚定地说:“丢给我!”
他难以察觉地笑了笑,把衣服丢在芦苇上,一只纤细的手伸出来。
瞬间,天上月光全落在那条胳膊上。他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走到芦苇后侧方,看到她曲着上身,正往身上套衣服。粘在她身上的水似乎滴进了月光中,激荡起的涟漪游到他身边,他咬下一截烟草,苦涩味和女人光溜溜的身体让他昏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