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玩不起——萌尔
时间:2022-03-15 08:36:25

  话到这被傅寒时打断,他摆摆手,又继续请教,“您觉得丈夫的做法对吗?”
  梁已然听之一愣与傅寒时默默对视,两秒之后无奈摇头低笑,侧头对安锦说道,“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情,我先去打通电话,一会儿过来。”
  梁已然走得利落,直到他身影彻底消失傅寒时才回眸,望着安锦板着脸丝毫不在意,甚至往前一步与她低语,“梁已然还挺聪明,是吧?”
  闻言安锦咬牙,“我又没出轨。”
  一头狗血直泼她身上,可给他厉害坏了。
  傅寒时垂眸望进她再无波澜的眼底心口难受,思绪滑过的一瞬他低声请求,“老婆,生气归生气,在外面也给我点面子。”
  可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安锦反倒笑了,甚至笑出了眼泪。
  她按着因发笑而疼的小腹,仰头一脸荒唐发问,“给你面子?”
  “你当初给我面子了吗?”
  那一晚那样狼狈难堪,她不要面子吗?
  那晚之后她甚至不敢联系那群要好的同学朋友,也不敢接他们打来的电话。
  她觉得她骄傲的自尊在那晚被碾碎成尘,她无法面对他们,也无法面对那晚希冀于他的自己。
  愚蠢、天真。
  她突然很累,不想跟他继续纠缠。
  “不是开玩笑,以后咱们自己过自己的不行吗?”
  “当初你娶我不过是为了给你增加助力,现在我因为安家得到好也不会跟你离婚,你们得目的都达到了,就放过我吧?”
  说罢安锦无力摆手,一副不想与他多谈的模样。
  傅寒时强迫自己没有追过去。
  因为他发现自从她决意离开自己之后,他的每次接近反而将她推的更远。
  他似乎应该重新想想法子。
  可他不想放过她。
  两人能在这个宴会遇见并不是碰巧。
  这是国家演艺协会组织的宴会,以郁清河的地位必然受邀,在知晓安锦也许会来之后傅寒时就一同过来。
  本是想着借着机会跟她谈谈。
  自从那日之后,他俩的事情已经在安弼怀岳梦面前捅破,她就更没什么可顾及的。
  不就是不离婚么,不离婚过法还不多。
  她就像一尾入水的鱼一样,每次都从他身旁逃得飞快。
  他在她的店外,还有她写剧本的办公楼外都等过。
  每一次都等不到她。
  他也寻思不能纵着她的心意,要不然将人强掳回来好好谈谈。
  可之前他已经伤过她,总是不忍心。
  也怕她更生气,一生气彻底斩断二人联系。
  原本他不怕,可现在他觉得这些事她都做得出。
  他如今也有怕的事情,患得患失不像以往的他。
  宴会后半程,傅寒时眼神几乎黏在安锦身上。
  陪在一旁的公司老板看着之后立马明了,对着侍应生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安锦的联系方式就被娱乐公司老板一脸谄媚的送过来。
  傅寒时接过来之后面色霎时冷下来如寒冬冰峰,弯起当初唇角没有一丝温度瞥过去,小心将卡面放入怀中后才沉声道,“有趣,我妻子的联系方式轮得到你给我?”
  满面红光的男人瞬时面色发白,嘴唇止不住发颤,眯成缝的眼睛震惊得瞪得浑圆。
  “你还给谁了?”
  “没,没给谁。”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敢给谁。”神情不悦转身要走,刚抬步又顿住回身交代一句,“我妻子最近在写剧本。”
  然后就大步离开。
  不想惹安锦不开心,更不愿看她跟别的男人说话。
  傅寒时坐在车里神色郁郁,郁清河在旁边不断感叹,“哥们儿,你这掩耳盗铃大法练得好啊!”
  傅寒时没应声,牢牢地盯着刚出现在门口的那抹窈窕身影。
  她站在门口和那个男人笑着说话,冷风簌簌吹拂她的裙摆,松散挽起的发丝也被吹起来。
  隔着夜色,傅寒时看到她抬臂环胸,于是不满的视线划过她身旁身形高大的男人。
  啧,这人还知道躲在下风口呢。
  没点绅士风度不知道把外套给女士披一下吗?
  他胸腔里火烧火燎地难受,可又无法动作。
  口腔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搭在挡杆上的手指轻轻摩挲,掀起眼皮看向副驾驶,扬起下巴往那边点了点,“这是谁?哪个公司的?”
  不是梁已然,这又是哪个男人?
  傅寒时不悦极了,想把他们通通都赶走。
  正紧盯着门口的郁清河闻言一愣,缓了两秒钟惊颚张开嘴,英俊的脸扭曲一瞬,“不是吧大哥,你现在占有欲这么强?”
