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骇人,只闻远处传来一阵阵喧闹之声,女子的尖锐呼声,还有珠钗相撞的摇晃之声,越来越响。
芦灵脚步急促,见到桃烟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巴掌,“废物。”
建章宫容不得她这样放肆,宫女们拦住她,推搡之间想要进到大殿。
“公主,公主,无太后娘娘传召不得入内。”
芦灵冷眼盯着她们,几番无果后,愤愤:“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挥我了,都让开。”
她力气不大,抵不过宫人们的阻拦,叫嚷声愈盛,还是惊动到里头。
殿门开,宁莺端端正正的走来,环顾四周,“大将军在此,建章宫禁止喧哗。”
这才看向芦灵,神色自若的行了个礼,接着道:“娘娘有旨,进来吧。”
芦灵一悦,提起裙摆就要入内,谁知道被宁莺拦住,一脸疑惑“宁莺姐姐...”
“公主怕是误会了,太后娘娘传得是桃烟姑娘。”宁莺浅笑。
七七八八能猜到桃烟已经出卖自己,周知玄此次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绝不允许,“不可能,我要见皇祖母,让我进去!”
推攘中,四周的内卫围了上来,芦灵又惊又气。
但一想到所有谎言被戳破的情景,慌了神,“宁莺姐姐,连你也要逼我吗?”
抽泣,颤抖,迅速地从发间抽出一根金簪抵在脖间,身旁的内卫和宫人皆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大殿。
金丝楠木的门很重,她顾不上礼仪体统,踉踉跄跄跪匍在江太后膝下,现在已经十分狼狈。
“芦灵见过皇祖母。”
见到她,周知玄为之一惊,退后了两步,明了了刚刚门外的搔乱。
“芦灵来的正好。”江连钰轻笑扶起她,“道怜也在,正好将御花园一事原原本本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指尖是冰凉的,芦灵没有起身,抹了抹泪,环顾四下每个人的各外陌生。
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辩驳也不知从何提起。
“皇祖母,芦灵错了,真的错了。”泪如雨下。
离阳宫下毒,桃烟出卖,被周知玄所制,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是错了,错在不听皇兄的话,错在轻举妄动。
“你这是做甚。”这么多人在这哭哭啼啼实在不成样子。
周知玄见状走到芦灵身前,衣角划过是一阵梨花香味,“芦灵妹妹若是要陈情,我必定会向皇祖母求情,从轻处置。”
她抬眸,怒目盯着眼前的人。
恍惚间,他腰带之间正别着个白绿色的络子,粉蕊白花,和自己的长戴的一模一样。
眼前浮出的人,高高在上衣袂飘飘,一颦一笑煞是好看,可那是大晋的皇太子,自己又怎么配染指。
只见她一字一字的开口:“回禀太后,芦灵有过,私心作祟,御花园一事栽赃了世子,全是芦灵糊涂。”
本想借着芦灵让周知玄再无翻身之地,偏偏在重要的节骨眼败下阵。
没用的东西,江太后沉下脸,“私心?”
话已既出,也没有余地了,想必主动认错也许能少些惩处“芦灵不想嫁去西梁。”
建章宫气氛凝滞,除了周知玄皆大吃一惊。
“糊涂啊。”江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晋的子孙自出生所作所为都由不得自己,姻缘婚配也都是早早定好了的,芦灵的不情愿关乎的不仅仅是她一人,而是整个国家,大庭广众之下为了悔婚构陷北周世子,狠狠的羞辱了西梁更是给了北周一个耳光,将三国都陷入囹圄。
“五公主犯下的错关乎天下社稷,若是因此导致两国交恶,后果不堪设想,按大晋律法臣请太后娘娘设三国会审。”萧俨道。
谋逆,关乎国家利益,触及社稷的罪人才能设审,芦灵虽有错但罪不至此。
周知玄摇摇头:“将军言重了,依臣看公主悔过,臣的清白自然分明了,想必消息还未传进西梁,为大晋思虑,公主依旧可以和亲,造福大晋。”语气平静。
他是想作践自己,芦灵瘫倒在地上:“整个皇宫都传遍了,人言可畏,你是想比逼我到绝境吗?”
“从来没人逼你,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她浑身颤栗,过去种种划过眼前,他说过会时刻护着自己,可是到此刻最渴盼的人也未见身影,心如死灰,于是果断的拔下发髻上的金簪就要刺进喉中。
周知玄见势,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速度很快,金簪锋利将他手臂狠狠划了一条伤口,鲜血浸出蜿蜒至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