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罚酒,众人无一不意外,这命令可太好完成了,隐私问题多了去了,随口问个内衣颜色、初恋初吻年纪,也不至于破了酒戒。
叶织又喝了三杯,整个人飘了起来,放下杯子,她和众人说了句“出去透气”,走出了活动室。
夜晚的小镇,果然比白天更有年味,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叶织望着随风飘来飘去的红灯笼,心中浮起了满满的委屈。
她走到小河边,正想买灯,一盏荷花灯就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眼前。
叶织回头望去,竟是宁廷森。
她接过宁廷森递来的灯,冷着脸问:“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好了,晚上再来。”
叶织搓着荷花瓣,问:“怎么就买了一个?”
宁廷森:“我又不玩这些。”
叶织:“可是我想放两盏。”
宁廷森:“那我再去买。”
叶织正别扭着,说:“算了,我不要了。”
宁廷森嗤地一笑,望着她说:“其实有个隐私问题想问你,只是不好当着人问。”
叶织:“你说。”
“你……”宁廷森沉默了片刻,“是不是喜欢钱予绅?”
◎最新评论:
【
【太短了】
【织织可是颜控,怎么可能会喜欢钱~宁医生赶快冲】
【biu】
【哎呀,卡在这……好难受】
【。。。】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当真了…】
【俩小盆友】
【怎么回事这么笨笨啊】
【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嘿嘿嘿,别扭的两个人,快点在一起吧】
【宁医生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哦豁刺激】
-完-
第27章 、二十七
◎你怎么在这儿◎
宁廷森的身上有浅淡的酒气,解开了衬衣的领扣,比起平日里的清冷禁欲,多了几分性感。
这男人从身形、长相,到气质、职业,统统都在她的审美上,唯独性格差了些。
叶织醉了三分,听到这个问题,片刻前的委屈烟消云散,嫣然一笑:“为什么关心这个?”
宁廷森沉默不答。
迟迟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叶织转身想走,记起聂宇洋的话,不想被宁廷森误会,终是咬了下嘴巴,澄清道:“我不喜欢他。”
说完这句,委屈感再次浮上心头——从小到大,都是周围的人哄着她迁就她,哪里尝试过在对阵中落下风?像她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担心害她受过委屈的人误会?为什么要急着解释,而不是转身就走,等他先低头?
宁廷森:“你一直是如果不喜欢谁,一句话也懒得多说的性格,所以……”
叶织没好气儿地打断道:“所以你觉得我对他特别,是喜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好奇心那么重。”
李晚柠恰好发来了信息:【你喝了酒出去,我不太放心,本来想跟着去的,看到宁廷森也出去了,就没动。他是去找你的吧?】
叶织:【是,他跑来问我问题,却不回答我的问题,可我居然回答他了,真是喝多了。】
宁廷森个子高,瞥见叶织的对话框,大致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冷脸,解释道:“我问这个,是因为钱氏年会那天,送你进电梯后,看到钱予绅去了你家。”
叶织怔了下,记起他和钱予绅确实是前后脚,问:“所以就好奇我跟他是不是在一起了?”
“不是好奇。”顿了顿,宁廷森才说,“是生气。”
叶织白了他一眼,正要发火,宁廷森又改口道:“准确说来,是嫉妒。”
他脸皮薄,说完这句立刻别过脸,换了个话题:“外面冷,你穿那么少,我们回去吧?”
