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儿郎和女儿家站在一起相看时金枝便和她的小伙伴冲上前去“啵”得一声。
正如男女亲吻的声音。
青涩的小伙子和小娘子羞得满脸通红。
他们这些顽童便大笑着走开。
是吗?
这一招一点都不好笑呢。
朔绛听见自己的声音有淡淡火气:“不好笑。”
岂止不好笑。
简直可恶。
他裹着被子翻身睡在床下:“睡吧。”
金枝躺在被窝里脑海里乱糟糟的。
她虽然顶着个寡妇的名头在外面当老板娘,可是她没碰过男人啊!
适才那一触碰。
她就像过了电一样。
全身酥酥麻麻,痒痒的。
还有,朔绛身上好热好烫啊。
隔着中衣都能觉察到热气灼人。
当时金枝紧张没顾上问,如今回想差点要质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不过丁大夫说男子血热,
弟弟从岭南回来后也常在冬天打赤膊呢,
男的都这样吧?
金枝胡乱琢磨着。
她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脸颊。
不知何时烫成一片。
麻酥感从心里底层升腾而起。
官家的胸骨好硬啊。
硌死了。
可又有说不出的安全和可靠。
摸一摸、靠在上面肯定很舒服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金枝就瞪大了眼睛。
啊!
啊啊啊啊啊!
自己真是疯了!
居然对着官家发花痴。
金枝啐了自己一口。
当初刚上任做司工时王总管请了年老的尚宫来教导她。
当时尚宫曾说过:在官家身边贴身服侍,有肢体碰触不可避免。
但作为女官要做的是摆正心态。
老尚宫曾严肃说过:“宫娥内侍在官家眼里便是如工具、摆件一般的存在。切莫生出什么攀附的心理。”
金枝在心里唾骂自己。
拿了官家的俸禄银子还在这里肖想官家的胸膛,真是罪过!
这跟那些拿了东家束脩还诱拐别人女儿的教书先生又有何异?
禽兽禽兽!
啊不过那胸膛可真硬啊。
就在这样反反复复的纠结中,她终于睡着了。
梦里什么都有。
有银子薪俸,还有宽厚的胸膛。
**
金枝睡熟了朔绛却睡不着。
他枕着胳膊对着夜色。
从前他想的是要尊重金枝的意愿,若她也喜欢我自然是最好,
若她不喜欢我便送她去民间让她随心所欲活着。
可是今晚让他的心里忽得生出了蛮狠而暴戾的占有欲。
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谁都休想带走她。依誮
即使她不愿,他都要巧取豪夺留她在身边。
占有、侵略、夺取。
肆意、攻占、玩弄。
那些隐藏在人性暗处的阴暗轻而易举飘了出来。
在他耳边呢喃低语,蛊惑着他,鼓动着他。
朔绛摇摇头。
他披衣起身而后来到了外间。
秉烛看起了阜宁县的县志和乡绅见闻。
案卷繁多,灯火摇曳,那些叫嚣着的欲念慢慢平复下来。
内里金枝梦呓了两声。
朔绛进屋,他将金枝伸到外面的胳膊轻轻放进了被子,将被子掖得严严实实。
不会的。
他永远都不会在金枝不愿的情况下伤害金枝。
朔绛抬起头时,眼睛已经变得一派清明。
作者有话说:
朔绛的眼神变得邪恶:不知世事险恶么?那让他来教教她。让她再发出适才“啵”得那一声(当然这回不是胳膊。)
五分钟后:盖好被子别冻着了。
一只小狗:我是狼,我超凶,嗷嗷嗷嗷——汪。
金枝:呸!拿着别人发的钱对别人发花痴,金枝啊金枝,我看不起你。
五分钟后:话说回来官家的胸膛好宽阔啊。
◎最新评论:
【(被窝里的金枝):——官家真热,嘿嘿。
——禽兽,怎么能肖想上司
——嘿嘿嘿嘿,胸肌这么硬,腹肌一定也很硬吧】
【快甜蜜蜜吧我永远爱甜文???】
【
【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
【
【猪鱼好有原则,爱了!】
【朔绛,你不行呀?】
【打卡打卡】
【嗷嗷嗷嗷嗷,想看】
【嗷嗷嗷嗷嗷,想看】
【煮鱼一天天的,自我攻略,他的霸总梦只能自己梦里做了(?ω?)hiahiahia】
【朔绛不要老是脑补哇,行动起来!!】
【侍卫:升职,危。】
-完-
第59章
◎一更◎
翌日天明。
两人出门。
朔绛去外面仔细打听起土地的行情。
既然是装作私奔的一对夫妻,在这里要买块宅子,再寻摸有无适宜耕种的田地
若是真要又对夫妻忽然来到阜宁县自然值得怀疑。
因着怎么那么巧,就在这当口来个人来呢?
