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招惹他们?”林风眠继续发问。
“这些等会再说,你再不救我我就死了!”钟意急了,他手里夺过来的刀已经卷刃了,还可以勉强格挡。
林风眠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利用,铁了心要把事情搞清楚,无情回复道:“那你就死吧!”
钟意一听低声下气求他没有用,索性硬气起来,依旧是用江云起来威胁他:“我死了她也别想活!”招不在鲜,管用就行。
话音一落林风眠就从墙头飞身跳下,钟意感叹,果然屡试不爽。
林风眠迅速摆平了这帮人,胡同里黑,招式太快,所以看不大清楚。钟意也没兴趣再看,气喘吁吁靠着墙,摸出一根烟,被血浸湿了,点了几下点不着。
林风眠走到他跟前,一把打掉他的烟,欲言又止。
钟意看他表情就明白,身上受了轻伤,此地不便久留,于是很识相的揽过他的肩:“行,边走边说。”
林风眠傲娇一甩手背,打掉了他的胳膊,高冷的打开车门,主动坐到驾驶座。钟意乖乖拉开车门躺进后座,刚才还生龙活虎,一躺下四肢像灌铅了一般沉重。他身材高大,车厢就显得狭窄,怎么都躺不得劲,扭动了几下,还是找不到舒服的姿势,最终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的蜷缩着。
林风眠专心致志开车,凭借来时的记忆努力分辨方向。钟意看来,他这是在耐心地等待他的解释,于是认认真真开了口。
“这件事其实说来话长,一个月前,我们在勐腊的交易被人从中作梗,把消息捅给了警方。同时买主又被暗杀,交易链断了,我们必须来找新的合作伙伴,就是拳场的老板。刚才那些人是同行,他们也看中了这块肥肉。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钟意强撑着给林风眠解释个中缘由,他身上几处刀伤不停流血,感觉越来越冷,眼皮千斤重。
林风眠木然的盯着前路,霓虹灯从脸上闪过,面上全无表情:“你们是怎么从警方手里逃掉的?”
钟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时睡意全无,吞吞吐吐的回答:“绑…绑了几个…人质…”
林风眠沉默着扯了扯嘴角,竟是笑了。原来云起就是那个时候被绑的,然后被关到了地牢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来历,挖空了心思撺掇着他带她逃走,求生欲那么强,怎么会想不开呢?
钟意讨好加试探:“要不我让你们通个电话?”
江云起手机一直是关机,钟意听关沙说自从她给林风眠说了分手以后,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钟意寻思着给初枭打一个电话,但事还没办好,林风眠就闹着要回去,这让他两相为难。最终拿出手机拨给一个小弟,经过刚才的混战,屏已经碎了,但依旧可以使用。
听他这么说,林风眠眼睛亮了一下,瞬间又黯淡下来,他最不会的就是说话。
钟意看出了他的担心,安慰他:“反正讨女孩子欢心的话无非就是那些啦!”
林风眠不明白‘那些’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很想听一听江云起的声音,想确定她有没有事。
电话终于接通了,钟意咒骂一声,嫌弃接的晚,安排对方别挂电话,去找江云起,让她接电话。
那小弟鞋都跑掉了,到了江云起住处,敲门时腿都有些发抖。因为炸弹的事,他曾经跟沙皮一起笑话过她,不知道她记仇不记仇。这本来是初枭的房间,现在都腾出来让她住了,不能怠慢,等待开门的期间那张脸就练习着和颜悦色。
门开了,两个女伺在轮班守夜,怕她自杀,女伺说她已经睡了,其实她躺在床上,双眼发亮。半个小时前,她刚给自己来了一针,现在还处于云端。听见外面的声音,也不想动弹,脑子放空,不让自己想事情,一清醒她就难过,后悔,自责,愤恨…
她总是犯困,起床气也大,就是经期情绪都没这么不稳定,女伺不敢惹她。那小弟求了又求,最终,她听烦了,也不过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按理说,她应该问一句:什么事?
但她心情出奇的低落,一言不发,只等着听解释。那小弟也是个伶俐的人,举着手机放到她耳边:“林少侠要给您说话。”
林风眠终于等来了机会,靠边停下车从钟意手里把手机夺过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云起。”只这一句,便再也憋不出后话,只好屏住呼吸听着那头的动静。
江云起冷淡的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用你们古代人的话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林风眠听到她中气十足,不像是虚弱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心口悬着的石头就落了地:“你伤好了吗?”
看来她割腕的事初枭并未隐瞒林风眠,江云起答非所问:“你走吧,别再管我了,我求你了。”
林风眠柔声说:“云起,别伤害自己,我也求你了。”
江云起狠下心挂断了电话。
林风眠把手机还给钟意,:“我什么时候能带她走?”
“她沾上了毒瘾,你能带她去哪里?”钟意听到了他们的通话,车厢内空间小,他也不是故意的。江云起声音平稳没有起伏,如果没再次注射,是做不到这么镇定的。
林风眠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喜欢池月姑娘吗?”
钟意没回答,心里却打了个激灵,只顾着拿别人的软肋,忘记了自己也有软肋,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他只能给她带来危险,继续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暗暗发誓,以后不再去见她。
林风眠没他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将心比心,想问问他如果池月沾上了毒品他会怎么办?结果他只是陷入沉思,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办法。
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扣窗声响,钟意摇下车窗,池月站在外面,看到他的脸以后阴阳怪气:“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掸邦未过门的新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