在他的脸上看出显而易见的不自在,叶织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这样浮浮沉沉的心情,她还是第一次体验。
*********
从温泉小镇回来,没几天就过年了。
宁廷森每天都会发几条信息过来,他工作太忙,叶织就算及时回复了,再收到下一条,也起码是几个钟头以后了。
叶织有心和他分享生活琐事,比如吃到了令人惊艳的餐厅,比如新拿到了一个知名当代画家的作品代理权,却碍着骄傲不愿意先发。
而宁廷森生活无趣,每日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发来的都是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做了几台手术。叶织不想表现得过于关心他,可面对这种内容,除了关心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休息好,简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叶织是外公外婆带大的,跟两位老人的关系远比跟母亲和弟弟亲密,除夕上午,外婆打电话过来,让她过年这几天住到他们家去,虽然喜欢一个人待着,叶织还是照做了。
舅舅舅妈多年来一直气两位老人偏心,逢年过节只带表弟表妹过来吃顿饭就离开,而谢嘉淮去谢家过年了,家中冷清,叶织整个白天都无所事事,在自己的房间看了会儿综艺,又翻了翻朋友圈,翻到谢嘉淮晒的图片,破天荒地主动发了条信息给他:【在你奶奶家住几天了?你后妈有没有欺负你?有的话告诉我。】
谢嘉淮秒回道:【没有,阿姨很客气。】
叶织:【有多客气,跟我比呢?】
谢嘉淮:【没你对我亲切,但也挺好的。】
叶织:【……】
这孩子大概是打小被她欺负傻了,她对他也能算得上亲切?他那后妈一看便知道心眼不大,就他这性格,还不知道在谢家怎么被欺负。
叶织:【你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我去你奶奶家接你。】
谢嘉淮:【不用,我都十六岁了,自己会打车的。】
叶织:【为什么打车,谢家没司机?你爸送不了?有人对你不客气的话,立刻告诉我,我过去接你。你又不是没地方去,不需要受谁的气。】
谢嘉淮:【知道了。】
叶女士结婚早,叶织父亲去世的时候刚刚三十三岁。她家境优渥,容貌出色,十四岁便去国外留学,在父母的培养下,在事业上也相当有能力,谢嘉淮的父亲谢正康一直倾慕于她,在叶织父亲的葬礼上便嘘寒问暖、公然追求。
谢正康长得好,又年轻,追求得格外热烈用心,相比忙于工作、感情冷淡的丈夫,有钱有时间的谢正康要浪漫、有情调得多,叶颂心很快就沦陷了。
谢家古板封建,上头有两个姐姐的谢正康作为唯一的儿子,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原本家中长辈不同意他和年长六岁、又丧偶有女儿的叶颂心结婚,谢正康闹了两次自杀,他父母立刻妥协了。
婚后叶颂心很快生了谢嘉淮,见到孙子,谢家长辈彻底接受了这桩婚事。然而真正生活到一起后,叶颂心很快发现谢正康是个衣来伸手的草包,渐渐瞧不上只精通吃喝玩乐、却自命不凡的他。
而被奉承惯了的谢少爷激情一退,也对叶颂心没了新鲜感,对她显而易见的轻视心生不满。
谢家自诩家大业大,一直想要再添一个孙子,有儿有女、忙于事业的叶颂心则坚决不肯再生,与公婆间隙颇深。
谢正康受了父母的挑唆,时不时地找茬吵架,叶颂心脾气硬,从不肯惯着他,两人婚后第五年便分居了,因为谢嘉淮,以及两家公司利益牵扯颇深,才又熬了六七年,才正式签字离婚。
离婚时叶颂心本要争取谢嘉淮的抚养权,并给他改姓叶,可惜谢家把孙子看得比命还重,死活不肯。叶颂心不想彻底撕破脸、更不愿意继续撕扯,才作罢。
谢正康没正式离婚前就养了一堆小三小四,办好手续的隔天,就与小四领了证,婚后两年抱俩,生了一儿一女。谢嘉淮虽然判给了父亲,但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住校,节假日跟着叶颂心居多。
原本谢嘉淮虽然不得父母关爱,在爷爷奶奶家还是很有存在感的,可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后,因为小父亲二十岁的后妈心眼小,如今也备受冷落。
听外婆说,谢嘉淮的后妈近来怀了三胎,越发气胜,叶织闲来无事,很想过去会一会谢家的人,然而性格软弱怕惹事的谢嘉淮死活不肯。
……
刚放下手机,卧室的门就从外头被推开了,叶织扭头看到叶颂心,问:“你怎么不敲门?”
叶颂心冷着脸坐到沙发上,问:“你前不久遇到刘叔叔了?”
叶织早有准备,坐直了反问:“哪个刘叔叔?”
“刘志斌。”
叶织低头看了眼新做的美甲,冷嗤了一声:“我当谁呢,他算什么玩意儿,也配让我叫一声叔?”
“放肆!这说的是什么话!”叶颂心拍了下桌子,提高了声音训斥道,“你真是被我惯坏了,一点规矩,一点家教都没有!”
叶织冷笑:“你几时惯过我?这是外婆家,大过年的,你为了个老瘪三,在这儿大呼小叫地拍桌子,咱俩到底谁没规矩?”
