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这个机会。”他心中有了计策:“沈子耀,你带着卢烨去前线走一遭,离江北军的大营越近越好。”
既然淮南王怀疑有内应,那就给他看,来一出李代桃僵。
沈子耀开始是不解的,怎么能给这样心性不坚之人机会,只怕过两天又跑回去了。
“我知道了,还要与他亲热些!”殷可竹忽然反应过来,她自小跟着殷老将军学习兵法,神思灵光。
傅其章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
沈子耀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殷可竹拉着胳膊往门外走:“你个呆瓜!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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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一路陪伴!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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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0章 小夫妻书信情浓
◎“夫君安好?”◎
见着二人出了帐,傅其章又唤景舟:“你挑些身手好的,潜入徐州把粮库拿下。”
他说着递过去一张粮库的位置图:“你亲自去,之后便留在徐州,在之后战中策应荀将军。”
一旦粮库被毁,淮南王势必立刻起兵背水一战,到时候荀业之便成决胜中关键一环。
景舟接过图纸,尚有担忧:“可将军这边...”
他现在掌着一路大军,守在大营西侧,是之后最有力的后盾与支援,突然放下必定是不安心的。
这一点傅其章也有顾虑,不过徐州粮仓与策应荀业之一事,断不能假手他人。
“无妨,此事重要。”他考量过后,想着西边还有于信,再不济也是个通路将军,不会有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景舟信他已有安排,便问:“属下要做什么?”
“与荀将军说,战事一起,红布缠左臂,视为义军。济宁布防你也知晓,届时伺机而动。”傅其章道。
现下只等徐州粮库这个引子被点燃,荀业之这步暗棋能在决战中奇兵天降。
景舟领命出帐,四周又安静下来。
傅其章不自觉将手覆在心口,那枚平安符就像是会发热一般,一但空下来便时时有给他暖意。
只要徐州粮库一得手,也就逼得淮南王最后一战。到时候与荀业之里应外合,过不过多久就能班师回朝。
如细想来,两人相见之日也不远了。良久未见,也不知沈郁茹是否消瘦了。半晌,他又提笔,去将那封信写完。
以往送回京的都是军务军报,即便是有机会送些别的,也无人可寄。如今这一封信,是真的算上家书了。
家书随着黄旗军马一路飞驰回京,沈郁茹收到书信时,正在后园的桂花树下。
树干上纵横交错的剑痕看得她心疼,好好的一棵树成了这样子,以后要精心养护才是。等到秋天开满树的桂花,也是一番景色。
“夫人!夫人!将军的信!”兰芷提着裙摆,激动欢喜地一路小跑。
沈郁茹回身看去,眼中瞬间有了光彩。自从傅其章出征平乱,她已许久没有这么激动过。
可是接过信时,心里又平白多出些担忧,生怕前方的人有一丁点儿不好。
“夫人可还安好?”匆匆展信只看了第一句,她便压着羞涩的笑意,稍稍侧了身子不让兰芷看着。
许多日子耳边没这些甜言蜜语,如今看着字,她便能将傅其章的神色与声音想个囫囵。
兰芷够着眼神只瞄见了夫人二字,便知道自家将军又是在蜜罐子里放糖。
几番看下来,得知傅其章与沈子耀都平安,沈郁茹放下心来。
刚刚将信折起来,她忽得伴着笑意又打开,要将开头那几句相思情话再看看。
这些话怎么读怎么欢心,嘴角的笑容也难以掩藏。
“夫人快些写封回信,送信的人从宫里出来好顺道带回去。”兰芷好心提醒,免得人在这里站几个时辰:“等到晚上您点着灯慢慢再看这信也来得及。”
心里有太多话想说,可真要回信,却精简不出什么。
沈郁茹思索着抬头,望向郁郁葱葱的树,从缝隙里看着斑驳的天空。
忽然,一片叶子飘然落下,正落在手中的信纸上。
她低头来看,忽觉得颇有意味,索性就把树叶合在信里,快步往房间走去。
朝廷里收了傅其章的军报,得知江北首战嘉宁军胜,那些提心吊胆的老臣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淮南王不过鲁南,京师便能安稳。
京师安稳,豫中情势却越发得不好,堤坝的裂缝越来越大,已有小股水流漫出。之前只等着再过些时日,这些水能被太阳晒的少些。
可偏不巧豫中一带又开始下雨,可谓是雪上加霜。
有闻茶楼东一间里,为这事儿太子见了杨逾和张瑞书。
当下必须要做好堤坝随时坍塌的准备,除此之外,还要给成王一份礼。
“从江北收来的粮,调配如何?”太子问道。
张瑞书答:“因着六月豫中安好,本以为不会有灾,所以只留了三成在当地粮库,七成调回了冀南与京郊。”
本来是为牵制淮南王而出之策,如今还真派上了用场,只是三成恐怕不太够。
太子思索一番,又道:“若堤坝损毁百姓受灾,本宫必将亲赴豫中,届时赈粮调配之事,便交与你。”
“是!”张瑞书答道。
见着二人说完了,杨逾才开口:“那成王和户部那边...”
