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世子,伪北朝所为。”
熟悉的字迹烙印在竹纸上,侵蚀着他的心。
西南印鉴,天下无人能仿。
老管家亦是不敢相信,抓着竹纸捧在一遍又一遍查看,希望能寻出点模仿的印迹,却仍未回过神来。
罗缉熙这才明白,为何当时杀他的人身法武功都那么像是西南族群,起初还以为是原本西南族长内政斗争,亦或是北朝有意挑拨,万万没想到竟是自己的父亲。
李烟芷未免与西南的冲突,想要派人救下,只是没想到罗缉熙武功不差,还被沈淮宁二人抢先一步。
一时间,怅然若失,罗缉熙忽然觉着这么多年,无论在西南,还是在上京,都是笑话。
老管家抹了把泪,小心翼翼地抚着他的肩,替他顺气。
可刚想说些什么,园外的侍卫来通报:
“世子爷,门外有位叫沈殊彤的女子求见,说是许家二姑娘的表姐,有急事相告。”
老管家顿时来气,掷声道:“不见不见,正烦着呢!一个害得我家世子还不够,现在还来一个?赶她走!”
“等等!”
罗缉熙叫回了侍卫,继续问道:“她姓沈,那她与成宁侯府?”
侍卫道:“确是成宁侯府的四姑娘,但先前因其生母秦氏涉及巫蛊一事,葬身于火海中,沈家便让她此生都要在大相国寺为沈家祈福。”
罗缉熙服了颗药,捋顺了呼吸,说道:“让她进来。”
老管家欲言又止,可对上他不同往日的目光,又只好压下,跟着侍卫把人请进来。
云雾渐笼,归于沉寂,模模糊糊地剪出剪影。
沈殊彤孤身偷偷赶到上京已是累得不行,身上素净衣裳沾染尘泥,跪在青石小路上,却见罗缉熙正坐在廊檐下,悠悠然地品着茶。
她心下凭生怨怼,心道:“老早听说表姐这未婚夫的是温柔君子,怎么现在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倏地,啪嗒一声,茶杯重落。
“你深夜来寻本世子,有何贵干?”
沈殊彤一颤,硬挤出一抹笑,说道:“世子爷,我是来帮您的,我知道您和沈淮宁是死对头,现在我知道了有关许明奚的惊天大秘密,他们定死无葬身之地。”
话落,茶杯哗啦啦地落下,碎了一地。
他眼底的阴翳顿时落下,冷声道:“你说,和许明奚有关?”
沈殊彤咽了下喉咙,冷风侵袭入骨。
之前听秦懿徳说过许明奚回门时与他们二人有过矛盾,怎么现在......
她扯了下嘴角,连声道:“对啊!世子爷是西南长大也肯定听说过吧,先帝当年被太医署的太医毒杀,而许明奚竟然是他的后人,连自己的爹也不知是谁,若被天下人所知,定诛之而后快。”
原本以为罗缉熙听了会有所反应,没想到他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
凛冽的越光错落切割在他姣好的面容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幽幽应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想要她怎么样?”
沈殊彤眸光渐亮,涌现大仇得报的快感,似乎已想到什么痛快的场景,咬牙道:“她害死了母亲,当然是要让她死,让她葬身在火场中,烧的骨头都不剩。”
几乎一瞬,软剑抽出,微微嗡鸣。
沈殊彤瞳孔骤缩,依稀见得剑体上映照出她凄惨的面容。
抬眸对上罗缉熙的目光,杀意溢出。
只听漫不经心地道:
“你想死吗?”
第96章 出征
南朝皇帝赵燕绥病危, 太子赵维桢在内安抚朝政,已是自顾不暇,西南且蠢蠢欲动,就连北面突厥的皇城大军也在边境上来回游走, 美其名曰守卫边境贸易, 其司马昭之心不言而喻。
金明寝殿内, 明亮的烛光四溢。
李正则正坐在梅花圈椅上, 桌上层层叠叠比人高的奏折堆在面前, 批注国事, 废寝忘食。
不多时床上幽幽的闷哼声, 李正则打眼一看,匆匆走过去。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