  “嫂子跟别人说话都要封杀啊?”
  “倒不是因为说话。”
  傅寒时目光深远,凝在她踮起的脚尖。
  她怕冷时才会这样。
  想想又觉得难堪又可笑。
  他好像干的事情,比这过分多了。
  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见她脚尖一直点着,最终傅寒时忍无可忍推开车门将外套脱下来要抬步过去给她披上。
  可刚走两步就见安锦已弯腰上了另一辆车。
  蓝色跑车马达轰鸣呼啸而过,傅寒时紧握着黑色大衣孤零零地立在原地,手劲愈发大青筋暴起。
  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噎得他剧烈咳嗽,等终于平息之后,一抬头,红色尾灯一闪而过,蓝色跑车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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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酒气浓重,窗帘露出一丝缝隙,太阳似劈开深渊一样倔强地塞进一道金色阳光,空气中的灰尘浮浮沉沉,浑噩不堪。
  一如他。
  傅寒时收回视线,垂眼望着捏在手里的棕色啤酒瓶,酒名叫做击沉俾斯麦。
  是郁清河给他推荐的,酒精浓度41,又不像白酒那样辛辣难入喉。
  不知道他从哪翻出来的牌子,怕也是因为心情不顺。
  他俩现在倒是患难兄弟。
  轻晃酒瓶,气泡碰撞玻璃瓶壁炸裂的声音。
  就是除了他呼吸声外,房间里的唯一声响了。
  偌大的别墅太安静,静的惊人。
  在结婚之后,他已经习惯热闹,安锦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总在家里穿梭。
  每隔几天都会买花放在家里各处桌面小几上,每晚给他煲汤,时不常还会“钻研”出点黑暗料理。
  傅寒时笑一声仰头靠在床边,望着天花板出神。恍惚就想到了之前,夜晚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躺在床上聊天,也是望着同样的景致。
  景致相同,人已不同。
  她那决绝不屑的眼神,想一下他心口就又酸又疼。
  苦笑着扯唇嘲笑自己,“你也有今天。”
  联姻一开始对她好,只是因为他重视契约,既然跟安弼怀已经约定好,他就不会亏待安锦。
  用更俗的话说,拿钱办事,他觉得自己一路做得都很好。
  不知何时她已入心,他还以为自己是“身份信念”强。
  不以为意,最终在失去她时才恍然。
  不是因为契约,也不是因为联姻,是因为他已经不能失去她。
  可似乎已经,晚了。
  叮咚。
  门铃响。
  傅寒时手撑膝盖拎着酒瓶缓步下楼,恍惚从门口磨砂玻璃看到熟悉的身影,呼吸微滞连忙快步过去,猛地拉开门。
  下一眼一看,亮起来的凤眸瞬间黯淡,疲惫地掀起眼皮来人一眼。
  “你怎么来了?”
  他刚从宴会回来没多久,傅寒时沉闷难受喝起闷酒。
  只有醉了才不想,不敢想现在安锦在干什么。
  梁以晴瞧着傅寒时红彤彤的眼尾和密布的血丝心里不是滋味,攥着手拧起娟秀的眉头柔声开口,“安锦呢?还没回家吗?要不然我去跟她解释一下。”
  傅寒时闻言,正摩挲玻璃瓶的动作顿住,静默半晌才说,“先不用。”
  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他和安锦走到今天这步跟外人关系实则不大,主要原因都在他身上。
  更何况,如果梁以晴此时出面,估计会将他与安锦的关系推向更无法挽回的另一面。
  “还有事吗?”他不耐蹙眉。
  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跟人聊天。
  说完不等梁以晴回答,垂眼转手就要将门合上。
  突然,啪一声,门板被另一只手挡住,令他关门的动作顿住。
  傅寒时本就心情不好,这下仅剩的耐心彻底告罄,目露寒光横眼扫过去。
  是郁清河,郁清河不知从哪冒出来,从梁以晴身边挤过来,又板着身子躲她生怕挨到她似的,跟她身上有病毒似的都顾不得跟她说话就推着傅寒时手臂往屋里挤,傅寒时霎时泄力,郁清河趁机挤进来反手利落将门关上。
  然后隔着门跟外头的人道歉,“晴姐对不住啊,我最近不敢跟异性挨太近!”
  他最近在修男德,以最高标准约束自己。
  门外的梁以晴:……
  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大门烫出个洞。
  静立半晌,深吸一口气转身走离开。
  一门之隔郁清河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瞧见傅寒时手里的酒瓶子直接上手抢过来仰头灌了大半瓶,然后扭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跟兄弟诉苦。
  “寒时,简析好像……不要我了。”郁清河英俊的脸皱成了苦瓜,愁得他又仰头灌酒。
  傅寒时垂眸看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何出此言?”
