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沉寂压抑,傅其章做不到什么事情都像沈郁茹这样平静,他本不擅长掩藏自己情绪的。
“我冷静下。”他觉出了自己要冒头的火气,抬手制止下边的话,而后退了几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傅其章本就直来直去,现在又问不出话来更是焦急。他干脆转身,先去去屋外透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可以马上离开将军府。”沈郁茹猛然起身,望着他的背影,没有期待。
她之前夜里辗转反侧设想的,终究是实现了一部分。
傅其章忽得顿住脚步,眼神少见了出现了难过,心里像是什么挖空了一角。
他没有转身,只是偏头问了一句:“你想离开?”
“想”这个字,实在是让沈郁茹不知如何回答,自己难道有选择吗?若是说不想,还有转机么。
身后的人沉默,傅其章索性迈开脚步离去,空留屋里的人不言不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呀!
◎最新评论:
【<img style=vertical-align:text-bottom;src=//i9-static.jjwxc.net/images/seedling.png/>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完-
第20章 沈郁茹落梅园遇险
◎傅其章细心挡下血迹,二人却遇太子◎
午时过后正是最热的时候,就算是不动都要冒汗。
傅其章却在后园,将剑舞得刷刷作响。一招一式只看出用了十成的力,不管什么行云流水。
握着剑柄的手虎口发白,长剑反着日光银亮耀眼,如翻飞的银龙盘飞在身侧。
汗滴顺着他的下额滑落,垂着的发丝遮不住目光里的锋利,衣服如同刚过了水。
这个日头,旁人都在避暑,可他看着却像偏偏奔着中暑去的。
如此利落快速地转剑,可舞剑人的心思却没在招式上。
多年来,在身边发现个眼线这种事情,傅其章从来不放在心上。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是陛下在他身边放了人,他也是不在乎的,向来随心处事。可是事情到沈郁茹这里,却全变了。
傅其章设想,如果沈郁茹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受了威胁,直到刚才出门的那一刻,她之前的所做所言,可能都只是为了骗取信任。
可即便如此,这些都不能让他动了的心冷下来。
他所难以释怀的,从来都不是沈郁茹是谁的眼线,而是心中期待与现实背道而驰。
若说之前还想着能以真心换真心,可现在怕是连这份侥幸也破灭了。
眼前这个人,或许从来都不是他能用真心打动的…
终于,他停下剑,仰着头大口喘气。晒在身上的烈日,扑过来的热风,都使人胸闷难受。
一个人把自己晒在烈日里,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深屋里。
沈郁茹坐在桌前双目空空,仿佛再等着宣判,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可以申辩的。
今天这场面是早就预料到的,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
如果她不曾对傅其章起意,那她完全可以做一个无情的眼线。站在幕后主使那一边,保全自己的弟弟和父亲。
确实,在嫁入镇远将军府前,她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从见到傅其章的那一刻,却动摇了。
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情愫,她开始左右为难骑虎难下。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难以决断。
沈郁茹知道傅其章对自己好,可是却不敢接受,总怕什么时候就失去了。
为什么不早坦白?她也在问自己。终究是怕坦白了,也落得个今天这样的结果。
她害怕傅其章失望,害怕伤了他的心。如果结果一样,那晚一些也好。
今晚的将军府格外安静,仿佛连檐下的灯都暗了几分。
沈郁茹没敢熄房里的灯,她现在很怕这漆黑的夜晚,害怕明日不知身在何处。
若放在往日,一件事情在傅其章这里不可能留过一夜。可是现在却怎么也不想去解决,宁可在后院里看着漆黑的夜空,也不愿意再去想。
他求的不过是个干脆利落,“如果不再受成王威胁,还愿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如果沈郁茹点头,就算前边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定会想方设法走过去。
若是不愿意,他那就放人远走高飞。拿得起放得下,把人强留在身边,不是他傅其章的做派。
可是情这个东西,一旦动了就如绳索,即便是再潇洒的人,也会被绑住手脚。
今夜渐起了乌云,四周似乎也甚少听到虫鸣。偌大的镇远将军府里,静得只剩下了风裹挟着雨丝,吹过长廊某个拐角的声音。
...
