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谢衍最近奇奇怪怪,好像在躲着她?
但是好像又在暗中观察她?
就像那个猫猫观察的表情包一样,每次她看过去时,谢衍都立刻扭头。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安锦也就想了一瞬就任它飞逝了。
第一趟高铁五点多,周晓筱像个最尽职尽责的士兵一样坐在她外面护着她,挺直腰背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安锦不由有些无语,傅寒时挑的人怎么跟他还有点像……
怎么这么一根筋啊。
“你也睡一会儿吧。”她碰了碰小姑娘的手臂。
周晓筱立刻严肃摇头,“老板娘,我拿了钱的。”
言下之意,拿钱就得干活,不能摸鱼偷懒。
安锦:“……”
“那好吧,那我睡一会儿。”
说罢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听到细细簌簌的轻响,刚睁眼就看到周晓筱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质地精良地毯子正往她身上盖。
安锦见状连忙阻止,“我现在不冷。”
周晓筱可不听,一看安锦睁开眼,动作大开大合理直气壮起来,甚至把毯子塞到领口那往里掖了掖。
手上动作时还念念有词,“老板说了,您怕冷容易着凉。”
“老板娘,早上气温低,睡着之后人体更容易受凉。”
“您还在靠窗户的位置,那里有寒气。”
唠唠叨叨,像她的祖母一样。
安锦无语地看一眼盖在自己圆鼓鼓羽绒服上的棕色毯子,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巧克力面包,认命了。
是挺暖和的。
安锦想了想,跟她商量,“你能不能别叫我老板娘,叫我姐姐就行。”
周晓筱闻言愣了一下,满眼震惊直直地看她,为难地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垂下眼皮又飞快地看她一眼,很是艰难地开口重复,“老板娘,我拿了钱的。”
所以不能听你的,我好抱歉啊!
周晓筱的目光太清澈了,她都不好意思苛责这个小姑娘。
安锦:“…………”
但是她的无语有那么那么大!
也不知道傅寒时从哪找的这个活宝,跟小一号又性转的他似的。这一天天,她本来日渐佛系的性子总被周晓筱激起波澜。
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睡得的确很好。嘉(丽)
下车时有旅客直抽鼻子抱怨车上太冷,睡一觉都冻感冒了。
安锦心念一动,一转眸就碰触到周晓筱极自豪骄傲深藏功与名的眼神。
“……”
安锦这次准备到办公室先拿上次遗漏的分镜图,本来准备直接往回返,但有点累她准备回休息室睡一觉,然后如果有时间再去看看安湛和乔珂。
最近她跟乔珂联系时,乔珂总是很担忧,说安湛好忙好忙,有时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
跟执拗的小姑娘举手保证她就是回楼上睡觉,要出门肯定给她打电话之后,对方才放她走。
“那我在对面的宾馆休息,等您。”
“……”
“我找间跟您房间正对的房间。”
“……”
傅寒时找的这个助理真的好,存在感低还有眼力价,真是帮了她不少忙。
就是……性格有点一根筋,认准的事说什么都不好使。
她现在就认准了自己要保护安锦,于是寸步不离,就算做不到寸步不离,跟傅寒时套路一模一样,非要也得把老板娘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安锦坐电梯上楼时无奈地笑着摇头。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周晓筱,小姑娘怪可爱的。
回办公室楼上的小公寓,将屋里简单收拾一下把茶几上已经干了的花收进垃圾桶,还有冰箱里已经过期的食物。
然后安锦望着空荡荡只有饮料和方便面的冰箱叹气,拿过来一袋翻到背面看一眼生产日期,小声自言自语,“刚过期一个月应该能吃吧?”
应该不能坏?
激烈思想斗争之下,她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实在不行睡醒叫外卖呗。
收拾好出门扔东西,结果一开门,隔壁门口站个人。
她立刻警惕,攥紧门把手看过去,然后就愣住了。
居然是认识的人?