  他倒是想听听郁清河的失败样本,这样他好参考。
  “她好像真要攒钱还给我妈。”
  “你也知道,这些年一生气我就闹她,但是我……我真没想到她会走”
  郁清河眼里流露出止不住的悔意,他抬手遮住潮湿的眼,低声道,“毕竟她把郁家当作自己的家啊!”
  都不管不顾还钱也要离开郁家,那得多伤心啊!
  听到这傅寒时往后靠在椅背上嗯了一声,没甚兴趣。
  这段对他没什么参考意义。
  随即起身往酒柜走,刚走两步就听到郁清河继续道,“而且她前两天把我开个苞拍拍屁股就走了!!!”
  傅寒时脚步一顿,心道这跟他的经历倒是差不多。
  光一听就跟往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似的,疼得厉害。
  “寒时,你过来跟我聊聊,我这心里堵得慌啊……”
  傅寒时闻言瞥他一眼,瞧这话说的,好像他现在心里多好受似的。
  “我去拿酒”,傅寒时想想时脚步一转,难得耐心地开口询问,“你喝几瓶?”
  又道,“要下酒菜吗?”
  郁清河:“……”
  泪眼朦胧,咬牙切齿,“有没有五香花生米?”
  一个小时以后,郁清河已经哭过两场,精致的狐狸眼红彤彤的别提多诱人,要往日简析一看,肯定第一时间送上热乎乎的温毛巾,还要帮忙擦一擦才好。
  可现在,只有郁清河自己可怜巴巴地拿手纸胡乱抹眼泪,动作粗暴地将眼尾都擦得更红。
  郁清河抽嗒着平复心情,静了一会儿扭头问,“嫂子原谅你了吗?”
  傅寒时眉眼一沉,郁清河就知怕也是情势不好,不过他刚刚一进屋闻到漫天的酒味就知道不能好。
  这别墅原来被嫂子布置得多么温馨恬淡,现在全是孤家寡人的气息。
  红木矮几上花瓶里水干涸,花也成干花了。
  怎么瞅怎么觉得惨。
  他俩真是同命相连啊!
  郁清河心里被苦涩的石头塞得满满当当,被简析痛击冷落痛击之后他脑袋彻底清醒,寻思着自己兄弟情路突然坎坷,汽车爬不上陡坡嗖一下滑下来的过程,颇有点感同身受。
  “兄弟,你跟哥们说实话,你之前真把安锦当老婆吗?”
  似乎听到滑天下之大稽的话,傅寒时不悦挑眉,脸上明晃晃几个大字——不然呢?
  他是一路知道傅寒时怎么走过来的,也知道傅寒时和安锦的过往,对自己的感情是个糊涂蛋,但是郁清河觉得他可以给傅寒时当情感导师。
  “我觉得,你俩的问题是你从来没把嫂子放在跟你平等的地位上。”
  “嫂子想进个圈拍电影,你怎么就不干了?”
  “就咱俩左右护法,别说嫂子一个人,几个人咱们护不住啊?”
  郁清河跟开连珠炮似的,把简析给他弄出来的郁闷都噗噗噗地发射出去,心里头才能好受那么一点点。
  “我的问题呢,是被宠坏了不知道珍惜。人家撂挑子不干了我才恍然大悟。”
  “你说咱俩是不是犯贱啊。”
  傅寒时本垂眼听着,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没忍住掀起眼皮没好气白他一眼。
  不过他倒是被郁清河点醒,他之前为什么那样排斥安锦想拥有更广阔的事业呢?
  等郁清河走后,傅寒时又拿几瓶酒上楼回到卧室里。
  她走了许久,房间里属于她的气味依稀淡了不少。
  一口一口地抿着苦涩的啤酒,黑眸在暗夜里孤单寂寥。
  之前的热闹仿佛是短暂的幻影,被风一吹就散了。
  郁清河离开前停在门口闷声问他后悔吗?
  他说他后悔以往对简析不好,总对她凶,当简析真要离他而去时,他以为她会纠缠一辈子的笃定瞬间崩塌。
  他后悔吗?
  傅寒时仰靠在床尾,大概是酒精搅动心绪令他眼周发热,忽地他又想起她跟别的男人离开时对他的那抹笑。
  她走之前,看到他了。
  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
  就是笑容恣意冷淡,又有些嘲讽。
  他终于品尝到今生以为不会体味的悔恨和苦涩。
  傅寒时仰着头,有什么东西顺着瘦削的脸颊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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