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吾七哉
时间:2022-03-16 09:48:56

  他心里一惆怅,就喜欢这样抱着沈郁茹,想从这比自己娇弱太多的人身上,获得一点依靠。
  “辛苦你了。”沈郁茹轻声道了这一句,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宽解的话,毕竟实在有太多麻烦绕着他。
  抱了会儿,傅其章觉着神思安定许多,道:“杨逾还不知道我与太子间的谋划,要不要找个时间告诉他?”
  沈郁茹问:“太子怎么说?”
  毕竟这件事情是否能被第三方知晓,还是要看太子的意思。
  “太子只说,除了你我二人和岳父大人,不要再让旁人知晓。”傅其章答道。
  凡是他答应过守口如瓶的事情,即便是再亲近的人都不会说。可又怕之后与杨逾和张瑞书间生出什么误会来,惹得两边平白着急。
  “那便缓一缓,别牵扯更多的人进来。”沈郁茹也谨慎,毕竟如此一盘大棋,哪一步都关键。
  听到这,傅其章道:“成王行此举是因为我,说到底还是我把你们卷进来的。”
  沈郁茹抬眼去看他:“怎么会?朝中大势如此,不过是有人成心算计。”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傅其章也不愿意再给她徒增烦恼,便拥着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行了,早些睡吧,明日岳父见过成王之后,有你忙的。”他合上了眼睛,想让身边人也安心入睡。
  沈郁茹还记着,新婚之时自己也有过一夜难眠,不过那时的惶恐不安,已换做现在安稳的怀抱。
  初秋的夜,少了夏虫争鸣,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窸窣,将高天远月衬得更清朗。
  ......
  翌日清晨,吃过朝饭沈郁茹便替傅其章整理着衣物上的褶皱,准备出发去城外迎接昭宁侯。
  “今日想必不安生,如果沈府里有麻烦,你便等我回来。”傅其章不放心,拿不准今日沈置见过成王后会生出什么事来。
  沈郁茹应了一声,道:“放心,现在我应付得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看衣服还有没有不妥。
  就是去迎个人,也用不到如此仔细,傅其章握起她的手:“那我晚些回来!”
  二人分别,沈郁茹一直提着一口气,眼下只等着看成王有什么动作。
  还有些时候才到午时,可沈置已经到了城东客云酒楼等候。
  平日里上朝点卯都兢兢业业不敢延误分毫,如今更是能早便早。
  可到了地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一脸愁容地立在门口,只差店小二将他打发了。
  千盼万盼,终于是看见了一辆稍有品级的马车驶来,沈置伸长了脖子望,想着应当是人来了。
  果不其然,绛紫华衣长身玉立,来人正是成王徐值。
  沈置等出了一身汗,现在更是紧张得脊背发热,赶紧上前:“见过成...”
  话未说完,便被徐值抬手打断,警示地向他看了一眼。
  如今街上人来人往,沈置也觉出贸然称呼不好,忙住口只行了一礼。
  “进去说。”成王迈开步子往里走,留了身旁的人快步在后边跟随。
  这间酒楼并不华贵,可隔音却十分好。房门一关,屋子里十分安静。
  “见过成王殿下!”到此时,沈置才敢见礼。
  成王照例坐在了主位上,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一旁。
  沈置战战兢兢的,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连椅子都是虚坐着,仿佛随时准备逃命。
  “今日唤沈大人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让您代为转达令千金。”成王懒得同这沈置这样的人拐弯抹角,便直言正事。
  安静的屋内突然响起说话的声音,沈置被吓得一激灵:“殿...殿下请讲。”
  成王从袖中拿出封信来:“这封信交给令千金,有些事情要她办。”
  这封信仿佛比催命符还令沈置害怕,他颤抖着上前结果信:“这...出嫁的女儿...下官...”
  看着窝囊的样子,成王就能猜出他要说什么,道:“即便是嫁到天涯海角,她与您不也是骨肉相连的至亲么?”
  沈置虽然心中慌乱,却尚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便想着能不能把沈郁茹从这件事里摘出去,道:“小女势单力薄,恐怕办事不甚得力...”
