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蘅察觉出不对，眯着眼侧头一闻，果然闻到了她颈间的酒味。
“能有多高？”他噙着笑，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
姜抒以突然警觉。
“你是不是想给我下套？”
又醒了？
他正要开口，背上那人就洞察到了他的想法，颇为无语地说：“我只是喝了点酒，醉都没醉，又不是失智了。”
“是你自己说的。”
周嘉蘅推开她房间的门。
“跟我没关系。”
姜抒以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确有其事后，思考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对话，觉得这笔买卖还挺值当。
她沉默了一下，扣着他的脖子用力往上挪了挪：“那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
沾染了酒的温度的炙热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连带着那一整块皮肤都变得滚烫。
周嘉蘅呼吸重了稍许，再开口时，嗓音不自觉地哑了半分。
“要你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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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
夜色深沉浓重, 一束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内，像是打在舞台中央的光——
只不过主角之间并没有演奏起浪漫的乐章，而是在最最关键的节点戛然而止。
姜抒以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好。
好到甚至不需要打开播放器, 脑子里都能自动播放很嗨的蹦迪曲。
因此要不是捕捉到了他的声音穿插在歌曲中一闪而过, 她压根就没法注意到他在说话。
于是姜抒以按下了暂停键，从颈边探出脑袋问他：“你说什么？”
“……”
周嘉蘅话头顿了顿，哑然失笑。
“没事。”
屁股够到了床，姜抒以乖巧地爬下来，冲他挥手：“那晚安。”
周嘉蘅扬眉：“就这？”
姜抒以仰起头看他：“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
“啊, 懂了。”
她立刻又自问自答，伸出手对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你脸过来。”
“嗯？”
周嘉蘅大约猜到她要做什么，有些意外, 听话地将脸凑过去。
果然，下一秒, 小姑娘的脸就在眼前无限放大，尤其是唇瓣，几乎是直直对着脸横冲直撞上来——
周嘉蘅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分明连她肌肤的温度都感受到了，这个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刚睁开眼, 小姑娘就这么笑出了声：“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不等周嘉蘅回答，她就一把将他的脸推开。
“你不如做梦。”
周嘉蘅：“……”
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又被送归原主, 偏偏看着一脸娇憨的姜抒以, 他半句火都发不出来。
与她四目相对无言了半晌，周嘉蘅终于叹了口气，再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无法从别人身上得到的无奈感。
“早点睡。”
他用力揉乱了她披散在肩上的头发, 大步离开了房间。
姜抒以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被关上的门, 直至脚步声渐远，后响起了另一道关门声, 她紧绷着的神经才倏然松懈，整个人软瘫在床上。
“吓死我了……”
她望着天花板，手用力抚着胸，大口大口喘气。
完了又将两只手的手背贴上脸的两侧，企图给脸蛋降温。
贴了半天发现无济于事后，她才放弃降温这个想法，拿起手机一刻不停地开始吐槽。
【对方正在长头发】：“救命！！！！！”
【对方正在长头发】：“呜呜呜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方正在长头发】：“我现在快窒息了！！！”
树洞先生十分给面子地秒回了。
【。】：“发生了什么？”
【对方正在长头发】：“你记不记得你上次问了我什么？”
【对方正在长头发】：“就那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那个问题！”
【。】：“还喜不喜欢他？”
【对方正在长头发】：“对！”
【对方正在长头发】：“是这样的，我觉得吧，我喜不喜欢他这个问题呢，取决于我对他这个人还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对方正在长头发】：“然后我们这两天不是跟朋友一起去度假嘛，晚上我就喝了点酒。”
