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祖祖嘟囔道。他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茉莉把他们带到一栋破楼的五楼,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门,有点不好意思地让他们进来。这套狭小,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的屋子,一家五口挤在一起,艰难营生。
“祖祖,你先来!”茉莉把祖祖拉进浴室,直接用水管往他头上淋。
“没有热水吗?”祖祖问。
“我们不用热水。”
“冬天也不用 ?”
“不用!”
“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我能用点肥皂吗?”
茉莉把肥皂盒递给他,祖祖背过身,把头发打起泡沫,快速地冲掉泡沫。茉莉打开兔笼子,把菜叶丢进去。
她注意到玉芝在看墙上的照片:“那是我姐姐,她白天在罐头厂工作,晚上在剧院跳舞。”
“她长得真漂亮!”
“她想当歌星,可家里凑不齐歌唱比赛的报名费和路费。”
玉芝又看了眼画像中的女孩,在寒酸的家具和破落的墙壁之中,那张照片熠熠发光,如果她有中头彩的运气,她会成为大明星。祖祖洗好后出来,茉莉命令他站在盆里,免得他把地板弄湿。
“玉芝小姐,只有冷水。你还是回家洗吧,让老巫婆给你泡一缸子玫瑰花水,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你是有钱人?”茉莉问。
祖祖从水盆里走出来:“有钱怎样,你想讹?”
“我才不稀罕,现在你们身上的钱都是臭的。你们快走吧,我家里人快回来了。”
他们离开后,茉莉把兔子抱出来,放在腿上。她最羡慕祖祖,她知道河边的餐馆,见过祖祖的朋友们,她没有餐馆,没有朋友,养着的两只兔子也是用来换钱的。想着想着她就哭了起来。
*
穆林太太看到玉芝臭气熏天,脏兮兮的样子,简直不想让她进门:“又出了什么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被人泼了粪。”
“这可不常见啊!谁干的?”
“几个小孩子,总之是无意的。你别拦着门,让我进去好好洗一洗。”
穆林太太无奈地摇头,去帮她找衣服放热水。她舒服地躺在热水里,从刚才的遭遇,想到两天前晚上的事。他和她在树下接吻,那是一个绵长激烈的吻,然而她身体的一部分似乎还需要得更多。
玉芝洗完澡出来后,穆林太太刚准备做晚饭,得忙上一阵。路过穆林太太卧室门口时,她忽然记起一样东西,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走进屋。她从梳妆台的抽屉一直翻找到衣柜,又找到床上。
穆林太太忽然出现在门口:“你在找什么?”
玉芝吓得抖了一下,整张脸变得通红。穆林太太猜中她的心思,从箱子里拿出那本书。
玉芝吹灭了其它蜡烛,只留下一支,小心移到床上。她一手举蜡烛,一手翻书。插画中的裸体男女,姿势各异地交缠在一起。看了几页后,她像扔掉一团火,把书塞进抽屉里。
蜡烛燃烧后的臭味让她恶心,她辗转反侧在床上,脸烫烫的,迟迟不能入睡。
☆、第 12 章
停电的最后一晚,玉芝被他带去酒馆。
常日热闹的斗室,寂静起来也空荡荡得像长街。
他们喝酒、聊天,时间不知不觉走掉,夹在他们之间,充斥着混沌不清的激情的空气升热到几百摄氏度。两人都沉默下来时,他把玉芝拉到身边,紧紧搂住她。
“你在发抖吗?”她问。
“是的,因为我在想……”他打住了。
“你在想什么?”
他碰了碰她的脸颊,两股热血冲向他的心和脑袋,他成了彻头彻尾的二流货,为了满足欲望,甚至耐不下心对她进行诱导和哄骗:“在想,你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他把下巴从她肩上移开,去啄她的嘴,湿漉漉的吻一直往下,停在第二条肋骨处的肌肤。
她的胸前积起一片汗,身体在亲吻的刺激下发颤,像大雨中一棵焉答答的草。她快被雨连根拔起冲走了:“停下来。”
她的声音太小,只有她自己和一只停在耳垂上的蚊子听见了。和那只蚊子一样,他也巴不得尝一口她的血。蚊子飞走了,他还贴在她身上没起来。
在她身体上,唯一尚存理智的地方是两侧太阳穴处的血管,剧烈的搏动像警钟敲在她身上,而其他部分都热情欢迎他,连睫毛都在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