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许明奚撕心裂肺地喝止,抢下平安福,一脚将他踢开。
罗缉熙被踹的倒在博古架前,心下微微轰鸣,竟是喘鸣之症发作了,连忙取出药来服下。
“不可能,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
空中幽幽回荡着许明奚的喃喃声,几近祈求,她扯开绣着木棉花的平安福,取出里面的梅花笺,那是她亲笔写下相同沈淮宁说的话,不可能有人伪造,可眼前的字字句句,皆是她亲笔落下,就是她当时亲手交给沈淮宁的。
一时间,脑袋空白,无助地趴在床上。
罗缉熙扶着博古架站起,看到她接受死讯的样子,脑海中千千万万遍的会想过,却没想到竟是最激烈的一种方式。
“罗缉熙......”
一句死寂的唤声响起,对上许明奚凛冽的眸子,只听她一字一句咬牙道: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你!”
这话如一把利箭刺入心口,他垂下眸子,额角青筋微微抽搐着,却是无尽的懊悔。
他不后悔派人杀了沈淮宁,后悔偏偏以这种方式告诉她。
忽地,外面一道紫电划过,掩映着二人苍白的面目。
一声轻喃打破了沉寂。
“我要见他,他的遗体在哪?”
罗缉熙一愣,对上许明奚决绝的目光。
她咬牙道:“按照你们对他的恨意,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我要见他,就现在。”
不知为何,许是心底里那么点诡计仇恨在她眼底无处遁形,罗缉熙竟一时无地自容,烦闷涌上心头。
一字一句道:“好,你要见他是吧!”
罗缉熙一把拽着她从殿内绕道走去御花园,任由风大雨大,宫女太监在后撑伞追赶着也无济于事,杨碧桃更是肆无忌惮地在身后大骂着罗缉熙,差点被她们塞住了嘴,直接押送过去。
一处空殿,寂寥无人,昏暗无光映衬着阴森森的棺材。
可一进去,宫女太监都被这浓浓的尸臭味吓得退避三舍,在廊檐下就吐了起来。
“我天!长公主不是说这里停的是上将军的尸身,怎么没有药粉保存完好,竟这么的臭,夜里不会有老鼠吗?”
杨碧桃吐得胃里翻涌,可一听他们这么说,握着宫女的肩膀晃着,连声问道:“你们说什么,这里面的是谁!”
宫女又忍不住吐了起来,小太监喘了口气,艰难道:“刚刚不是说了吗?是上将军的尸身,为北朝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死得其所是这么用的吗!”没读过书的杨碧桃厉喝道,立刻寻着许明奚的身影,只见一缕瘦削的身影讷讷走过去,似是失了神。
杨碧桃连忙跟上,心疼地唤道:“明奚,你......”
可话止一落,她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明奚被她搀扶着走到棺材旁,身量身形和熟悉的他如出一辙,身上的银甲也是二人临别前的那一身,可多处裂纹满布,心口那一处直接穿了个洞,整具尸体烧成焦炭几乎看不出原样。
她就这么趴在棺材前,讷讷地看着。
罗缉熙站在廊檐下,静默地等着。
长痛不如短痛,她只要熬过这次就好了。
杨碧桃一眼就不忍心了,柔声问道:“明奚,我们,我们不看了好不好,我怕你受不了。”
话音刚落,许明奚一个箭步冲过去,摘下头上的金簪,刺向尸体的头骨,将烧焦的皮肉刮下来,一次又一次,即使粘稠的皮肉沾到她的手上也未停歇,白骨森森。
“明奚你这是干什么?”
杨碧桃冲过去抱住她,想将她拉开,却被她一手甩开,“别拦着我。”
此举吓得外面的宫人惊愕不已,又是一阵腐臭味让她们吐了出来。
即使看惯了血腥场面的罗缉熙也看不下去了,撇过头去,面色难看,仍怀疑此举是否正确。
啪嗒一声,金簪甩开。
许明奚半倚在棺材上,赤手拨开皮肉,端详着眼前的头骨。
倏地,幽幽笑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宫殿内。
许明奚忽然仰天长笑,喝醉似地,晃晃悠悠地走出去,及至雨下。
宫人吓得离她远远地,抱作一团,众说纷纭。
“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