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王爷的掌心飞虹——恐恐酱
时间:2022-03-16 09:47:19

  沈疏嫣觉得沈昀年这人她也没法劝,能将对他心有好感的程宁都能被气走,她也实在无能为力了。之前听闻珍姨母明日便要动身离京,沈疏嫣便转身去了姨母所住的院子。
  过了今日,珍姨母便要南下回苏州了,沈疏嫣此去也刚好算给她送行,姨母久居南方,不习惯上京的气候,此番久留侯府,还特选了她归宁后的第二日离京,便是真的心疼她,想多看她几眼的。
  “姨母,”沈疏嫣冲着珍姨母和煦一笑,“听闻姨母明日便要离京,阿嫣特来给您送行,陵王府特备了几箱礼物,姨母明日启程时好一并带回苏州。”
  “阿嫣有心了。”珍姨母看了眼梳着妇人髻的沈疏嫣,心中愈发觉得百感交集,真真是与她母亲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
  珍姨母握着沈疏嫣的手,眼角微湿:“随礼什么的倒是无碍,姨母看得出,那位陵王殿下是真心待你的,姨母看你过得好,便也放心了,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也……”
  珍姨母说着,喉头有些哽咽:“也会替你开心的。”
  一听姨母提起已故的母亲,沈疏嫣也有几分伤感,眼底微微泛起了泪痕:“姨母放心吧。”
  “旁的事情,姨母就不多说了,陵王府自是不会缺衣少食,只是,姨母合该提醒你一句,这男人啊,就没有不喜新厌旧的。”
  听到珍姨母谈及此事,沈疏嫣没有接话。
  “早年你母亲同你父亲刚成婚之时,两人感情也是十分要好,成日形影不离的,可后来没过几年,你父亲因公务南下,之后便带了个姨娘回府,还是怀了身孕的,可是让你母亲不接受都是不行。”
  “那梅姨娘什么德性,你也知道,险些将你害惨了,”珍姨母说到此处有些忿忿不平,“幸好你是个有福的,没让她得逞,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沈疏嫣并未应声,只微微点了点头。
  “以陵王殿下的身份地位,想来以后你也逃不过了,”珍姨母说到此处顿了顿,略有些遗憾地继续说道,“若是真是到了那一天,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姨母还是那句话,早些怀上子嗣,保住正妻的位子,旁的都是虚的。”
  沈疏嫣越听越觉得浑身无力,脑中不由想起那日在凤仪宫中端坐的那几位皇帝嫔妃,听到最后,也没听进去珍姨母所言,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未在多言。
  *
  从永安侯府回陵王府的路上,沈疏嫣明显没有去时那么欢欣雀跃了,谢云祁以为她是因为思念家人和已故的母亲才如此的。
  在马车上谢云祁将人往怀里揽紧了些,贴心道:“五日休沐期满之后,本王需离京几日,有些公务需本王亲自前去处理,你若想家,便可随时返回侯府,无需顾及外头那些流言蜚语。”
  “离京?”沈疏嫣脑子莫名闪过珍姨母方才所说的话,当初父亲也是因公务南下,后来就……
  “夫君要去多久?”沈疏嫣蓦地坐直了身子,看向谢云祁。
  “大约半月便可回京,”谢云祁见她如此紧张,又道,“我会将疾风留在府上,若是外出他会在暗中护卫你,另外王府守卫森严,本王去去就回,你无需挂心。”
  本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两人毕竟新婚燕尔,加之今日珍姨母的一番言论,沈疏嫣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只低头不语,转而神色恹恹地靠在谢云祁肩头。
  “本王此去离京不远的容城,此行路途虽不远,但春季多雨,沿途泥泞难行,你若不嫌沿途奔波劳累,本王也可带你一同前往。”谢云祁认真道,两人成婚不过几日,他便因公外出,确有些说不过去。
  “……什么?”沈疏嫣一下又坐直了身子,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陵王此行乃公务,涉及朝政,然他却与自己解释得如此详尽,还说可带自己一同前往,听到此处,沈疏嫣心头微微有些触动。
  然春季多雨,沿途泥泞难行也确是事实,半月有余,于陵王来说算不得太久,但与她而言……
  沈疏嫣正思索着,天边忽然传来轰隆隆几道闷雷响声,沈疏嫣才起的兴致一下焉了,只环紧了贴在谢云祁臂上的双手,将头又靠回他肩上。
  “妾身还需着手改造府中花园,还有几日后上京的松风诗会,妾身已一早应下前往,不好爽约,夫君为国事奔波辛苦,早些回来便是。”沈疏嫣娇声道。
  “……”
  方才还依依不舍的离别之情就这样破碎了。
  新婚燕尔,沈疏嫣虽觉辛苦不想和陵王同行离京,但心中到底是有些不舍的。
  入夜,思及夫君即将离京一事,沈疏嫣便有些睡不安稳,躺在榻上的一双小手便不安分起来,一会探手过去偷偷挠谢云祁的手心,一会使劲往他怀里蹭,还大胆到拿手指在他胸口处来回画圈,直到被人按住不得动弹后,才不得不安分下来。
  沈疏嫣狡黠一笑,好似偷鸡的狐狸终于得手一般,四目相对时非但没有丝毫畏惧,还娇娇唤了声“夫君”,而后主动吻了上去。
  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夜里,听雪堂中又传出那断断续续地旎漪嘤咛之声,值夜的丫鬟们赶忙为厨房里正烧着的热水,又添了几把柴,王爷同王妃不过成婚五日,几乎每晚都……着实好体力!
