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啊。”
“好像是别墅那边有人在放。”
另外几人吃饱喝足,这会儿全部挤到窗边去看烟花。出来玩就是这样,平时不在意的东西因为身边的人或被气氛感染变得稀罕起来。
司徒橙和沈初柠拿出手机发朋友圈。司徒野搂着施影站在她们身后边看边贱兮兮的吐槽。
“一个烟花有什么好拍的,没见过啊?”
“我愿意拍你管我!”
“我才懒得管你。”
施影被他们吵得不耐烦,伸手掐司徒野,“闭嘴!”
夏轻眠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一群叽叽喳喳,又可爱的朋友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乌黑的眼眸萦着一层轻薄的水汽。菱唇润泽嫣红,一笑宛若含苞待放的花蕊。
“跟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她坦诚道。
“是么。”苏彻眼皮微垂,手掌扣住她脑后带向自己,“那跟我呢?”
“你也……”
最后两个字被他堵在嘴里。唇齿相依,呼吸纠缠,掌心里是他强劲的心跳。
砰。
砰。
“尝到了。”他声音嘶哑,一字一句落在她心间,“清酒是樱桃味儿的,很甜。”
.
六点整,船停靠在岸边。
沈初柠和司徒橙要去别的地方玩,司徒野警告她俩别乱跑,然后带着施影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只有夏轻眠和苏彻选择回别墅。
“今天我最大的发现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漫天霞光,夏轻眠倒着走在松软的沙滩上。笑着指指他拎着的渔具,“钓鱼其实蛮有意思的。”
苏彻好笑,“冲浪不好玩吗?”
“好玩啊,但我有自知之明,明显钓鱼更适合我。”
冒险跟耐性她还是更喜欢后者。这从侧面也可以说明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但是来这一趟的收获并不仅仅是这样。她看到了生活更多的可能性和更多面的自己。从前的她就像一株嫁接在花瓶里的爬山虎,依附那一隅空间生存,孤独执着。直到花瓶出现裂痕,爬山虎顺着那道缝隙钻出来,知晓了阳光的美好,便一发不可收拾的野蛮生长。
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转折。来到这里对她来说就是重要的转折点。这段时间所有的经历都将带她进入一段更鲜活丰富的未来。
她很庆幸遇到这群人,让她的生活不再乏善可陈,并且加速从过去的境地走出来。
娇艳的火红挂在海与天的交界,风卷起她的发梢。绮丽的光线映着她恬静的笑,宛若一副色彩浓重的油画。
苏彻朝她伸手,夏轻眠笑着问“想干嘛”把手递给他。双手交握的瞬间苏彻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怀抱。
他勾唇,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
回到别墅,两人在门口站定。夏轻眠靠着门板对苏彻说:“那我进去了。”
“嗯。”
说完她没动,他也没动。
静默片刻,夏轻眠打开门转身进屋。在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手腕忽然被拉住。
她停下脚步侧过脸,苏彻上前一步,宽厚的肩膀挡住走廊刺眼的灯光。
视线隔空相撞,夏轻眠心尖一颤。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和露骨,让她轻易就读懂了意思。
只是这样无声对视,就让她浑身热了起来。她喘了口气,略微汗湿的掌心牵起他的手后退一步。
门哐啷关上。
苏彻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弯腰一把扛起夏轻眠。
她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呼吸困难,“柜子上有……”
“我知道。”他低头在她红唇上咬一口,“慢慢来,不着急。”
……
折腾很久,夏轻眠累极。睡过去前隐约听到苏彻搂着她低声说了一句话。
她迷迷糊糊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跌入梦境之中。
这一觉睡得很沉,几乎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中。导致夏轻眠被电话震动吵醒时,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皱着眉头摸到手机,发现竟然才十点多。工作群里消息炸锅,宁城发现遗址,考古队明天就要赶过去干活。
齐刷刷的回复排队似的滚过去,夏轻眠跟着回了句【收到】,等退出对话框后忽然犹豫起来。
按计划应该还有两天她才会离开,现在提前得猝不及防。像是有些事还没有做完,有些话也还没来得及说清楚。
苏彻依旧在睡,手臂搭在她腰间占有性的搂着。她摸着他修长的手指,仔细观赏他熟睡的脸。