安锦捏着门把手脚步顿住。
傅寒时助理正站在隔壁门口。
隔壁门一开助理立刻察觉,看到安锦眼睛骤然锃亮,跟看到救星似的,热切殷勤,“老板娘,您回来啦!”
安锦疑惑,“你怎么在这?”
“是傅寒时让你过来的吗?”
助理似乎犹豫一秒钟,然后摇头。
这时他面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沙哑带着朦胧睡意的嗓音从门里传出来,带着起床气的不满和疲惫,“有什么急事?我才睡下多久啊?如果不是跟你家老板娘有关,扣你奖金。”
安锦闻言歪歪头,对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他靠边,然后抬步走到门后敲了两下门。
“嗯?”
男人盯着助理垂着的双手疑惑出声。
突然听到他熟悉到骨髓里,他刚刚还梦见的那道清冷的嗓音从门后传来。
“扣他奖金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住在这?”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安锦眼睛发热,觉得自己快哭了。感谢在2022-02-20 21:16:53~2022-02-21 22:1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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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f那天的做法很过分,女主也应该觉得失望,但是我觉得还不至于在女主心里留下那么大的阴影。女主可以一直不原谅男主,但是相比而言感觉对她自身的影响太大了,有点点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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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要和好啦】
【
【打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快和好了是吧!!】
-完-
第四十一章
◎安锦眼睛发热,觉得自己要哭了。◎
蓝色丝绸睡衣,发丝凌乱,不知怎么睡的脑后还叉出去一捋,下颚长出了一层青茬,如果仔细看能看出有一道非常非常细的线,是之前傅寒时受伤的伤口。
傅寒时有些懊恼地侧头看她从门后从走来,抬手摸了摸脸。
心里想着刚起来还没洗脸,还行吧?
“你现在穿这套睡衣不冷吗?”安锦突然问。
这睡衣太薄了,现在这么冷,她看着都想打哆嗦。
“是你买的。”
“哦。”
安锦不说话了。
站在门口往里探头一看,狭小的小公寓被各种东西塞的满满当当的,无法忽略的就是门口那大小各异的各种用途的瓷罐和锅。
“你要改行当厨师啊?”
自从那夜在房车里把他狠狠地咬过之后,安锦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好像终于将怒气宣泄出去,也可能是感觉到他真诚的忏悔。
偶尔也不会不那么紧绷的与他说话。
这几天他不在滨城给她打电话,有时她会接,有时可能在忙就不理他。
“没有,给你做汤用的。”
闻言安锦撇撇嘴,又嗯一声。
“我睡觉去了。”她摆摆手潇洒离开。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她听到他迈步出来的脚步声,还有落在身后的那道视线。
把自己房门打开之后又合上,安锦背靠门板出神。
他什么时候搬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依稀能听到傅寒时与助理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渐止,嘭一声门被关上。
鬼使神差地,她转身看了一眼猫眼。
结果被吓的差点喊出声,连忙抬手捂住嘴。
傅寒时正站在门口垂着头,拧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儿从大衣里掏出来一沓便签纸,拿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贴到门上,又看一眼她的门才往电梯间走,进了电梯。
等电梯下了两层之后,安锦才小心翼翼打开门,探头出去看那张便签纸上的字。
【我出去买菜,中午给你煲汤。】
她抬手拨弄一下便签纸翘起来的角角,没有动它,低叹口气回到房间,走到床边瘫倒下去。
安锦现在对傅寒时的感觉很复杂。
她还是不想和他和好,她对爱情啊这种东西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它也能过得很好,或许能过得更好呢?