  *
  晌午的日头高升,膳房的丫鬟们便知,精心准备的早膳到底是白费了。
  负责准备早膳的丫鬟和昨日值夜烧水的丫鬟几人相视一眼,值夜丫鬟满脸羞怯,赶忙低头干活,准备早膳的丫鬟则一脸疑惑,不解道:“怎么了?”
  被这么一问,值夜丫鬟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惦着脸道:“王爷王妃新婚燕尔,昨晚……”小丫鬟年纪轻未经人事,说到此处臊得慌,到底没好意思说下去。
  倒是府上负责采买的婆子外出归来,口无遮拦道:“你瞧着王爷从前每日早起练剑,近来你可见过王爷早起练武?”
  丫鬟摇头。
  “春天到了,王府花园里刚植下的花儿都开了,谁还没个春心萌动。”采买的婆子放下手中菜篮,感慨道,“王妃生得那般细皮嫩肉,娇滴滴地似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勾人心魄,便是我这么个老妇看了都春心浮动,何况王爷那么个大男人。”
  “王爷平日在后院练剑时,假山、粗木均可手刃,王妃那般娇娇软软的美人儿,可有的受了。”
  丫鬟们听得心惊肉跳,想起王爷平日练剑时杀气腾腾的样子,还有后院中被剑砍去一半断垣残壁,心道果然陵王府的正妃可不是这么好当的,也不敢再胡乱妄议,赶忙专注于手里的活儿,低头不语。
  听雪堂中,沈疏嫣在榻上翻了个身子,才悠悠转醒。
  简单用了些点心后,想起陵王不日便要离京一事,沈疏嫣转了转眼珠子,将修缮花园一事交给了徐管家负责,自己转而在房中绣起了荷包。
  兰竹寻来墨色锦缎,彩色丝线,沈疏嫣的绣工平平,幼时母亲虽亲自教导过她刺绣,但沈疏嫣惯来觉得此事繁琐,又极费神费力,故而不太喜欢,便是连成婚时的陪嫁之物,都是交给旁人着手。
  但女红乃上京女子必学之事,故而沈疏嫣还是硬着头皮学了些刺绣技巧,应付起来也算马马虎虎,所绣之物尚能拿得出手。
  今日王妃主动提及绣荷包一事,兰竹也未料到,原以为王妃不过一时兴起,待绣到一半便会交给旁人继续完成,却没料到自家主子竟真的仔仔细细地绣了大半日,粗粗可见是鸳鸯戏水的样式。
  “王妃可要奴婢帮忙?”兰竹主动问道。
  “别,这荷包我要自己亲手来绣,”沈疏嫣转了转脖颈,“你帮我按按,活络下肩颈,这绣荷包一事,着实累人。”
  兰竹轻笑,小姐幼时便是绣朵花儿都嚷着叫累,这鸳鸯戏水更是难绣,王妃当真有心了。
  日暮时分,谢云祁回府,沈疏嫣仍专注于手中的绣活,便是晚膳都只草草用了几口。
  入夜之后,沈疏嫣仍旧忙碌,只为在谢云祁离京之前,将荷包绣好,好让他可随身携带。
  谢云祁倒是少见她如此认真,且此物还是送给自己的,便也未打断她。此番心意虽好,但谢云祁仍旧觉得专注绣工的王妃虽娇憨可爱,但到底不如昨夜热情如火的王妃来得勾人心魄。
  “夜深了,王妃还不安置吗?”