他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凌乱的搭在眉骨。闭眼时眼线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度,垂落的睫毛长而浓密,竟生出几分无辜。
夏轻眠眼底漾起眷恋,食指轻轻在他下巴上的胡茬扫过,接着低下头,小心温柔的亲了亲他的嘴唇。
似乎有所察觉,他眉峰微蹙,落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夏轻眠吓了一跳,呼吸轻了几分。
薄毯早已滑到腰际以下,那一小片皮肤白得亮眼,对比起来简直突兀。
上次在车上没有注意,一直以为他的肤色就是这样的。现在看来这一身古铜色皮肤竟然是晒出来的。
“这么想不开啊。”
这么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将被子拉上盖住他的身体,夏轻眠小心翼翼的拿开腰上的手臂,穿好衣服,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纵使已经极力控制了关门声,但苏彻仿佛若有所觉,还是醒了过来。
他呼吸绵长,浑浑噩噩间下意识搂紧夏轻眠。手中一空,瞬间睁开眼。
“小眠……”
苏彻揉揉眼睛坐起来,歪头缓了缓紧绷的脖颈,赤脚走到浴室前敲门。
“你在里面吗?”
安静片刻,他彻底清醒过来,随手抓上衬衫裤子套上开门下楼。
一楼的招待台前,夏轻眠正跟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只字片语零散入耳,苏彻眼皮蓦地一跳,放缓急促的脚步,抄着口袋走下去。
“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前台将身份证还给夏轻眠,他瞥了一眼。
夏轻眠收好,轻声对他说:“你回去继续睡。”
“那你呢?”
她一顿,提步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我有急事要离开,已经订好机票了。”
苏彻眯眯眼睛,下颚线紧紧绷了起来,沉默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开口:“什么时候走?”
“……现在。”
作者有话说:
下章明天六点更新,争取天天日万。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柚子哈哈10瓶;塔塔、催更的叶子徐、豆起豆起1瓶;
◎最新评论:
【快乐来了!】
【大大加油啊,我是学生党,只能一周后再看你的文了
营养液送你,希望你加油哦(?-ω-`)】
【可怜的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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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撒花撒花撒花】
【好看,加油往小树坑里浇营养液,会长出参天大树吗?】
【苏彻把轻眠当宝贝一样宠,虽然是弟弟,但是他的心理很成熟,懂得照顾女主,尊重女主!】
【爱你爱你】
【撒花?】
【撒花撒花要开始文案了吗】
-完-
第21章 、21
◎鬼迷心窍。◎
一楼大堂静得针落可闻。苏彻站在台阶上一言不发地望着夏轻眠。刺眼的冷白色灯光倾泻下来,刷过他下颌凌厉的线条。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此时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宛若漆黑的夜。
静默片刻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夏轻眠紧紧捏着身份证,目光始终落在他劲瘦的背影上。等到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她垂下眼眸,若有似无的深吸一口气。
回到房间,夏轻眠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背包,这几天也没添置什么新物件。
除了挂在衣架上那顶草帽。插在上面的玫瑰花已经干了,两片花瓣不知何时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夏轻眠拿下草帽,思绪有片刻的游离。手指无意识的自帽沿摩挲到玫瑰,水分蒸发花瓣变得脆而薄,仿佛一碰就会碎。
那天太阳很大,她还记得他将玫瑰花别在草帽上的样子。嘴角噙笑,眼底是无尽的温柔。
她回神,将帽子装进背包。
全部收拾妥当,手机铃声也响了。是约好的服务车,已经按时到达楼下。
夏轻眠背上包,关掉灯,黑暗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站在门口环顾房间,视线在床铺凌乱的薄毯上停顿,几秒后开门走出去。
走廊里清凉的过堂风穿过,暖黄色灯光下一道身影懒洋洋的靠着墙壁,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她,锐利得犹如暗夜里的兽。
“收拾好了?”
