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吾七哉
时间:2022-03-16 09:48:56

  没得皇帝旨意,怎么能贸然带旁人入殿。赵峦正为难着,却见傅其章头也不回地走远,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再接这个话口,又笑盈盈地:“侯爷郡主请吧!”
  心里的算计没有得逞,姜斓咬了牙气起来,只将帷幔甩了下来:“父亲!你看他!”
  昭宁侯姜绰也不制止,只任她这么闹下去,只嘱咐一句:“别急这一时。”
  最近皇城里热闹,街市上人也多了起来。不少店铺快将自家的货品堆到门口,摆到了街上。
  傅其章的目光忽然被街旁一家布店吸引了过去,这家店在窗外架了竹竿,搭起了自家新到的布匹。
  许是因为在豫中的时候,见沈郁茹与那大红的斗篷很是相称,现在他竟觉得其中一面银红色的布料很是合眼。
  皇帝虽然赏赐了些绫罗绸缎,但是多细软精致,做些夏日的衣物才好看。
  现在是时候准备些过冬的衣物了,沈郁茹既然不愿意穿朱红,那银红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做成一件厚厚的斗篷,周围再添着轻软的白绒,既温暖舒适又提人气色。
  这样设想着,傅其章似乎已经见到了沈郁茹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
  不过还是要带人来看,问过喜不喜欢才好。他不禁加快了马蹄,满怀期待地赶回去。
  靖安将军里,沈郁茹方才从沈府回来坐稳当片刻,又看着手里的信和名单出神。
  “郁茹?”傅其章推门而入。无论过了多久,他都是一有什么欢喜的事情要同心里的人讲,就神采奕奕的。
  “元十?你来看这个!”沈郁茹着急眼下的事情,还未等他开口,就把信递了上去。
  要说的话被打断了,傅其章只得先接过信浏览:“成王的?”
  他已经料到了这是今日沈置带回来的东西。
  一番看下来,不过是些司空见惯的威胁手段,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名单时,不禁犹疑了。
  前几日杨逾刚给了自己一个名单,找了些稳妥、太子也放心的人,现在成王又送了这样的名单过来。
  不过既然跟太子商议好了,这事这便没有什么纠结的,只按照成王的意思去做便是。
  “那我明日写了折子送到兵部去。”他说着,却在想杨逾看到这份名单作何感想。
  沈郁茹阻拦道:“不着急,今日才在沈府闹了一次,怎么也得两三次才应下。不然进展如此顺利,成王定然有所疑虑。”
  今日在府里与沈置做戏,本就是为了诓骗迷惑门外的于氏和于婉灵,尤其是于婉灵日日同宣平侯世子混在一起,必定会往出递些风声。
  既然做戏便要做全套,怎么也得来往几回再应下来,才显得确实是被逼无奈。
  “好。”傅其章面色轻松许多,又想起刚才进门要说的事情:“诶,我带你去看看布料吧!”
  一旦事情有了解决的眉目,他是半刻也不会再多犹豫,沈郁茹知他一贯如此,不禁笑道:“去看布料做什么?”
  “提前做些过冬的衣物,免得突然冷下来。”傅其章拉起她的手,便把人往屋外边带。
  沈郁茹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跟着脚步往外走:“这过冬还早呢…”
  可傅其章也不再回应,心里想着那些新样式的布匹,应该是十分合适的。
  ……
  街上买小玩意儿的摊铺很多,骑马居高临下打量觉着热闹,真要自己走在其中,又是另一番热闹。
  那家布匹店里人来人往,店老板眼尖,一下辨认出了有贵客来,急忙迎上去。
  “将军!贵客,贵客!”老板忙作揖,两眼笑成了缝。
  布店里本就少有男子进出,如今傅其章携夫人到此,便得了屋内人的注目。
  他也不在乎周遭,直接道:“把那匹银红的布料拿下来!”
  老板一时欣喜,忙去拿了竹竿去挑:“将军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小店里最好的布料,特别衬夫人!”
  沈郁茹看着傅其章一气呵成,才发觉是他提前合算好的。
  这匹银红的布料是好看,不过自己也没穿过这样鲜艳的颜色,她心里打起鼓来:“这…太鲜亮了吧…”
  一方布料的样品已经递到了傅其章手里,他即刻去比在沈郁茹身前:“很好看啊!”