说起成王,太子的手指开始缓缓地轻敲桌子,既然他左右都在怀疑有人算计,那不如假事成真。
“户部修建堤坝的款项账本如何?”太子问道。毕竟工程出了问题,任谁第一时间都是要查钱款的。
杨逾道:“谏议司查了一番,听着没什么太大的纰漏,过些日子监察署还要再查。”
谏议司立在那儿,什么事都要掺一手,却也给不出什么建议。徐佑早想将其中那些老眼昏花的庸臣换一换了。
“谏议司又不懂财政,真要有什么纰漏,也得是监察署才能查出来的。”他将后半句说得意味深长,并不单是说那些谏官无能。
话里有话,但杨逾却早已明了,既然没纰漏,那就造些纰漏出来给监察署,最好还能跟成王挂些关系。
堤坝出了问题,可能真只是户部的无心之失,但既然机会都递到手里了,岂有不用的道理。
只要计策一成,不仅能挫成王之势,还能换一换户部的人,谏议司八成也能被拉下水,可谓是一箭三雕。
“现下书文院还在成王手里,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无计可施。”张瑞书看着朝中情势,只有书文院还找不出什么突破口。
提起书文院杨逾就来气:“若不是沈置是个提不起的软柿子,至于当了这么多年掌令都没动静?”
沈置为人中庸,一天天就混俸禄保乌纱帽,坏事不做好事不办。
说到此处,徐佑也感慨,沈置但凡能有沈郁茹一般的聪慧与胆量,也不至于被压到现在。
不过无论如何,豫中堤坝出了问题,倒是能让太子在朝中的地位,再稳固一些。
......
近些日子,鲁中一带开始下了雨,七月流火的季节,已经不会那么的闷热。
黄旗军马踏着潮湿的土地奔入军营,给傅其章带来了期盼已久的回信。
这封信在豫中的雨中穿梭许久,一打开还能感觉到有一份京城干燥的气息。
傅其章将信封一倾,那片桂花树的叶子便落到了手掌里,依旧是绿色的。
他一怔,不知是何用意。又展开信来看,只开头两个字,他便差点一掌把书案拍塌。
“夫君勿念。”沈郁茹为了与那句“夫人安好”对应上,不知蘸了多少次墨才将这两字写出来。
傅其章握拳,激动地在身前无处着力,最后只得抵在唇边去止住险些无法抑制的笑声。
“夫君!”这两字越看越欢喜,他笑得两腮酸痛抿着嘴唇,尽量不让帐外路过的将士发现异常。
但眼神中的笑意,已经藏无可藏。这两个字,有朝一日总要听沈郁茹亲口喊出来才算完美。
信中说家宅都平安,让他别挂念。直到看到了结尾,傅其章才发现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收都收不回来。
“七月流火,桂叶思秋而落,今将一叶相思寄于鲁南,聊慰秋风。”
读完此句,他心中似乎真起了阵秋风,拈起桌上的桂树叶,仔细端详着。
忽然觉得叶脉的纹理都是相思之形,在府里随处可见的落叶,这时竟分外好看。
帐外下着细如牛毛的雨,只能堪堪将土地淋湿一层,给旁的物件蒙一层水雾。
傅其章起身走到帐门处,捻着这片桂叶,去感受七月的风。
深吸了一口气,他恍惚间想起了沈郁茹说的,下雨下雪时,雨雪都会有它们的味道。
淡淡的泥土味,还有一阵风带来的草香与潮湿的水汽,这些混合起来被傅其章吸入鼻腔。
他第一次发觉,下雨确实有它自己的味道。说不上沁人心脾,却总是幽幽难忘。
生活细致入微处,也藏了这么多欢欣愉悦,实在是奇妙。
“将军?这…做什么呢?”沈子耀见傅其章站在帐前,颇为享受地闭目,手里还拈着一片叶子,实在是觉得奇怪。
傅其章身心舒爽,睁眼道:“下雨的味道。”
沈子耀一脸茫然:“下雨的味道?下雨能有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皱起鼻子四处嗅。
只看眼前的人嘴角带笑、春风拂面的样子,他便猜到几分:“又是我阿姐跟你说的?”