她一顿,点头,“嗯。”
苏彻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沉默地看她几秒,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有点乱,忘记梳了?”
“没想起来。”
“嗯,一会儿在车上有时间可以梳。”边说,边十分自然的拿走她肩上的包,“走吧,送你。”
夏轻眠抿抿唇,伸手扯住背包另一边,“不用送,我叫的车已经到外面了。”
“什么时候叫的?”
“你睡觉的时候。”
苏彻下颚线绷了绷,轻笑,“行。”
随即松开手,将包还给她。
“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她紧紧抓着背包带,眼里是他冷峻的脸。她明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不是这样三言两语就掉头走开。可思量了许久,她发现不知从何开口。
就像她不知道就此一别他们还会不会见面,即便见了面会不会有其他什么改变。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仅仅几天,彼此慰藉心灵,满足身体上的需求。除了对方姓名外一概不知,皆很有默契的不去打探更多的信息。很明显都默认了这段短暂的感情只是露水姻缘。
虽说苏彻似是而非的表白过几次,不难承认在当时她也曾心动。但过后平静下来就会自我说服有时时候到了,气氛在那,会更容易沦陷与动容。冷静便逐渐占据上风。
这些天来她无疑是开心的,毫不夸张的说短时间内都可能忘不掉某些画面。然而美好往往是易碎的,就像安全感一样脆弱。
她是个胆小鬼,只敢贪图表面欢愉,害怕向前多走一步,以防让自己再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各种念头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杂乱无章。于是索性留下一句最简单的告别,为这几天的欢愉画上句点。
“我走了,再见苏立冬。”
夏轻眠没再看他神色,越过他匆匆下了楼。
将近十一点,天色漆黑。只有零散三两颗星坠在天边。
院子外停着一两黑色轿车,夏轻眠跟司机确认后拉开后座车门。
一只手紧紧抓住她手腕,而后车门砰一声被甩上。夏轻眠一怔,抬头看见了苏彻面无表情的脸。
“你怎么……”
苏彻牵着她的手走到副驾驶,隔着车门对司机说,“不好意思,车不用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大晚上把人折腾过来说不用就不用了?!”
“抱歉。这是车费。”苏彻将几张红票子放到座椅上,带夏轻眠进了前院。
“你干什么,这样我会赶不上飞机。”
苏彻淡淡瞥她一眼,径直走向停在角落的大G,拉开后车门将背包丢进去。
“太晚了,我送你。”他打开副驾驶门,笔直看向她,“你坐陌生人的车我不放心。”
夏轻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像被扔进一颗小石子,荡出了一圈又一圈涟漪。方才生出的那点点不愉快随着石子沉到湖底,彻底偃旗息鼓。
她走过去温顺的坐进车里,周遭安静下来,砰砰的心跳声越发清晰明朗。
苏彻轻轻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发动机轰鸣,车灯亮起,汽车在沉静的夜晚中缓缓驶出了度假别墅的院子。
时间不早,宽阔的道路上车辆不多。只有一路延伸的路灯展示着这座城市的璀璨。
车内始终保持安静,轻柔的夜风渐渐吹散心头的焦躁,夏轻眠时不时用余光瞥苏彻一眼。
“你是直接回申城还是去其他地方?”
夏轻眠回神,解释到:“我去宁城工作。”
苏彻扶着方向盘,淡淡嗯一声。
没再得到回应,他又看向中央后视镜。刚刚就是透过这里将她忐忑的样子尽收眼底。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她与五年前站在雪中迷茫又无助的女孩重叠到一起。
虽然心里有气,但不由得心就软了。会忐忑,那就说明他并不是毫无份量。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申城来的?”这反射弧长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
苏彻勾唇角睇她,狭长的眼眸里全是促狭,摆明了不打算告诉她。不过手指有节奏的轻点方向盘说明心情好了很多。
但这个问题却在夏轻眠心里生根发芽,如同疯长的藤蔓爬满了各个角落。
直至车子停在航站楼外,她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下了车,从苏彻手里接过背包。他们面对面站着,她闻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混着他身上独特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