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颜烟失神地喊着,冲上前去晃着他的肩,“穆清远,你说话呀!告诉我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这种人,你不是......”
“对不起。”穆清远颤声说着,抬眸看向她,又唤了声,“烟儿,我早该知道有今天。”
一旁的许明奚喉咙阻塞,极力顺着呼吸,她不敢想象,沈淮宁知道此事会是怎么样,他那么痛恨背叛的人......
“啊!”杨碧桃惊叫拉回她的思绪,就见颜烟一剑刺入穆清远的心口,
颜烟猩红的眼睛瞪向他,可又压抑不住内里复杂情绪。
不甘、心痛、后悔、遗恨.......
她咬牙道:“我三年前在父亲衣冠冢前发过誓,定要手刃仇人,告慰卫家在天之灵。”
握着剑柄的手满是发黑的毒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口的鲜血喷出,迎面却是释怀的笑意。
穆清远手里似是攥着什么,颤颤巍巍抬起给她看,颜烟拔出猩红的长剑,血肉黏糊,伴随着一声闷哼,他直直地倒在地上。
刺裂一声,他手中的赤红玉镯框框铛铛地掉出,滚到颜烟脚边。
这再熟悉不过,正是穆清远先前送她的镯子,只是被她给弄坏了,也说过要再打多一块给她。
倏地,颜烟冷笑一声,仰天长笑,瞧着天上纷飞的喜鹊,瞳孔皱缩,抬剑抵着脖颈。
“不要!”
许明奚撕心裂肺地喊着,想要上前制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着血肉的筋脉划开,鲜红的热血迸溅到她脸上,只见窈窕身姿倒在血泊之中。
她一把按着喷出血渍的脖颈,拼命用衣裳围着,奈何鲜血肆无忌惮地涌出,染红了二人的衣裳。
许明奚顿时崩溃了,泪流不止,“你怎么,怎么那么傻.......”
颜烟硬扯出一抹笑,心口一起一伏逐渐归于平静,偏头一侧,缓缓睡了过去。
手里仍攥着玉镯,借着两人的鲜血染出妖冶的血花,似有红鱼游动,生机犹存。
身旁的罗缉熙瞧着这番局面,看着满身是血的许明奚,不忍涌心头,沉声道:“你没必要逼死他们两个的,玉玺你拿到了,大可放他们二人离去。”
“哼!”李烟芷冷笑一声,“我就不,一个背叛我,一个刺杀我,我为何要放过他们,还是说,你心疼了。”
罗缉熙瞪了她一眼,“我说过,不准动许明奚,别忘了你是怎么拿下上京的。”
“诶呀呀!”李烟芷忍不住感慨一番,微歪着头,“那你敢跟她说,你趁着沈淮宁和突厥军队力竭血战雪山,派人将他剿灭杀绝吗?我记得遗体被你悄悄送回来了吧?”
罗缉熙低下眸子,默不作答。
“哼!男人!”李烟芷转身走去,悠悠然地挥着手,“做了亏心事,都是一个样。”
罗缉熙阖眼而过,目光落在仍跪坐在血泊中的许明奚,杨碧桃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围着她陪在身边。
凉风一过,不知活人是怎么走的,只余两具尸体躺在这。
细碎的花瓣心生怜惜,飘落到他们眼前,悄然盖上未瞑目的双眼,有些还附着在漂亮的赤红手镯上,似是泛着飘花。
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之日,初春之时,细碎飘花拂落至穆府。
上京皆知,穆家七公子身为老幺自小体弱多病,还调皮捣蛋,不学无术,谁曾想穆太师让他回家养病之后,这穆清远变得更加吊儿郎当,可读书识字不在话下,记忆超群更是惹人羡慕,奈何用不完的精力总是让穆太师头疼得很,就干脆罚他在门口跪着,跪到听话为止。
却不知,无人之际,不过小儿的穆清远收起平日玩乐的性子,在墙上刻着李烟芷交待给他的暗号,从穆太师那听来各朝政的事都要一一上报,否则他每个月都没有解药了,还要受钻心之苦,可长公主是他的恩人,如若不然他现在估计就成了落难灾民的饱腹之食。
偏偏一个烦人的小娘子出现,纠缠了他一个下午,能文会武地,听说她是某个副将的女儿,非要在他面前展示新学来的拳法。
他不确定小娘子是姓“卫”,还是姓“魏”,只记得她有一双漂亮的凤眸,身前有颗璇玑痣,就因为她的出现,那天他没有完成暗号,罚了一月解药,只得乖乖忍着。
经年已去,春意园中,再见当年的小娘子,有意在他眼前献舞,有意靠近他,让他英雄救美,凭着记忆溯回,才知原是卫家女儿,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
如今,是找他寻仇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主角没be呜呜呜
第99章 遗体
自颜烟和穆清远身死, 李烟芷拿到玉玺,她向文武百官隐瞒了泰成帝已经驾崩的事实,打算拟定圣旨,在班师回朝前举行天坛祭祀, 将京城皇宫内的大小事宜一一转交给江陵长公主。
许明奚被带回原来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