可若是私奔的夫妻那便一切都说得通了。
朔绛先拿了同窗的介绍信去拜访了当地一位乡绅,而后在他的介绍下赁下了城中一座宅子。
他们搬进了宅子金枝这才松了口气。
客栈人多眼杂,她可是紧紧绷着一口气。
虽然在宅子里她和朔绛仍旧要装作同住一屋,但背后少了那个赵大嫂着实轻松不少。
安置好家眷后朔绛打听了一圈,县城南边有位富绅有田地出售。
朔绛不放心留金枝一人在这虎狼窝,
便带她一起坐车去看,行至半路外面有人拦住马车喊冤:“还请大人帮我伸冤!”
马车帘子里男人全然是被人打扰好事的不耐烦:“滚!”
待到马车走远,金枝才有些好奇问朔绛:“为何不留着那人细问问?”
朔绛摇头:“或许是官府派人试探。”
金枝这才恍然大悟。
转眼就到县城南边,那位要出售田地的富绅自言家里有许多田地出售,方便分家。
他先拿出了沙地。
中人介绍沙地可产甜瓜,虽然价格低廉但因着产出的甜瓜价格不菲所以也极划算,
朔绛摇摇头:“不要。”
看上去是个纨绔公子哥,连经营田地都不懂。富绅盘算着。
他大手一挥:“要上好的水田。”
水田产稻米,自然是不会经营的纨绔的首选。
朔绛站在地头便瞧出了端倪:
寻常分地官府都要丈量田地。这回他明晃晃要买地,却并没有官员前来丈量田地。
已经连走过场都不屑于了么?
他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面上却与那位富绅商议田地的琐碎细节。
金枝则在旁边百无聊赖打量着耕种的佃农。
他们大都面黄肌瘦。
有个孩子在地里翻找着荠荠菜,她居然空口咀嚼了起来。
金枝想起马车上还有点心,便叫李嫂子取了来。
好心给小孩塞了口点心。
女童的娘亲瞧见了,忙过来感激:“多谢多谢!”
她说得乡音,金枝不大听得懂,不过能明白是感激她。
她忙摆摆手。
那农妇打量了几眼,
男人们都去了远远地头那边谈生意。
她便小心警告金枝:“莫要在此地待着。”
金枝有些不懂。
“你没有权势,地会被老爷们收走。”
金枝听懂了。
等朔绛回来后便在马车上小声告诉他农妇的话。
朔绛点点头,他今日在地头粗略走了一遍,已经发现了端倪。
乡间分地用各色石灰划地,可这边地头跟邻居家地头是一个颜色。
隔壁并不是乡绅家的田地。
唯一的解释便是乡绅这地也有蹊跷,是从隔壁占来的。
“那乡绅说话带着汴京城口音,不像是阜宁县的人。”
已经查探到了不对,下一步便是在官员中查访。
乡绅极其想做这笔生意便主动邀请朔绛赴宴。
朔绛不欲去,听说席间还会有上面州府里的大人们便点头应是。
一个小小的县城自然不足为惧,难就难在自上而下整个州府里下辖的县城全都欺上瞒下侵吞土地。
约好的地点是一间花楼。
朔绛叮嘱了金枝几句便自己去了。
金枝一人在宅子里,忽得想起来那位赵嫂子。
她的手白皙细嫩,走路时腰肢则慢慢摆动自有风情。一点都不像是干活的人。
金枝忽得想起她像谁,像是她在红妈妈那里见过的那些花楼妈妈。
而朔绛这回进的是花楼。莫不是个局?
