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今天早一点】
【女主一定不要心软啊】
-完-
第53章 、绿茶
◎承乾殿里,戚常念一个人守着纪昀深。
夜幕上来,她◎
承乾殿里,戚常念一个人守着纪昀深。
夜幕上来,她便趴在床边睡觉。
睡梦中,他们还不曾离心,那时还在太子府,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纪昀深在屋内下棋,戚常念在窗外练剑。
她挥舞着手中的利器,眉眼坚毅,而他面容温柔沉静地看着眼前的棋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
如此岁月静好。
可那些都不会回来了。
戚常念察觉异样的时候,纪昀深已经醒了。他手腕上的伤痕很深,太医说是他自己狠心用锁链坚硬的部分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腕磨破了,甚至是磨断了里面的经脉,其痛可想而知。
她一抬眸就看见他伸出颤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长发。
戚常念抿了抿唇,并不知晓这一刻的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两个人相顾无言,房间里一室静谧。
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静静地看着过彼此了。
戚常念看见他干得起皮的唇角,问了一句,“要喝水吗?”
她刚起身要去端水,纪昀深就拽住了他的衣袖,扯动了手腕上的伤口,耳边传来一道痛苦的呻/吟。
她赶忙回头,“你没事吧?”
戚常念握着他的手腕,咬了咬牙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你自残我便会放过你吗?”
纪昀深看着她站在自己眼前,还有心情训斥自己,一瞬间竟是眉眼舒缓地笑了。
戚常念见他还笑,更是不喜,心底顿觉自己被人耍了一样,她直接甩开他的手,不顾他的伤口,起身便要离开。
又听他“啊”的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焦急地唤道:“姐姐,你别走。”
戚常念顿住脚步,一回头便看他捂着自己的手,上面的血迹已经浸湿了纱布透了出来,她狠狠地皱了皱眉,拿起一旁的药膏和纱布便开始动作熟练地为他包扎。
她低头,眸光认真地替他揭开上面染血的布,纪昀深时不时皱一下眉,可是看见她又觉得心情很好,唇角的笑都要抑制不住了。
戚常念翻了个白眼,这股灼热的视线她想感受不到都不行,她抬眸,不客气道:“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蘸着药膏狠狠地往伤口上一摁,纪昀深立马疼得手抽筋,身子都在颤抖。
“姐姐……疼……”他委屈巴巴道。
戚常念冷哼一声,“怎么,敢割还有胆子喊疼?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啊。这点痛都受不住,怎么死啊。”
纪昀深看见她真的生气了,眨巴着眼睛垂着头不说话,像极了一条被人抛弃了的流浪小狗。
戚常念看见他这模样就想起了他们从前相处的日子,不由得心一软,言语冷酷地训斥道:“不想死就给我好好活着。别一天天给我找事儿。”
纪昀深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的手,眼眸低垂,许久未说话。房间里都静了下来,烛光摇曳,墙壁上映衬出两个人双手相连的身影。
良久,他才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所以,我想尝一尝你曾受过的苦。”
闻言,戚常念包扎的手一顿,又面无表情地继续包扎。
纪昀深割破自己的手腕脚腕,无非就是想知道当初自己对戚常念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苦。可如今他尝到了,手脚尽断的滋味便是即便你爱的人在身旁你也没有能力再抱住她了。
但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叫纪昀深拿捏不准她的心思。
他眼眶通红地看着戚常念,声音委屈道:“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求你原谅,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夜晚很黑,很冷,我很害怕。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
眼看着手上的纱布打下了最后一个结,戚常念看着他包扎好的手腕,眼神空洞了一瞬。
若说纪昀深所做的一切她完全不知晓,那不可能。
贺奇掌八卫军,天下兵权他占一半,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当日她占领了皇城,贺奇若想反,她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镇压住他。
可他没有反。
他不仅没有反,还回来替她坐镇。这样的情义并不是她一个人情就能办到的。
无非是他身后还有人,这个人是谁不得而知。
她不觉得自己的帝王是纪昀深让的,毕竟若她没有称帝的心思和手腕,这个位置她坐不上去。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能坐上这个位置确实有纪昀深的筹谋在里面。
她恍惚间再看眼下的朝局,纪成舒和贺奇相互制衡,未来至少十年内难以打破。
五姓高门如今只剩下张家,而张家的嫡长子还被扣在京城。
回想起往日种种,她想,纪昀深应该早就知道了张潮生是河东张氏的人,留下他甚至纵容他与自己接近,何尝没有刻意放纵,让他成为自己助力的意思。
更何况,她所上位的王朝,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大臣,就连世家也被按住了命根子。可昔日的先帝有,过去的纪昀深有,唯有她没有。
她这一路走来的朝堂,比当年的他们要容易许多。
“姐姐……”见她不理自己,纪昀深慌了一瞬,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戚常念抬眸,眼神有些无语,她忍不住吐槽道:“你能不能别装可怜?”