  “本王信她会听沈大人的。”徐值将话打断,又道:“刘稳告老还乡,书文院的重任便落在了沈大人肩上,还望沈大人能有所建树。”
  他口中的建树,绝不是为国为民,恐怕是为了他自己。
  虽说昨日沈郁茹已经提前说了,无论什么事情都先应下,可谁知道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要命的消息。
  沈置觉着口干舌燥,也不大敢看成王:“下官必当尽心竭力,可若..若小女办不成这事儿...”
  “令千金又不在本王手下,本王自然管不到什么。”徐值说着侧目睨过去:“可沈大人性命系于谁手,要想清楚。”
  明目张胆的威胁,沈置浑身汗毛耸立,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下官..下官知晓。”
  徐值将满目的狠戾化作一笑:“所以呀,沈大人好好劝劝令千金,免得事情办不好,误了沈大人。”
  威胁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比如傅其章,他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可是对于沈置这种软糯惜命的人来说,却是格外有效。
  徐值看着颤抖的沈置,忽然冷笑。与其自己磨破嘴皮子去跟沈郁茹傅其章周旋,倒不如变成他们的家务事儿,让沈置去跟沈郁茹闹。
  接下来就看这个新封的容慧夫人,能不能禁得住血脉亲情、父命难违了。
  ......
  京城里的波涛从不在明面上,即便是有再多的算计,放眼望去依然是光鲜亮丽。
  礼部的青袍小官排了好大的阵仗,两行举着牌旗,跟在傅其章的白马后,缓缓往城北外迎去。
  昭宁侯从北来,算算时辰也快到了。
  傅其章不疾不徐地勒着马,想着半路许能碰上,走个过场也便返程了。可没成想,却足足走出了十里去。
  金纱帷帐的四乘马车,百十人马,连带着迎风招展的洒金大旗,停在了远处的路口处,止步不前。
  还真是城外十里,多一步也不走。傅其章心中觉着可笑,但也只能按捺着性子迎上前去。
  “靖安将军傅其章,奉命迎昭宁侯入京!”傅其章至近前,望着遮得严实的马车朗声道。
  两旁的侍女缓缓扯了丝带将帷幔拉开,能见到车内端坐着一宽颧骨、短胡子的人,看着四十上下,一身锦绣垂着目光。
  这便是昭宁侯姜绰。
  “将军倒是稳步缓进,让本侯等了这许久。”姜绰声音平淡低沉。
  傅其章心中暗笑,若是这侯爷不要这架子排场,恐怕早到京城喝上温酒了,多等了许久不也是自己愿意等。
  “末将奉皇命动身,一路上不曾耽搁。”傅其章那肯平白担了这份罪,只把皇帝拿出来。
  姜绰从未遇到过这样敢与他还嘴顶撞的人,不禁投了冰冷的眼神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将军。
  忽然一红衣女子从车内探出身来,将帷幔拨开更多,道:“小小将军,竟敢如此无礼!”
  这女子红唇黛眉,发间系着红绳串珠,还有许多不似楚地风俗的饰品。尤其是那一袭红裙,多少有些北境的风气。
  可但看她的面容又是大楚人,只不过现在生气起来,眉目间多了几分刁蛮与锐利。
  “斓儿。”姜绰唤了声,这女子正是她的独女,姜斓。
  如此怒喝,白马开始不安分起来,傅其章勒住它,回以不甚有感情的目光:“侯爷尽快随末将入京,陛下已被酒宴。”
  秋日下,阳光正从浅蓝的天上洒下来,柔和地洒在傅其章的身上,却盖不住他骨子里的耀眼。
  顺着声音看去,原本还有怒意的姜斓,忽然舒展了蹙者的眉,似乎见着了什么心驰神往的景色。
  “你叫什么名字!”她冲着要转身的身影喊了一句,方才并没有仔细听人报名号。
  已经拨转马头的傅其章,又转过头来,只以为人要到皇帝面前兴师问罪。
  “靖安将军,傅其章!”他并不惧什么问罪,将自己的名号报出后未多停留,乘着马向前开出一条路来。
  姜斓勾了下嘴唇很是满意,便放了帷帐坐回了车里。
  作者有话说:
  本文将于12.8(周三)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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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67章 冬衣(倒V结束)
  ◎银红的斗篷◎
  日头过午,沈府终于传来了消息,让沈郁茹过去。
  焦急等待了良久终于有了消息,她立刻让兰芷备马,去看看成王究竟给沈置开了什么条件。
  沈郁茹一进院子,就见于氏还有于婉灵守在沈置的房间外边,急得团团转,不时想从门缝往里看。
  “阿姐!”沈子耀靠在一旁的树上正愁眉苦脸,就见熟悉的身影走来。
  “怎么了?”沈郁茹问道,看这架势到真像出了什么事情。
  六神无主的于氏忙围上来:“快去看看你爹吧,从外边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非要见你。”
  从外边回来,那不就是刚见过成王么。沈郁茹放下心来道:“我去看看。”
  她推门而入,把想跟进来的于氏挡在了外边,便看见沈置正坐在椅子上看来。
  “父亲有何事?”沈郁茹顾及着门外还有人听着,特意放开声音问道。
  沈置也自然知道隔墙有耳,道:“成王给你的信!”