可他的种种行为让她想到之前的自己,有些心酸,想跟他说何必呢。
她经历过,大概知道这种无望渴求的滋味并不好受。
跳脱出他们本身,她站在上帝视角就想跟他说,何必呢。
回想在房车上的那一晚,他的表现令她心里更复杂。
她终于感觉到他也许是真的爱她。
那是一种,刨除欲念的,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纯粹爱意。
是和缓的,令人平静,甚至会让人想流泪的那种丰盈的幸福感。
那一晚,他轻轻拍了她一整夜。
当时睡过一会儿之后,安锦就醒过来了,可是眼睛哭肿了太难受,她才没有睁开眼。
结果下一秒就发现好像有人在,吓得她打个哆嗦,刚要起身怒喝是谁。
轻柔地手掌就落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的。
“没事了宝贝,不要害怕,没事了。”
像安抚人类幼崽那样充满耐心地,他温柔地哄着她。
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冷香,混着血腥的味道。
想起自己刚刚情绪失控时非常凶狠用了十足十的力狠狠咬了他一口。
应该很疼的,可他好像不在乎,好像那个伤口不存在。
还有红肿的脸颊,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轻轻揽着她哼唱着小时候祖母哄她的童谣,唱完一段之后会低头仔细看她,用毛巾给她擦擦汗,帮她理理头发。
她的眼睛又有些酸,她好像只是在刚结婚的时候跟他提过一回这首歌,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车里有些热,她因为痛哭流涕出了一身汗,他没有调空调,可能是怕她着凉,只是拿了一张硬纸板离她很远地扇风。
微弱的暖风拂过面颊,直到她的汗消才停止。
她能感受到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那种珍视。
她的内心终于生出惋惜。
多可惜呢,如果他早这样,该多好啊。
早上三四点就起床赶五点多的高铁,她实在是太困了,来不及回忆与惋惜太多,她倒到床上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窗帘没来得及拉上,这一觉睡得挺香但是不怎么安稳。
安锦是被食物咸香的味道给香醒的。
梦里的她坐在好长一张欧式餐桌前,白色蜡烛燃着,照亮桌上的各色美食,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可她手里的筷子怎么都夹不着。
咸香的滋味调皮地绕着她的鼻尖,最后安锦恼怒地摔了筷子之后,醒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还有些生闷气,双臂抱胸挤在被窝里气呼呼的。
咕噜噜,早上中午都没吃饭,肚子开始打鼓啦。
安锦颓丧起身,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谁在这栋楼里做饭呢?
有病吗?
这楼商水商电,多贵啊,而且电磁炉也做不了什么……
正被香味馋得在心里默默吐槽,安锦突然想到那张字条,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嘀咕,“不能吧?”
不能是隔壁的男人在作妖吧?
他是认真的?
就这时,敲门声响起。
安锦愣了愣,拢了两下头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是他,疑惑地将门打开一条缝警惕地问,“干嘛?”
“起来吃饭了。”傅寒时笑笑,“不按时吃饭容易胃不舒服。”
“……”
“一起吃顿饭吧?”
“我跟你说说你电影的事。”
可能是刚睡醒还没清醒,也可能是实在太饿,隔壁香气太浓重扰乱了她的理智。
安锦答应了。
“那去我那边?”
安锦点点头,扬着下巴向他示意,“走吧。”
她在他面前好像也没什么形象要在乎,索性推开门直接就跟他走了。
安锦最喜欢喝西红柿牛腩汤,最好是酸甜适宜。
天气冷的时候喝一口,浑身通泰。
所以一进门,安锦就闻出了熟悉的味道,还有灶台里传来的砂锅里咕噜咕噜的美妙声音。
疑惑地眼神落在男人后背。
不过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给吸引走了。
他这套房子比她的看起来精致好多,格局好像也调整了。
才五十多平的面积居然隔出来封闭厨房了?
还做了二层小复式。
北欧极简风,跟她那真是差距好大。
这格调品味断断不能是之前的装修,一看就是傅寒时让人提前精心收拾过的。
“你这房子什么时候开始弄的?”她好奇问。
背对着她的男人脚步一顿,语焉不详地答道,“就前不久。”
可惜安锦没放过他,望着他的背影冷嗤一声,“第一次知道我在这工作的时候吧?”
傅寒时:“……”
男人转身过来,不安地望着她,面色有些苍白,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