  “可是烛火晃眼,扰了殿下?”沈疏嫣转头,看向榻上神色晦暗不明的谢云祁,“打扰殿下安眠,妾身这就移到外间。”
  说罢,沈疏嫣拿起桌上丝线,便欲离开。然还未走到门边,便被一双大手捞了回来,耳边响起谢云祁低沉沙哑的嗓音:“明日再绣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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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爪】
  【色样】
  -完-
 
 
第34章 
  ◎荷包◎
  入夜,下了场春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落在廊角树梢,也未能盖过听雪堂中不时传出的嘤咛呜咽之声。
  窗外雨声飒飒,春风带着水气吹起床头的绯红纱幔,似乎为这场朦胧春雨增添了几分旎漪之气。
  春衫轻薄,沈疏嫣身上的轻薄纱衣被褪至肩头,露出雪白的肩颈,而后纱衣渐渐被薄汗浸湿,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上玲珑有致的线条,腰-臀尽显。
  沈疏嫣坐在谢云祁身上,脑中还思虑着桌上那未完成的荷包,以她的绣工,还不知能不能在夫君离京前将荷包赶制出来。
  见她出神,谢云祁忽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沈疏嫣跟着颤栗了下,忙将头埋在他肩上,眼底也泛起了水气,呜咽求饶。
  窗外雨势渐大,窸窸窣窣地打在窗台上,雨点在窗台上跳跃,雨声交织着房内断断续续的低吟声,当真春意盎然。
  完事之后,沈疏嫣无力地趴在谢云祁怀中,原本身上的那件纱衣仍半搭着,只是整个人从头到脚汗涔涔的,轻薄的月白纱衣上有些地方被扯破,此时又黏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本王带你去净室。”谢云祁撩开她额头被汗洇湿的碎发沙哑道。
  “不要,好累。”沈疏嫣撒娇道。
  “乖,这般睡下去可要着凉的。”
  “抱抱。”沈疏嫣娇声道,双臂环着谢云祁的脖子不愿松放,根本连走到净室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云祁拿了件外衫披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中朝净室走去,看着怀中眼睑半闭,柔弱无骨的少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沈疏嫣实在累得不行,待全身笼罩在浴桶的水气氤氲中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隐约感觉有人帮她绞干头发,有人帮她穿上寝衣,而后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直到天明。
  *
  昨夜的一场春雨将庭院洗净,今日天气略有些阴沉,不见强烈的日光,让人愈发困倦,大有些春困的感觉,让人白日里也不愿起身。
  沈疏嫣醒时,又是临近午时,她直坐起身:“兰竹,你怎不叫醒我?”
  兰竹闻声赶紧端着热水、手巾进房,手中还托着碗热乎的姜汤。
  “殿下临出门时,特意嘱咐奴婢,别打扰您休息,还吩咐厨房煮了姜汤,说是怕王妃昨夜受了寒气,”兰竹说着,面上浮起些许红晕,“殿下还说,您……又累着了。”
  兰竹言语间无意加重了“又”字,沈疏嫣手捧姜汤正喝着,差点就呛了一口,赶紧将头低下埋在碗口,没再应声。
  一碗姜汤很快下肚,暖呼呼的确实舒服不少,沈疏嫣将碗递给兰竹,转头吩咐道:“赶紧拿我刺绣的物件来,晚了恐怕就完不成了。”
  兰竹接过瓷碗,依言取来物件,她自小服侍在小姐身边,深知小姐的性子,最不喜做繁琐费神之事,例如煲汤、做饭、刺绣之类,即便有时心血来潮,通常也很快会半途而废。
  “小姐可要奴婢帮忙?”兰竹试探问道,私下无人时,兰竹还是习惯叫小姐。
  犹记先前小姐初学刺绣之时,总觉得此事麻烦伤神,常常在人前装作是自己认真刺绣,人后便将绣活丢给自己来做。兰竹的绣活在上京也算拿得出手的,故而今日也想着帮小姐分忧。
  “奴婢嘴严,王爷绝不会知晓的。”
  沈疏嫣抬头,飞了个刀子眼过去:“此物重在心意,怎可假他人之手。”
  方才兰竹说到王妃“又累了”之时,王妃没有丝毫责怪,此刻谈及要帮王妃做绣活,却遭了斥责。看着王妃这般劳累,不时扶着细腰,连抬手都有几分费劲,兰竹着实有几分心疼。
  兰竹看着自己小姐成婚不过几日后就翻天覆地的变化,没忍住道:“小姐待殿下真好,便是侯爷和世子都从未收过小姐亲手绣的物件呢。”
  沈疏嫣停下手中针线,仔细回忆了一会……
  好像还真是。
  “殿下待小姐好,得个荷包也不为过。奴婢还记得上回宫宴过后,小姐哭着嚷着要出城削发,可不是殿下及时赶到,将小姐从城门口给截回来的。”兰竹顿了顿,又道,“光是这份心意,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说到城门口那事,恍如隔世,沈疏嫣微微晃了晃神,一个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指尖,还浑然未觉。
  对对,陵王可是处心积虑娶的自己,情真意切,便是分别半月又有何可惧。
  沈疏嫣对兰竹的一番言论颇为认可,重重点了下头,以示肯定。
  荷包终是在陵王离京的前一日绣好了,沈疏嫣拿在手里左右翻看,觉得自己的刺绣功夫还算不错,夫君向来喜欢穿深色衣袍,与她亲手所绣的墨色荷包正好相配。
  待黄昏陵王回府后,沈疏嫣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夫君看我绣的荷包,好看吗?”
  谢云祁将视线落于那个墨色之上,看着那对戏水的鸳鸯,觉着有几分矫情,但还是勉强道了句:“……好看。”
  “夫君离京之后,定要记得日日将此荷包挂在腰间,一刻也不得取下,好不好?”沈疏嫣拉着谢云祁的手,说话时羽睫扑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丝毫不见连日刺绣的疲累。
  谢云祁出门讲究利落简单,除却那把长剑外,鲜少带其他物件。然看着王妃几日辛劳,还有这般真诚期待的目光,谢云祁到底不忍心,转口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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