  沈郁茹抬手去抚摸,发觉这布料厚实,很适合做冬衣。
  她又低头去对比自己的肤色,想着看看是不是适合。
  “你其实很衬红色的衣服,你看看,若觉得还可以不如做一件。”傅其章越看越觉得好看。
  靖安将军日日红袍,竟也还要把自己打扮的同他一样。这么想着,沈郁茹突然觉得红色确实是衬人的。
  “能撑起红色的人都有福气…”她又想起豫中那位老妇人的话,忽然有些心动。
  “喜欢吗?”傅其章期待地看过去,想看看自己的眼光是否还好。
  沈郁茹发觉自己确实素色衣服太多了,若是能添些旁的颜色,说不定也好。
  她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也随着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考试啦!发的有点晚!
  再次公告:本文12.8(周三)入V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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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情敌有些多啊,脑壳疼】
  -完-
 
 
第68章 飞来横祸
  ◎昭宁郡主指名靖安将军◎
  傅其章见人点头,又问:“你想做什么衣物?”
  “做个斗篷倒是不错。”沈郁茹细细地摸过布面,觉着这样的花纹截断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加个里子做件斗篷。
  两人一拍即合,想到了一处去。
  “好!这个包起来!”傅其章道,又看了看周围:“你还有看上的吗?”
  既然来了,那就两人都做一身,沈郁茹道:“你也看看,正好一起。”
  “你觉得那匹怎么样?”她知人爱穿鲜亮的颜色,特意看中了一块带红的,想着加些别的颜色衬一下。
  傅其章看了半晌,忽然觉着这样醒目的颜色,自己已经有太多了。
  往前总觉着要时时脱颖于众人才好,闹市走马、少年鲜衣,便连在战场上都一身红袍来去如风。
  可现在真到了什么都不做就被千万双眼睛盯着的时候,他倒觉出几分衣着无用之感。
  脱颖于人,便要受议于人,甚至受制于人。眼下境况,实在不必再用身外之物拖着自己。
  “那一匹怎么样?”傅其章看中一块黛蓝的,指了过去。
  沈郁茹顺着看,不禁惊讶:“你以前很少有这样的颜色。”
  黛蓝虽然不是最稳重的颜色,不过相比于府里的那些,已经是暗很多了。
  不过乍一看多少有些太过沉稳,傅其章道:“用它做个衬色,搭个别的。”
  “好。”沈郁茹看人打定了主意,也就随着他的意了。
  在布店付了款,便请老板把货送到府上,二人一身轻快地走入了街市。
  傅其章道:“过几日便把布匹送到制衣店去,正好量量身量。这样一来,等刚冷的时候,也便能穿上了。”
  现在正处秋日,还没到换厚衣的地步,竟已经开始准备冬衣,沈郁茹也不反驳,只笑着任他去打算。
  两人挽着手,走在热闹的街市中,也融入在热闹中。
  ……
  宫外热闹,宫里也热闹。钟鼓奏乐、珍馐琳琅,皇帝设了上好的宴来款待昭宁侯。
  “昭宁侯常年驻守北境,辛苦。”皇帝端起一杯酒,朝阶下示意。他的声音近来越发的嘶哑,眼袋也更青了。
  昭宁侯肤色是比寻常人黑一些,看着是经过风沙打磨的。
  他不苟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往前一送,饮下了这杯酒。什么客套的话都没说,全然是认下了这份功劳。
  皇帝混浊的眼睛里,一直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很多年都是这一个表情:“宫外驿馆收拾停当,若缺什么昭宁侯尽管同朕讲。”
  这样的话已经近似家常聊天,算得上近臣了。
  姜绰是被先帝封为昭宁侯的,这么多年一直镇守着北境。
  三王挣储,现今皇帝登基的时候,他也在北境。既然没在京中,自然也就谈不上当时属谁一派。
  后来在清理朝中势力的时候,皇帝也想干干净净地只留下自己的人手。可终究是人远在北境,也拿不到把柄。
  况且还是先帝封的侯爷,又守在北境这样险要的地方,新帝刚刚继位,着实没有万全的把握去招惹他。
  于是这么多年,昭宁侯依旧是昭宁侯,不升不降无功无赏。
  “陛下!臣女有所请!”姜斓再这样人人拘谨的御前,倒是十分的大胆自在,无所畏惧。
  “郡主请讲。”皇帝看过去。
  姜斓起身,道:“臣女许久没到京城,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去街市上走走。”
  既然都把人安排到宫外住了,那去哪里自然也管不得,皇帝道:“郡主自可以随意走动。”
  “但臣女想要个熟悉京城之人陪同!”姜斓微微扬起了头,眼睛里满是精明的打算。
  皇帝舒了一口气,压下了咳嗽:“朕为你安排。”想着宫内的内侍或是礼部的人任选便好。
  可姜斓却又开口:“臣女要靖安将军傅其章陪同!”
