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个邮差——阿泥坨
时间:2022-03-14 08:32:43

  祖祖听见枪声,但没有多想,继续在草丛寻找。她靠在一棵树上,慢慢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重新装好枪,这次她背靠着大树,将枪口按在身体上,没有犹豫,毅然扣下扳机。

  一团灰色的烟从发黑的伤口冒出,她看了看伤,这和料想中的不同,她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她按住出血的窟窿,张望祖祖去了哪儿。

  “祖祖!”玉芝不敢用力大声喊,只能小声呼唤。

  祖祖从树后爬出来,看见她坐在地下,身上都是血,扔掉猎物跑到她身边。祖祖跪在地上,帮她按住伤口:“哎呀,你打伤了自己!”

  玉芝安慰祖祖,说她还好,让他快去找人来帮忙。

  *

  牌桌上,马丁骄傲地对大家说:“开了五枪,祖祖一定有收获了,没准是只野兔。他可以当个神枪手!”

  他拿起牌,看了一眼就放下。他今天输得惨,因为一点恶心和嗓子疼,几乎很少跟牌,他只想在这里耗到天黑,去河边吹吹冷风。今晚是新月,会有很美丽的星空。

  他想起那晚月明星稀之夜,他在河边卑劣地引诱她。他摸着喉咙,干干地咳了两声。莉莉把水递给他,他喝下一口,感觉好了很多。

  “还疼吗?”莉莉挠着他的喉咙,十分关心。

  “又疼又痒。”

  她叹了口气:“看样子很严重了。我真想变成一颗药,你吃了我病就能好。”

  “如果我把你吃了,我去哪儿找你呢?”

  “粪坑!”马丁扔下牌,这一把他赢得多,心情也更好了。

  大家哈哈笑起来,莉莉害羞地低下头。

  在所有人看来,她是一个更好的情人,年轻、风趣、漂亮,善于调情,他们谁都相信她也更加大胆,甚至富有冒险精神。

  这局之后,他们离开牌桌,到祖祖母亲的花园散步。

  园中的粉蔷薇正在开放。他们坐在石凳上,聊着刚才牌桌上的趣事,随后拥抱在一起。

  “要是我的舌头够长,我就能帮你挠挠痒。”

  “你可以试一试。”

  于是他们吻在一起。

  任何天气中,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尤其如此。

  *

  祖祖的妈妈正在院子里晾一张生了虫的被子,被祖祖的哭喊惊动了。

  她了解儿子,这哭声和平时不同,一下就知道出了事。她扔下被子,跑去找马丁,让他一起去看看。他们刚走到院子里,祖祖就跑回来了。他喘着大气,面红耳赤,嘴唇却很苍白的。

  “出了什么事?”马丁从下到上检查祖祖,他头发上沾着几片树叶,手和衣服上都是血,“你打伤了自己吗?伤口在哪儿?”

  “不是我,是玉芝小姐,她受伤了!”祖祖擦了把眼泪,“她躺在树林里流了很多血,你们快跟我来啊!”

  吵闹声和祖祖惊恐的哭声打断了他们,他们从花园里出来,拉住一位客人问出了什么事。宁静的河边,出过的大事也不过是进贼,以及牲畜掉进河里淹死一类的。

  “玉芝小姐在树林里中枪了。”

  他的耳朵被牛尾巴打中,痛得很厉害:“那祖祖呢?我听见他在哭,他也受伤了吗?”

  “祖祖好好的,他身上的血全是她的。”

  他吞了口唾沫,以缓解喉咙痛:“她伤在哪里?严重吗?”

  “不清楚,我正准备去树林里看看呢。”

  他们跟着人群跑进树林。一棵树下围满了人,大家低声私语,讨论意外怎么发生的。他扒开两个人的肩膀,看见玉芝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样子实在痛苦。

  人声让他头晕目眩,胸口的恶心也升到喉管。他不能支撑身体,跪倒在地上,似乎他也中了一枪。

  祖祖高大的母亲把她背回河边,放在祖祖的小床上,把看热闹的人都赶走,和马丁一起照顾她。

  祖祖踩着一块石头,趴在窗口,看见她毫无血色和生机的脸上淌满汗珠。“她真可怜!”祖祖的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

  马丁用烧红的小刀撬出石子,然后用酒精冲洗伤口。祖祖从石头上跳下来,狂奔去找他。

  他和几个人站在牌坊外,正在听他们议论这件事。看到祖祖后,他们一把抓住他,要求他把树林发生的的事详细说一遍。祖祖打死不说,只由泪水夺眶而出。

  “会来医生吗?”祖祖问,他的小手还在发抖。

  “要问马丁,他在处理这件事。”

  “那快去阻止马丁,他要直接给她缝伤口,没有麻药她会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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