次日天未亮,沈郁茹趁着天边的鱼肚白,独自一人去了城南外的落梅园。
事已至此,她总要见一见幕后主使。
此事因她而起,便要由她而终,不能给傅其章留下难解的麻烦。
离开将军府的时候,沈郁茹回头望了一眼府门,忽然觉得是什么线被剪断了,却又有割舍不下的东西,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看这里。
落梅园离城里很远,四周临山。相隔十几里是一块皇家围猎的林场。
最近筹备秋猎,兵部、礼部的人时常从比路过。
沈郁茹乘着马车到的时候,天光大亮。
落梅园里有百株红梅,地界偏僻,一般是隆冬时,朝中自诩有格调的人来赏梅的地方。现在夏日炎炎,满树绿叶,不见花也不见人。
残旧的园门虚掩着,未落锁也没有人看守。沈郁茹昨夜未眠,如今神色疲惫。
她下了马车抬手挡了白亮刺眼的阳光,四下打量却不见有任何人,四周安静得只有嗡嗡的蝉鸣。
外边没人,她便警惕地走近园门。先从缝隙往里看了看,目光能及之处一片葱郁的杂草,依然没有人影。
想着可能是人在更里面,她便小心翼翼地推了园门。
门吱呀的一声,四周本就被白亮的太阳晒得没什么颜色,现在更是声音刺耳诡异。
沈郁茹脚尖刚刚落入门内,就听见了门后有嚓嚓的声音。
许是人真的能预见即将到来的危险,她觉得背后生凉,不禁下意识一躲。
下一刻,一把银亮锋利的匕首带着疾风钉在了门上。
门后窜出两个蒙面的布衣人来,不由分说便去捂住沈郁茹的口鼻,将她往里拖拽。
两人身强体壮,沈郁茹挣不开,也喊不出声,到最后只剩了无助地往即将关上的门外望去。
最令人绝望的,这等偏僻的地方,就算是路过的人,估计也不会往这园里多看一眼。
忽然间,门外急促地马蹄声由远及近。
傅其章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握着长剑,纵马飞驰。
迎着光白马耀眼,锦衣生光,似乎带来了光彩。
近至落梅园门前,傅其章一勒白马,马蹄急停激起一阵尘土。
也不待马站稳他跃身而下,转身时眉眼中杀意骤起。
随着迈出步子,他一手握住剑鞘两臂一展,只铮的一声长剑出鞘。
剑鞘被随意的都在丢在地上,鲜亮锦衣、三尺青锋,飘红的发带藏在垂下的发间。
当真是一副初出天地小神,斩尽妖魔的气势。
沈郁茹慌乱间看到门被轰然踹开,门外站着的人是傅其章,那一瞬间如同绝处逢生般安下心来。
一蒙面人忽得怔住,随即扬起短刀冲过来,傅其章挽过剑侧身挡开。
再一回合,寒光已先人一步到了蒙面人喉间,沾了血迹。
剩下那人见情势不好,即刻拖拽着挣扎的人往房间里走。
可沈郁茹看着跨过尸体的傅其章向自己而来,也不甘受制于人。
她抬起空出的手,利落地从发间拔出一根玉簪,凭着感觉往身后人脖颈间刺去。
这一击是中了的,她能感那人闷哼一声,送了手上的力气。得了机会,她即刻挣脱往前躲闪。
近至身前的傅其章,一把拉过沈郁茹,助过她躲过蒙面人反击的一刀。
他生光的银剑在挽手里利,剑锋闪过蒙面人已一命呜呼。
锋刃划在喉间,溅出不少猩红的血迹。沈郁茹猛地回身扑在傅其章怀里,躲避不开就闭上眼睛,心惊胆战地不敢去看。
她能通过起伏的胸膛,感觉到身前人急促的呼吸。不过人并没有移动,只是由她这么靠着。
园内静谧起来,夏蝉嗡鸣,除了急促的呼吸,再没有什么响动。
良久,沈郁茹觉着安全了,才慢慢睁眼,仍是心有余悸。
睁眼刹那,她忽然停住了呼吸,心中一怔。
一只手挡在她的眼前,修长的手指间朦朦胧胧漏了些光进来,遮了片昏暗的阴影。
她甚至能觉出一眨眼,睫毛便会扫过掌心,丝丝的温热能隐约蔓延到她的眉间。
这只手背与指缝间,有零星的血迹。
在剑锋划过脖颈的时候,傅其章就快那些血滴一步,替沈郁茹挡了扑面而来的猩红。
二人都未言语,各自呼吸急促地沉默着。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傅其章乍然褪去了方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他带着沈郁茹往门口一转避开了那些尸体,才缓缓放下手掌离开半步。
方才,似乎连燥热与蝉鸣都被挡在外侧。直到沈郁茹又看见了光亮,才恢复了神思听到周围喧闹的蝉鸣。
傅其章眼神在她脸上徘徊,看着总是多了些无奈又期盼。
“受伤了么?”半晌,他道出这么一句。
沈郁茹不敢去看抬头,只垂着目光摇了摇头,她没想到如今最怕见到的人会来。