叶颂心气得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叶织问:“你给我说清楚,人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叶织完全不怕妈妈发火,气定神闲地笑道:“单纯瞧不起他给钱家当狗混饭吃,还不够忠心,不行吗?奇怪了,我看不上他,你生哪门子气?难道你跟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叶颂心的脾气年轻时就不好,过去时常打骂被外公外婆和爸爸宠过头了的叶织,叶织小的时候还能被她打服骂哭,到没了父亲后,就再也不理会她了。
后来母女俩吵架,叶颂心倒变成了时常被气哭的那个。
叶颂心气到心慌,捂着心脏说:“叶织,你……”
一句话还没讲出来,叶织的外婆就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外婆看了眼叶颂心,责怪道:“过年了,你这是干什么?”
叶颂心:“你问她,让她自己说做了什么事!”
外婆:“她月底就二十七周岁了,早不是小孩儿了,想做什么做什么。”
听到这话,叶颂心更加心塞:“妈!您和爸不能再惯着她了,她已经很不像话了!”
见叶织板着一张脸,瞪着叶颂心不说话,为了缓和气氛,外婆走过来拉起叶织的手,说:“走,到我房间挑首饰,把压岁钱和生日礼物一起给你。”
叶家富了数代,外婆亦是旧时代的知识女性,已经七十五岁了,仍旧身材高挑、气质优雅,依稀能看出曾经姣好的容貌。
挽着叶织离开房间,外婆才低声埋怨道:“这是妈妈,你就不能让她说两句?”
叶织噘了下嘴,撒娇道:“您没看到吗?是她跑到我房间先招惹我的!”
外婆:“我向着你,并不代表你全对,以后不准总和你妈吵架!对母亲那种态度,无论你们谁有理,你就是有错,外人见了,只会笑话你不尊重长辈。再不改,我以后可不偏疼你了。”
叶织抬手捂耳朵:“我怎么那么倒霉,过年了先被她凶,又被您唠叨。”
外婆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卧室,翻出钥匙、打开了放在墙角的那只硕大的黄花梨木箱,这箱子的纹理是天然的,没有上漆画色,可以传世。
箱子里装满了字画古玩和首饰,外婆把几只首饰盒依次拿出来,一一打开给叶织看,笑着说:“挑两样吧。”
叶织懒得动手,只说:“我不挑,这一大箱全都要。”
外婆笑了:“你最贪心!这个箱子以后给你,里面的东西给你一半,你先挑,我给你藏起来,挑剩下的那半,再分给他们三个。”
“他们三个”指的是谢嘉淮和舅舅家的表弟表妹。
听到这话,叶织当真挑了起来。
叶织七岁时,舅舅家的表弟才出生,之前家中只有她一个孙辈,又生得格外玉雪可爱,外公外婆偏心得厉害。
见她只挑红宝蓝宝、钻石珍珠,外婆拿起一对品相一流的翡翠龙凤玉佩,笑话道:“你真是不懂行,还是画家呢!你挑的那一堆加在一起,都没这一对贵。”
叶织看了过去,还没伸手要,外婆莫名其妙地抖了下手,其中一只随即滑落到了地毯上。
地毯虽厚,但玉佩落下前磕到了大红酸枝床,捡起后对光一看,中间裂了一道。
老人家多少有些迷信,心疼之余,外婆直念叨不吉利,赶忙去神台前上了柱香。
叶织见状觉得好笑,吐槽了句:“您可是念过大学的……”
然而大年初三的中午,刚回到自己家住的叶织便接到电话,说外婆摔了一跤引发脑出血,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叶织离得近,赶到医院的时候,在外应酬的妈妈和舅舅还没到,只有外公和他的几位老友在。外公一直在打电话联系人,她想问情况,却插不进嘴。
慌了片刻,记起来该找医生问情况,没头没脑地在急诊室外转了几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你怎么在这儿?”
叶织回头一看,是宁廷森……
隔了半晌,她才想到,这儿是宁廷森工作的医院,这间医院的神经外科全市最好,离外婆家也不远,而他恰好就是神经外科的医生。
宁廷森从早晨到现在,接连做了三台手术,站到腿麻,胃也隐隐作痛,遇到叶织前,正准备去吃饭。
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他心中一沉,又问了次:“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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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不要出事呀,求求了。有好文兮,见之不忘,猛灌营养液,为之轻狂】
【撒花】
【加油】
【又给我卡壳了,哭辽】
【撒花花】
【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宁医生见家长啦,哈哈哈】
【撒花撒花宁医生要在家长面前露脸啦】
【撒花撒花!】
【来了。】
【撒花撒花~】
【被迫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