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若风过境
时间:2022-03-16 07:51:07

  林风眠都被他这个动作惊讶到了,不过念在他算半个娘家人的份上,还是拜了这个现充的“高堂”。

  关沙忙碌的受了新人一拜,意犹未尽,起身继续切换了主婚人身份,又喊了一声: “夫妻对拜!”

  这回林风眠和江云起同时激动了起来,谁都知道这一拜有多么的不容易,熬到今时今日,终于修成正果了。江云起忍不住红了眼,低头对拜的时候眼泪滴到了绣花鞋上,盖头太滑了,差点落地,还好林风眠眼疾手快,帮她拉住了盖头,重新调整好,不然她就难堪了。

  关沙多愁善感的带着哭音喊了最后一句:“送入洞房!”

  礼成了。然后,盖头被林风眠一根秤杆挑开了,江云起垂着眼,就听林风眠“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摆明是受到了惊吓。“啊”过之后,林风眠还弯下腰凑到她面前仔细地看了看。看过之后,忍无可忍的笑出了声。江云起当机立断,停止端庄,故意地问林风眠:“看什么?不认识我了?有什么好笑的?”

  林风眠强忍着笑回答她:“你脸上这是涂了多少胭脂水粉?我还以为不是你呢?”

  此言一出,关沙在外间忍不住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关沙今日的感情特别丰富,一会哭一会笑,很是耗费精力。他布好了菜,倒好了酒,欢喜得跟个蜜枣似的。

  林风眠还是被解围了,因为关沙幺蛾子不断,让两人赶紧出来喝交杯酒。喝酒就喝酒,两人还被他逼着吃了许多干果——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关沙说,这叫“早生贵子”。

  其实,关沙策划的这个婚礼仪式,单拎出来哪件都不算奇怪,也都有迹可循,但组合到一起就难以言喻了。二人毕生也没见过这么奇特的婚礼,好在都是第一次,统一的经验全无,所以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稀里糊涂的成婚了。

  三人饭桌上先是彬彬有礼的你一言我一语,后来谈开了也就不讲究了,干脆滔滔不绝的天南海北讲了起来。他们一边讲一边取笑江云起,江云起忍无可忍,只好中途离席洗了脸。

  第一盆水洗得通红,也不知道关沙到底给她用了多少胭脂,这胭脂是林风眠用玫瑰花做的,麻烦而又金贵!连换三盆清水,洗干净脸之后,江云起整个人都通透了。她再次进屋时,林风眠的眼就没离开过她的脸,一直看一直看,末了清了清喉咙,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今天可真够难看的,脸涂得像个寿桃。”

  江云起任着他摸,并不躲闪:“新娘子都是那样的,不图好看,图个喜气。”

  林风眠沉默片刻又说:“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被人调包了。”

  关沙不服了:“怎么了,信不过我啊?人我都给你带来了,全须全尾,如假包换!”

  林风眠:“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关沙:“三杯不够,得六杯,她也得喝!”

  林风眠:“我替她喝。”

  关沙:“呦,这就护上了?”

  江云起:“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

  关沙:“我可是你娘家人,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

  … …

 

 

1章 陈发子的信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被混过去了。关沙还是很遗憾,觉得婚礼不够盛大。可是江云起和林风眠都不这么认为,两人正处于一个韬光养晦的时期,不宜大操大办。

  关沙在这里住了三天,越住越不想走,但是想到人家是新鲜小两口,自己人高马大的住下来不合适,于是在第四天的早上提出了告辞。他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了岸就奔嘎更村去了。

  关沙从军营开出来的车停在酒店停车场,取车地点距离水上市场很近,装了一车吃食,顺手还买了一条莲梗丝巾,让店主用精致的小盒子包装了起来,准备回去送给支教老师。

  一切准备妥当,关沙美美地上了路。

  军用越野车穿梭在丛林里,没路硬走,关沙坐在里面,颠得跟炒豆子似得。强行握紧方向盘,为避免旅途枯燥,他还咬牙作了一首比较有哲理的现代诗——这个世界上,没有路就是没有路,走得人再多,也不会变成路。你可以踏平一株小草,但却踏不平一棵大树。

  经过两日的长途跋涉,从越野车换乘马车,最后骑骡子,关沙在屁股磨烂之前到了嘎更村。他来不及欣赏延绵无际的青山,挨家挨户的打听着送信去了。

  这村里的人家住的都很远,关沙几乎是跑断了腿才把信都送到。村里几乎没有小孩了,他连个跑腿儿的都找不到,加上语言又不甚通,可是费了一把子好力气。有个退伍中年男人略懂一些汉语,关沙送了他一个打火机,他便帮忙带路,把信挨个送到了。

  最后一家住的远,但据说那家的女人能听懂汉语,退伍男人要回家舂米,关沙就自己去了。

  按照男人指引的方向,关沙沿着曲折小路走了很远,终于找到了陈发子家。房子没有院子和大门,进去就是卧室,这家没男人,关沙不便直接上去敲门,就站在外面喊:“请问这是陈发子的家吗?这有你们的信,陈发子来信了!”

  关沙这一嗓子喊完,门从里面慢慢地开了,门框里镶嵌着一个女人,斜斜地站着,仔细一看,还在奶着孩子。关沙登时就有些脸红,不过他眼观鼻,鼻观心,很有教养的不往人家胸上看。他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请问你是陈发子的家人么?”

  女人犹豫着开了口,嗓音沙哑的没了性别:“我是陈发子的母亲。”

  关沙往前走了两步,女人就往后退了一步,这村子的人对外来人都有一股莫名的敌意,关沙机灵,为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提前就把信递了过去:“陈发子的信。”

  女人接过信以后表情还是很迷茫,这不是一个母亲接到自己十多岁参军儿子的信时该有的表情。关沙觉得再站下去也没意思,转身走了,走了两步之后他听见背后女人说:“我不识字。”

  这里没别人,显然是跟关沙说的,他又转过身走了回去,心想帮人帮到底:“那我给你念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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