  一言已出,侍候在侧的赵峦险些掉了手里的拂尘,神色大惊。
  那可是朝里功名赫赫的二品大将军,怎么做贴身护卫的职责。
  皇帝终究是没压住那声咳嗽:“靖安将军军务繁忙,郡主令择他人吧。”
  这已经是很委婉的回绝了,即便是她再挑个礼部尚书都不是什么大事。
  昭宁侯是仅存的先帝封下的侯爷,朝中谁见了都要奉承几分。今日在城外傅其章说话不留情面,他心里一直也不舒坦。
  “靖安将军迎臣等入城,做事便有始有终吧。”他垂着目光开口。
  今日他便让人知道,不过是个将军而已,依然要跟在自己女儿身后,俯首听命。
  皇帝扶在桌沿的手,暗暗握紧了几分,赵峦看在眼里,却不敢言语。
  片刻后,皇帝松了力气不轻不重地在桌上拍了下,身体向后靠去:“准了。”
  将人好生迎来,过不几日在好生送回去,让他能安心守着北境,也就罢了。
  姜斓得意一笑:“谢陛下!”
  若是之前这小将军懂些礼数也就罢了,今日她就看看,这人究竟怎么样的桀骜不驯。
  赵峦又惊又怕地领了旨意去靖安将军府,一路上叹了不知多少气。
  傅其章正提前拟着嘉宁各路将官的名单,想着等过几日时机到了便送到兵部去。
  “杨二公子那你怎么解释?”沈郁茹陪坐在一旁,心里终究是担忧。
  从以往看来,杨逾与太子走得很近。如今太子都没把实情告诉他,自己这边又怎么先说出去。
  也不知太子在打什么算盘,明明知道这几人关系甚密,却还要互相瞒着。
  “等过几日我问过太子吧。”傅其章又对着那份名单看了许久。
  这个韩兴良之前太子就防备,如今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好。
  “这些人都得了官职,你周围岂不是危险四伏?”沈郁茹见过了成王的手段,也见过他的为人,十分担心。
  傅其章道:“自然有人防备他们。”
  这一点他早就有想过,成王给的些人都不是朝中常见的。把他们提拔上来,只怕皇帝还会以为是自己的心腹。
  到时候不要他做什么,皇帝与朝中大臣便会处处防备这些人。
  如今零零散散的消息听得多了,知得多了,事情便也能在脑海里走成一条线。
  “将军!赵公公到了!”景舟一路疾行,生怕误了旨意。
  能让赵峦亲自来传的旨意,必定是重要的。
  两人听后疑惑,起身往外迎去。
  “见过靖安将军,夫人。”赵峦总是和蔼笑盈盈的。
  “传陛下口谕。”与二人行过礼后,他严肃起来。
  傅其章与沈郁茹知晓他必定是带着旨意来的,现下跪地听旨。
  “命靖安将军傅其章,于昭宁郡主在京之日陪同出行,全负郡主安危。钦此!”赵峦扬声宣旨,心中也忐忑。
  这样的旨意傅其章怀疑自己听错了:“臣…陪同郡主?”
  在人领旨之前,赵峦也不好说什么,只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
  “先接旨。”沈郁茹不敢在这么耗下去。
  这口谕若是放在傅其章刚从南疆回来那会儿,恐怕是宣不成的,非要赵峦怎么带来在怎么带回去。
  可如今不是孤身一人,也再做不得这样冒险的事,他压了心里堵着的气:“臣接旨!”
  赵峦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将军,夫人请起吧!”
  “这是陛下的意思?”傅其章起身问道,接了旨可不是说他愿意,到头来还是要一探究竟的。
  “陛下本意是将军军务繁忙,把这事儿交与旁人的,可郡主坚决。”赵峦婉转地说了不是皇帝的意思,将矛头指向了昭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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