她暗道一声:“不好。”
便要去寻朔绛。
花楼的人倒还客气。
金枝装作是吃醋捻酸的夫人,一脸气势汹汹:“叫我家官人出来!”
当红的妈妈为难:“那位公子不在。”
金枝不信:“哼!他要是在外面沾了野女人信不信我将你们花楼拆了!”
对方眼珠子一转,将金枝带到一座楼前:“公子,贵夫人来了。”
说罢便推开门去。
金枝刚一脚踏进门,就被人推了进去,而后便眼前发晕。
“不好!”她心里叫苦,可已经晚了。
朔绛在外面谈事,富绅先是恭维他年少有为,而后便借着酒意盘问起他的籍贯和来意。
朔绛心里摇摇头。
答得滴水不漏。
这富绅想必也是阜宁县官商勾结中的一员。
整个阜宁县,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朔绛推断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很快便有州府的大人们纷纷入席。
觥筹交错,美人儿上来,官员们推杯换盏。
朔绛坐在其中,身边有位美人笑吟吟坐在旁边,
他醉眼迷离给美人敬酒,耳朵边却始终探听着细枝末节。
“今天这白菜做得老了,不如上次去李大人家吃得可口。”
有富商恭维着李大人。
侍卫寻到他窃窃私语。
不好。
朔绛脸色铁青,骤然站了起来。
富绅不知发生了何事忙问。
朔绛淡淡道:“有事先前告退。”
他出了包间,便往一楼大踏步而去。
暗卫在旁道:“一直跟着金娘子,谁知她进了花楼一间包厢后不见出来,万不得已才打草惊蛇。”
他们是知道官家此行来有要事在身,有些忐忑自己打乱了计划。
朔绛摆摆手。
走到门口,那些龟公妈妈已经被侍卫们捆了起来。
朔绛一脚踹开门大迈步进去。
隔间金枝正在地上挣扎。
朔绛铁青着脸去将金枝裹在了衣服里抱了出来。
他眼梢带着腾腾杀气,吩咐侍卫:“杀。”
回去途中金枝在马车上就已经难受起来。
她咬着唇缩在马车一角。
朔绛用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他神色清冷几份:“快些去请郎中。还有,快马加鞭回宅邸。”
路上颠簸起来。
他伸出手垫在金枝脑后,防止她被磕到。
金枝却直起身子。
“不舒服么?”朔绛小心问她。
金枝没有答话,她一个反手转到了朔绛身上,两个胳膊攀着他的脖颈。正面面对着他。
她的眼神迷离脸颊绯红,显然不对劲。
“金枝?”朔绛急急唤她。
金枝仍旧不答话,她蹙着眉娇娇哼唧,杏眼因为难受而蒙上了淡淡的雨雾。
朔绛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马上就请大夫过来。”
谁知金枝索性跨坐在朔绛大腿上胡乱蹭着撒娇。
朔绛正要阻拦,前头马车过了一个陡坡,车轮颠簸。
朔绛只觉腿面登时湿漉漉一片。
再看金枝神情清明几分。
他忽得明白了。
他沉下脸。
想杀人了。
他瞳孔骤然闪现出寒光。
若不是他来得及时,
若是金枝落在了别人手里,单是想象她有可能会这样对待别人,朔绛的心里就万箭穿心。
他几乎是咬牙吩咐侍卫:“别死得太容易了些,一刀一刀剐。”
很快到了府邸。
朔绛解下了大麾,将金枝拦腰抱进了内宅。
郎中已经在候着了。
郎中诊断完后回话:“回这位公子,尊夫人中了药,这药是为了惩罚不听话的窑姐儿给男人们取乐的,寻常要三五天才能排出体外,可等三五天后人也变得痴痴傻傻。”
朔绛瞳孔陡然放大。
昼夜兼程回京中也要三天,那时已经晚了。
他从来没有这般绝望。
郎中又答:“唯一的法子,便是要男人帮她,让她自己尽快排出来。”
想起马车上金枝的举动,朔绛忽得明白了过来。
他沉沉问:“一定要男人么?”
郎中讶异,他瞧这位是个贵公子,应当不会为夫人做那等事便想当然得未提还有别的方式:“不一定,即便是器物或是别的女子,只要女子到达……愉悦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