  信已经被拆过了,沈郁茹接过来,先看着的是一名单,那些人中她只认得个禁城将军韩兴良,余下的都不甚见过。
  再看信里的内容,是成王得知傅其章拿了任免大权,想把自己的人塞进嘉宁军。看到最后,经直言拿沈置和沈家的命来威胁。
  兜兜转转,新婚之时自己所处之境竟成真了。不过若是早与成王认识,她必定能一眼辨出太子的计谋。
  毕竟相比于太子送来的信,成王笔下的言辞实在狠厉太多了,着实令人生寒。
  “这事儿女儿办不得!”沈郁茹扬声回绝,以眼神示意窗边还有人。
  沈置得了暗示,也提高了嗓门:“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为父去死吗?”
  屋里声音大了起来,于氏与于婉灵不禁又凑近了些,想听得更清楚。
  “女儿做不得将军的主,这件事情既然是父亲应下的,那父亲去做吧。”
  “你爹的命还比不过一个外人?”
  声音越来越激动,于氏和于婉灵听得一头雾水,越发得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子耀很是着急,是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急得不停地张望。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是瓷片碎裂的声音。
  如此情况之下,沈子耀按捺不住推门而入:“阿姐!”
  他刚迈进屋子便怔住,地上一片水迹,还有杯子的碎片散落各处,屋里的两人皆含怒不语。
  有人进来了,沈郁茹也不再争吵,只看了一眼沈子耀,便往门外走去。
  她一出门,正撞上于氏和于婉灵扒门缝。两人赶紧装模作样地打理了衣服,好似无事发生。
  沈郁茹从她二人身边有过,未停留片刻。
  “阿姐!怎么了啊!”沈子耀快步追上来满脸的急切。
  方才屋子里吵的那样激烈,什么成王…要命之类的,听得人心惊胆战的。
  “没事!”沈郁茹避开了于家的人,便收敛了怒意,看着神色如常。
  沈子耀一头雾水:“刚才你跟爹怎么了?”他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看着人着急,沈郁茹也想他安心,可是终究是怕他年轻毛燥,不知何时说漏了嘴。
  有此顾虑,便也只能缄口不言。
  “你且盯着于氏就好,当真没事。”沈郁茹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
  得了不清不楚的回复,沈子耀被迫停住了脚步,无奈地站在门口看着人走远。
  ……
  迎接昭宁侯的仪仗浩浩荡荡进了城,一路到皇城门口。
  傅其章可算是走完了这一趟差事,看着了礼部的人和皇帝身边的赵公公,一行人从宫门口小碎步迎过来。
  “见过昭宁侯!”赵峦笑盈盈地见礼:“陛下在宫中已备酒宴,为侯爷接风洗尘。”
  到了这里,傅其章的“护送”也就结束了,他与赵峦互相致意,便要勒马离开。
  “你不随我们入宫吗?”郡主姜斓突然拨开了帷幔,朝傅其章喊了一声。
  这样的宴会本来也就是为昭宁侯一家准备的,识趣的都不会去叫旁人。可郡主开了口,又不能不做回应。
  傅其章将马头拨转回来道:“之后自有礼部和御前侍卫迎侯爷与郡主,已非末将之职。”
  一句话拒绝了,姜斓忽然微蹙眉头,眼中多了几分不甘。liJia
  “靖安将军一路辛苦,本郡主想邀将军一同赴宴,公公看可好?”她语气刁蛮,纠缠不休。
  反正该做的都做了,该给的排场也给了,傅其章无心再去管之后宫里还有多大的酒宴。
  他只做没听见,继续勒马走远,全然不顾身后的人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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