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好的话很真诚也很坦诚，苏醒卸下防备，一点没遮掩的说道：“还在天信达。史志远承认不承认是他的事，况且，这个所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王为好停下扇风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苏醒，半晌才慢慢说：“你——要打听陵阳集团的事儿？”
王为好的外表就是个不起眼的胖子，甚至小眼眯缝着笑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怂态。但是脑子却是极快，只不过是一句话，就一二三四五的推到了苏醒最需要的东西。
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这点好，从来不需要把时间花在解释上。
“差不多，不过我更想知道邹如海。”苏醒也没废话，直接交底。
“邹金生的案子是林予知那个伪君子负责，你还要帮他？”王为好的态度很明显。作为一名调查员，自己朋友兼老客户的事情他都不清楚，那就太不称职了。
“跟邹金生没关系，是邹如海自己。”苏醒有些迟疑，“我怀疑这老头——可能要跑。说实话，邹金生的案子应该是他妈妈施小菲在主导。我看林予知和史志远的意思，邹如海基本没什么作用。可是，我觉得这个邹如海是有自己主意的，而且他不赞同施小菲的做法。甚至——”苏醒皱起眉头，琢磨着该如何表达的更准确一些。
王为好接着说：“他一个画画的，整天清高的要命。外面这些事，都是他老婆在处理，他同意不同意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他那个老婆可了不得，出了名的长袖善舞。人长得好，嘴巴也会说，就算你明知道她瞧不起你，你也从她的言行上挑不出半点毛病。那就是个人精啊！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她那个儿子了。真是护犊子的要命！我都觉得有点变态！”
苏醒好奇的问：“你打过交道？”
王为好笑了：“说起来也是真巧。她还真找过我，不过我没接。大概一年前，邹金生弄大了一个姑娘的肚子。那边家里说了，打掉也行，给钱。这不是很正常么？但是这个施小菲就认定是姑娘故意骗了她儿子，搞大自己肚子敲诈的。她找我就想查查这姑娘的底，看看有什么把柄。”
“报酬不错吧？”苏醒打趣。
“那我也不能挣这钱啊！”王为好拍胸口。
苏醒切了一声，一点都不相信。
王为好才左右看看小声说：“那姑娘的确背景不太干净，我查过和一个开酒吧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他们相识和第一次都是在那个酒吧里，说不好这里面有啥安排。但是在人家的地盘，谁知道呢？”
“弄个监控视频交给施小菲，你不就有钱了，管那么多呢！”
“监控都是骗你们的。这种酒吧，都有员工通道。其实就是后门。”王为好摆摆手，“真要做什么，从那里进进出出，谁也看不到。”
苏醒一愣，员工通道？钱苗苗没有进出门的记录，似乎有了答案。但是警方不会不知道吧？
正想着，王为好继续说：“最主要的是，那家酒吧可能还经营着别的生意。我不想插手。”
别的生意？苏醒挑眉。
王为好也没吭声，垂下眼帘看自己的手。苏醒顺着望过去，王为好的手握成了拳头，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不是赌博就是毒品。
苏醒不再多问。
“那你为什么会担心邹如海？”王为好想起刚才的话题。
苏醒道：“邹如海告诉我一些事，我觉得有些突兀。”她就把邹如海来找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为客户保密是原则，可是没签合同的时候，谈保密就矫情了。更何况，比起邹如海，苏醒更信任王为好。
王为好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个你有点过虑了。实话实说，要是上面没人，施小菲也弄不了那么大一个集团，陵阳的殷谷风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如果真的有人支持施小菲，邹如海要跑就等于背叛，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苏醒道：“所以他这么说，只能用很蠢来解释。问题就出在这里，邹如海虽然是个艺术家，可以说不懂人情世故，可是他能蠢到这种程度？要是施小菲这艘船沉了，他不知道他也在船上么？”
“的确不正常。行，我帮你了解一下这个人。”王为好不再假设，答应了苏醒的要求。
苏醒拿出刚才从隔壁的ATM取出来的现金，放到桌子上，推给王为好：“老规矩，这个你拿去用。回来把票给我就行。”
“姐你这不是寒碜我么！别的时候我这样要求可以，现在不行！”
“现在怎么了？”苏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为好忽然打了个寒战，但低头琢磨了一下，仍然把钱推给了苏醒，“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苏姐，你现在没客户了吧？我知道你都经历了啥，也知道那些风言风语，您现在不好过不用跟我藏着，我也不跟您装这个大头蒜。说实话，咱们这么多年虽然都是生意上的，但是您的人品我知道，我做人的原则您也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收你这个钱。如果您一定要我收，我也不拒绝。那咱们就再也不用做朋友了！”
苏醒愣住了，眨了眨眼，看着王为好说不出话来。
王为好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苏姐，一码归一码。邹如海的前期调查，我不收您的钱。等我把消息带回来，您真确定接这个案子了，把我的费用从里面扣出来就行。”
苏醒点了点头，把钱重新装回包：“好，谢谢！那我等你的消息。”
这才是真正的帮忙吧？
理解你的处境，不干涉你的决定，适度的伸手，有原则的拒绝。
朋友，还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