今早天还未亮,就听景舟说沈郁茹独自一人出门往城南去了,傅其章即刻知道她是去赴约了。
可这是明摆着的鸿门宴,傅其章顾不得再去想什么,提剑驾马追来,这才保得人无恙。
“谁在那里!”门外中气十足的一声警告,二人即刻警惕看去,近十名武袍带刀的侍卫已经亮出了兵刃,围在门口。
那些人身后还停了辆华盖马车,看着排场不小。
傅其章下意识将沈郁茹护在身后,又握紧了手中的剑。
马车上徐徐下来一银衣人,待他站定一看,正是太子徐佑。
成王约见,来的人却是太子。来人意图不明,傅其章并未打算收起手中的剑,只在门里往外看着,准备随时迎战。
徐佑走过那些侍卫打量了下门外的白马,究竟是谁便已经有了数。
他往前走了几步,与傅其章打了个照面。二人远远地对望,一边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一遍如清风拂过不急不躁。
二人对峙,似乎下一刻便要兵刃相见。可徐佑却忽得轻笑,迈着轻盈的步子往园门走去。
“傅将军为何在此处?”徐佑进门看见了地上的尸体,却依旧神色从容,宛若没见。
沈郁茹是没见过的太子的,不过看着眼前的人气势不凡,再看傅其章的神色,便知道这人必是有身份的。
徐佑见二人不说话,又笑一下:“今日若不能说明原委,那恐怕本宫不能放将军与夫人离开,只能等正临司来查了。”
沈郁茹一听这人自称“本宫”,心中大惊,这分明是当今大楚的太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爱你们!
◎最新评论:
【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img style=vertical-align:text-bottom;src=//i9-static.jjwxc.net/images/seedling.png/>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完-
第21章 智计
◎徐佑用计,沈郁茹周旋◎
这种话向来是不能威胁到傅其章的,他手腕一转将剑锋向下握在手里,抱拳道:“太子殿下尽管去查便是。”
说罢,就拉了沈郁茹要走。可是徐佑却带着温和的笑,一抬手臂挡住了二人去路。
“这落梅园是本宫的地方,傅将军既然在这杀了人,本宫可不似陛下宽宏,定然是要追究的。”徐佑总是温文尔雅地说着令人生畏的话。
傅其章此刻才觉事情蹊跷,落梅园确实是徐佑册封太子前围的一块地方。
不过后来为避口舌,也就充公供众人赏景玩乐,不在再特意有所归属。
成王怎么把沈郁茹约在了这里,他越发想不懂其中原委。
“来人!”徐佑往门外唤了声,那些带刀的侍卫齐刷刷地就围了上来。
“是我!与将军没有关系!”沈郁茹见那些侍卫要拿人,忽然挡在了傅其章身前。
只从眼神能看出来她是怕的,不过只看姿态却是十分从容。
朝中人都知晓太子是个笑面阎罗,别看现在文质彬彬,手腕可是了得。傅其章忙去拉她:“郁茹,你别......”
话未说完,沈郁茹已经强硬地挣脱了他,又上前一步与徐佑面对面站着:“太子有什么话问我便可,与将军无关。”
这是沈郁茹第一次挣开拉住的手,傅其章忽然呼吸一滞。他不确定这次挣脱是因为保护,还是见着太子后另有打算,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只看沈郁茹这股倔强的劲儿,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徐佑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示意那些侍卫退下,道:“那夫人里边请?”
徐佑怎么看都像有备而来,要抓人也不真抓,偏要找个机会坐下来谈谈。
落梅园里有个临着池水的小凉亭,冬日里看雪景、赏梅都是不错的。
可是现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杂草,看着倒像荒芜的。不过也隐蔽,旁人一般寻不到这里。
傅其章自然是不放心沈郁茹单独与太子谈的,他就持着那把带血的长剑坐在沈郁茹身边,令徐佑好不无奈,时时想笑。
“那照这么说,是成王约了夫人在落梅园,又埋伏人刺杀。”徐佑的手指不疾不徐地敲着着石桌,道:“他这是想让将军与本宫结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