【对方正在长头发】：“我是没有醉的，是他以为我醉了——为什么他知道我醉了呢，因为我装醉发疯，他居然还配合我。”
【。】：“……？”
【对方正在长头发】：“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打算借酒醉试试对他还会不会心动，所以我打算亲他一下。”
消息发送出去，姜抒以心跳再一次“砰砰砰”地跳动，简直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真的很害怕被周嘉蘅看出破绽来。
幸好她实施这个计划前真喝了几口酒，大概是闻到了酒味，所以狗男人没有怀疑她是在逢场作戏。
姜抒以心跳受了方才刺激的余韵，跳动快得要命，没想到手机屏幕对面的句号哥的心跳竟然也在加速。
她眼睁睁看着右上角的绿色十位数“蹭蹭蹭”跳成橙色，再从橙色跳成三位数的红色。
姜抒以：“？？？”
这种事情应该没法感同身受吧？
原来吃瓜也会心跳加快的吗？
还能快得这——么离谱？？？？？
接着句号哥的催更信息就甩过来了。
【。】：“然后呢？”
【对方正在长头发】：“然后你猜怎么着？”
【对方正在长头发】：“我真的没有预料到。”
句号哥的心跳再一次发起了冲锋，直直打破了她在这个app上所看见过的记录。
姜抒以对着那个数字深吸了口气，手指一刻不停地在键盘上飞舞——
【对方正在长头发】：“救！大！命！！！”
【对方正在长头发】：“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还会为他感到心动。”
发完这句话，姜抒以果断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将脸埋进枕头里降温。
幸好，房间里一直开着空调，相比起她发烫的手，枕头要有用得多。
物理降温了好半天，她才慢慢悠悠地起身，重新打开手机看回复。
经过了一小段的冷静时间，句号哥的心跳也不似刚刚跳动得那么快了，却也没有回归原来的绿色，而是处于不上不下的橙色阶段。
相比起原来的秒回，这次他隔了有好几分钟，才回复了一句。
【。】：“那你打算怎么办？找他表明心意？还是等他跟你表白？”
这个问题把姜抒以给问愣了。
从句号哥问她还喜不喜欢周嘉蘅到现在，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对周嘉蘅的感觉”上了，并没有考虑过之后的打算。
所以——
她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姜抒以对着手机思考了很久，然后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对方正在长头发】：“等他跟我说吧，我觉得成年人要学会自己争取，不能什么事都让我来主动。”
本来感情这种事，一旦确定了心意，谁先谁后真没所谓。
可她不想了。
六年前是她主动，六年后又是她去表白，他周嘉蘅前世得是祖辈上下积恩戴德才能摊上她这么心胸宽大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姜抒以觉得自己也太憋屈了。
说完了自己的事，她突然又想起了刚才这位树洞先生在吃瓜时发生的小插曲，于是问他。
【对方正在长头发】：“不过你刚刚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对方正在长头发】：“对我的故事感同身受了？”
【对方正在长头发】：“你也有类似的经历？”
【对方正在长头发】：“递话筒.jpg”
姜抒以这次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句号哥的回复。
【。】：“都是以前的事了。”
【对方正在长头发】：“现女友还是白月光？”
这回句号哥终于说出了姜抒以一直在猜测的问题的答案。
【。】：“都算是。”
“都算是”是什么鬼？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姜抒以一阵无语。
感觉到他并不想细说，她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并打算将对话停在这里。
结果没过多久，句号哥又来找她了。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直接一点的方式？”
直接一点的方式？
姜抒以有些不明所以。
【对方正在长头发】：“什么叫‘直接一点的方式’？”
【对方正在长头发】：“你是要表白？给她惊喜？还是要道歉？”
【。】：“都可以吧。”
“……”
这也说得太笼统了，怎么着，是害怕多说两句她就能掘地三尺把他马甲给扒出来吗？
姜抒以满脸嫌弃，但看在句号哥刚给她做完树洞且是个可怜人的份上，不好开口呛他，认认真真回复。
【对方正在长头发】：“如果以我来说，我更喜欢直接一点的。”
【对方正在长头发】：“但也不能太直接了，比如说在表白的时候什么都不准备，就光秃秃给我来一句‘我喜欢你’，那这种人还是单身一辈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