看他杀戚家灭郑家时的威风,谁会相信他是那个从废太子登基的明惠帝。
纪昀深扁了扁嘴,更委屈了,“我本来就很可怜……”
戚常念懒得搭理他,刚一站起身,纪昀深立马拽住她的衣袖顺势抱住她的腰,情绪激动道:“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不这样了,念念,你别走好不好!你别走!”
戚常念看着手里的药膏和纱布,额角黑线一瞬,无奈道:“我放个东西。”
“不行,你别走,你不要放了!”纪昀深就是不撒手,戚常念无可奈何地推开他,可他如今身子柔弱得像是扶风细柳,一推就倒了。
纪昀深趴在床榻上,良久不能起来。
戚常念以为是又伤到了他哪里,赶忙去查看,却见他背着自己,泪珠一颗颗地掉在了被子上。
她顿时手足无措,一刹那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也是,纪昀深在自己面前一直是个弱不禁风的文弱公子,常常是这也做不得那也害怕,被人欺负了还要她去讨回公道。
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地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尴尬道:“你别哭了。”
纪昀深不听她的,继续掉眼泪。
戚常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没办法地妥协,“好了好了,不走不走,这下总行了吧?”
纪昀深抬眸,眼眶湿红一片地看着她,确认道:“你说的?”
戚常念不耐烦地点点头,“啊对对对,我说的,别哭了。”
她顺手替他擦了擦脸上都泪珠,动作有些粗暴,脸都给他擦红了一块,还顺带吐槽道:“看你这怂唧唧的哭包样,能不能硬气点。”
纪昀深一瘪嘴,戚常念立马求饶,“啊啊啊,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你不用硬气,就这样,就这样就很好,啊。别哭行不行?”
纪昀深眼睛红得像兔子一眼地瞪着她,戚常念被看得头皮发麻,“挺好,别哭了。”
她挠了挠头,这怎么皇位没了就开始和以前一样了呢?怎么,这皇位上还带硬汉功效?她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无奈地哄着纪昀深,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自己就是活该!
她偷偷抽了一下自己的脸,让你见不得人哭,这下好了,人家拿这玩意儿拿捏你了吧。
戚常念坐在床边生闷气,她怎么就那么贱呢,哭就让他哭去呗,谁还没哭过了,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冷……”他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丝瑟缩的感觉,戚常念立马投降,“行了行了,给你盖被子,快睡吧。”
伤成这样,还这么多事,没死真是算你命大。
可她拿着被子往他身上一盖就要敷衍的时候,却被纪昀深一下抓住了手腕,他眼眸湿漉漉地看着她,“姐姐,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闭嘴。睡觉。”真是得寸进尺。戚常念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心机?这宫斗技巧那不比那些什么郑蓉儿郑欣儿强一百倍?
“我冷……”他又委屈地重复了一遍。
月光下,纪昀深唇角带笑,睡得无比香甜。
戚常念浑身僵硬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上的围帐,身上盖着被子,旁边还躺着一个毫无自觉的男人,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压得她手臂都发麻了。
呵,男人。
◎最新评论:
【这一章还不如是,男主自尽被救回来,做的一场梦,更合理一些。如果是真的,我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转变。】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要跑路了】
【家人们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要溜了】
【呃,这转变的我有点接受不过来】
【??为啥看的有点奇怪,好割裂】
【额,你全族都没了,还对他那么心软】
-完-
第54章 、咯血
◎清晨,戚常念醒来的时候纪昀深还在熟睡,她看着他沉睡的面容,◎
清晨,戚常念醒来的时候纪昀深还在熟睡,她看着他沉睡的面容,缓缓起身,然后摘下了他手上的扳指。
她拿在手中细细磋磨了片刻,想起昨夜张潮生查看过纪昀深病情之后说的话,“陛下身上的外伤无碍,只是,微臣为陛下把脉之时,却感觉到陛下体内经脉凌乱,体虚难受,这……”
“这什么?”