沈子耀觉着自己的这个姐夫哪都好,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大灵光,尤其是心思在自己阿姐那里的时候。
被说中了,傅其章也不反驳,只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把玩着叶子转身进帐。
“下雨的味道…哼!情到深处雨也是香的!”沈子耀趁他转身嘟囔一句,没想到这俩人不见面比见面时还腻歪。
……
江北军大营中,前方眼线探子一路疾跑进大营,到了淮南王帐中,跪倒在地:“报!”
淮南王手持匕首正指地图,听见声音抬头。
探子报:“卢烨由一男一女两位将军陪同,巡视济宁大营防线,还与那二人分外亲热。”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淮南王反手将匕首钉在了桌上:“卢烨?”
前几日就算荀业之说了卢烨的疑点,他也不能断定,甚至从平日态度做派来说,荀业之嫌疑更大。
却不想还真是他,竟已经在巡视济宁大营防线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周穹在一旁冷嘲热讽一句。
荀业之也趁这个机会添一把火:“当时卢烨一部未曾前进,将末将置于险境,末将便觉异常。”
这一番话过后,只怕人人都觉得是卢烨佯装进攻,不肯出全力。却不知道是傅其章有意放了荀业之进去。
“报!徐州急报!”一士兵自门外扑进来:“徐州粮库被烧了!”
帐中人错愕,有人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惊恐十分。
淮南王眉头紧蹙,恼怒中目露凶光,一时间也觉措手不及。
“卢烨,一定是卢烨!徐州粮库的事儿是他管着的!”帐内不知谁喊了一声,将粮库被毁的罪过推到了卢烨的身上。
荀业之暗自勾起嘴角,若不是此番,他还真不知道徐州还有个粮库,现在只看这些人乱了阵脚。
徐州粮库被毁,江南江北百姓手里的余粮又被朝廷所收,淮北军粮草便没了后路。
现下,淮南王只有背水一战。
作者有话说:
角色在一点点成长,我也伴随着角色一起成长!分离的小夫妻就快见面了呀!
最近收获了很多小可爱的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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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下雨的味道,分明是虐狗的味道】
-完-
第41章 傅其章重伤
◎于信怯战,傅其章深陷重围◎
被断了后路的江北军,不得已速战速决,数万兵马多停一日,粮草的损耗便又多一分。
淮南王来不及精巧构思,那大军压上便是最直接的方法。
虽然会多折损人马,风险也大一些,但是必须要尽快突破济宁这道防线,不能把江北军困死在江北。
两军之间的气氛瞬时紧绷起来,傅其章将得力的将士都调去正面迎战,这一番再用不上什么迂回绕后之策,要来硬碰硬的。
不过好在能有荀业之这一路奇兵,从中破局里应外合。
不出两日淮北大军便将兵线推了二十里,两大军营相望近在咫尺。
这样的时候,傅其章已经不再坐于中军帐。赤旗黑马中,一点雪白艳红十分瞩目。
他在军阵最前,身后的将士都能看到,他们的主心骨在。
战鼓闷声传遍,号角震彻长天。淮北军一片黑旗,士兵盾牌利刃,将淮南王护在阵后。
两军对垒,这片大地都被铁甲兵刃覆盖着。饶是两边战马踏踏铁蹄,都能扬起漫天尘土。
战鼓声越来越密,傅其章紧勒住早已不安分的战马,将手中的银枪握紧了几分,目光锋利地望向淮南王。
随着一阵遮天蔽日的尘土与战旗,淮北军大军压上。宛若雷霆乌云迎面逼近,压迫十分。
庞大的阴影随着冲锋呐喊声愈来愈近,傅其章一扬银枪,阵前数面绛红的大旗竖起来,
只待他白马跃起,身后大旗与将士随之迎战,宛若烈火破云之势。
两军短兵相接,红黑交杂。傅其章战前已作安排,绛红大旗看似在乱战中无甚目标,实则已经在引着各自的人马成阵。
东西都安排了大军驻守,免得被后方偷袭,现在只等列阵,荀业之由里杀出。
大军之后的淮南王眯起眼睛扫视形势,觉着傅其章势头过猛,应当出手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