“这、陛下恐怕是中毒了……”
“什么毒?”
“微臣也不知晓,瞧这脉象,像是经年累月入体的慢性毒药,而且他体内脉象诡异混乱,不像是普通的毒药,倒像是……蛊毒。”
她将扳指收进怀里,然后起身离开。
朝会散去,御书房里,张潮生已经在等着了,身后还跟着他的小徒弟崔廉和。
张潮生先上前一步请安道:“陛下隆安。”
戚常念嗯了一声,越过他坐到椅子上。
他的视线追随着戚常念,缓缓起身,然后解释道:“微臣今日斗胆带小徒前来。”
崔廉和笑着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戚常念面无表情地摆手,崔廉和起身,偷瞄了一眼戚常念,在心底默默吐槽:这陛下果然还和当初做皇后时一样不近人情啊。
又听张潮生道:“他出身苗西崔氏,若论蛊毒,恐怕他比微臣更为精通。”
崔廉和瞬间扭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师父,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苗西崔家的人了?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啊。
怪不得今天一早就催着自己来陪他请脉,明明是有求于自己!
张潮生感受到了崔廉和的目光,但没有丝毫反应,自古医毒不分家,他收崔廉和为徒就是看中他背景特殊,在此事上可能比常人要懂得更多。
戚常念点点头,她看着张潮生,从怀里拿出了扳指,略微迟疑了一下,她问过李德善了,他身上与蛊有关的,恐怕也就是这件东西了。
她把扳指交给春草,春草便将此物递给了张潮生,张潮生细细端详过后又将它给了崔廉和。
未久,崔廉和拍着自己的大腿大声问道:“陛下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啊?”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稍稍收敛了一点,他小声道:“陛下,我的意思是我认得这东西。”
戚常念面色冷淡,瞧着并未生气,但崔廉和素来有些怕她,顿时有些惶恐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见状,她抬了下下巴,沉声道:“继续。”
崔廉和便解释道:“此物乃是是我苗西崔氏一族的镇族之宝,名为‘蛊惑连心’,是由连心蛊的子母蛊熬制浸泡所制,其功效是可使人百毒不侵还能温养身体,延年益寿。”
他摸着自家进贡了好些年的宝贝,舍不得还回去,留恋道,“按理来说,应该还有一对镯子,是为母镯。”
戚常念抬眸扫了一眼春草,她便立马去梳妆台前找到了那对镯子,崔廉和一瞧便道:“就是它!”
他一眼便能认出来自家的宝贝,想当年这东西他想要他家祖宗还不肯给呢,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
他把两样东西都还给春草,笑嘻嘻道:“这两样东西可是宝贝,不过……”
话音至此,众人也知晓这后面的才是重要内容,不由得竖起耳朵倾听。
崔廉和的面色也沉重了几分,他正色道:“此物几十年前就被我祖父封禁了,不知道为何这东西会在陛下手中。”
“被封禁?”戚常念疑问了一句。
崔廉和点头郑重道:“是。祖父说此物虽可使人百毒不侵,却过于阴邪,常年佩戴会使人不孕,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听祖父说,当年苗西第一炼蛊师炼制此物时失手掉下了制坛,致使母蛊是食血而成,子蛊食尽其余残骸。所以此物药效到底如何,并无人知。只是自那以后,凡是此物出现的地方,再无蛊虫,它这百毒不侵的名声才传了出来,被世人奉为至宝。”
戚常念狠狠地蹙了蹙眉,“所以你并不知道它有毒?”
崔廉和摇头,“我只知道佩戴扳指的人没一个活过了三十岁,咯血之后很快就入土了,不过佩戴母镯倒是可以延年益寿,祖父说这叫阴阳平衡。”
他又摸了摸下巴,表情疑惑道:“忘记问祖父要是一个人镯子和扳指都给带了会怎么样,两相抵消?”
戚常念:“……”没心情听他插科打诨,冷声道:“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