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帕她用过几次,上边沾着她身上清甜的棠花香。
独孤极嫌弃地拎着帕子一角,看了看,“你绣的是……”
“莲花。”
独孤极:“……”
他鄙夷地看她一眼,握着帕子走了。
*
白婉棠虽还不被允许下山,但她如今要买什么,不用她说,便有魔侍主动说要帮她带。
她叫魔侍带了许多坚果、糖和点心回来,用小盘子盛着去给独孤极品尝,说要确定一下过年的点心。
独孤极让她把东西放下,便开始忙政务。忙得连茶水都没功夫喝,更别提尝她买来的东西。
白婉棠一旁给他磨墨,磨好了,擦擦手,拿起一块点心递到他嘴边。
独孤极眉头皱起,转头看她。
她一脸坦荡,公事公办道:“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您不定下要吃什么点心,我没法儿去叫人做。”
独孤极嗤道:“崔羽灵可不敢把手伸到我嘴边。”
白婉棠十分争强好胜地道:“所以她一定不如我。”
独孤极沉吟片刻,咬了一口点心,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继续批折子,道:“你不必装成这样。”
无力感瞬间弥漫全身。白婉棠心道他为什么总是可以看穿她,无奈地笑了下,“尊主之前说过……”
“我没说。”
她还没说完,他便否认,眼睛盯着手里的那页纸,也不抬头看她。
白婉棠简短而快速地道:“我不变成崔羽灵那样,他们就会派人杀我。是您默许的,不是吗?”
独孤极不语。
是,他默许的。
他对所有手下都是如此。
能不能活下来看他们自己的本事,活不下来是他们活该。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如今听她好似问罪的说法,他分外烦躁。
她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独孤极骤然暴躁地砸了笔,墨汁溅到他和她的白衣上。
白婉棠被他吓了一跳,立刻叫人给他准备换洗的衣裳。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道:“过年的事你自己定,以后我没传你不要再来烦我。”
白婉棠愣了一下,道:“那等忙完过年的事,我还要跟在您身边服侍您吗?”
独孤极没说话,挥挥手让她走人。
白婉棠乖顺地低头,走前没有端走他只吃了一口的糕点。
*
当夜白婉棠在屋里歇着,忽有魔侍急匆匆来叫她,让她去库房取神莲。
白婉棠取到神莲的那一刻,很想把神莲纳回灵台。犹豫一秒,还是带着神莲去找独孤极。
独孤极寒毒发作了。
魔族严加调查,发现是带糕点回来的魔侍粗心大意,将糕点放在筹备过年物品的院里,被一名修士奴隶偷偷洒了寒魄珠浸泡过的水。
白婉棠下午给独孤极吃了口糕点,又正值寒冬,到半夜降温,独孤极便寒毒发作了。
殿内地火烧得像火炉,热得没几个魔侍待得下去。但独孤极身边却冷如冰窟。
魔侍们不敢靠近他,又挨不住热,把白婉棠送到便都跑到寝殿外守着。
他们都认为是白婉棠做错了事,独孤极发作起来若要杀人,也该杀她。
白婉棠捧着神莲到他身边。
他被白霜染白的眼睫轻颤,手中艰难地掐诀,条件反射地要打死所有靠近的人。
白婉棠快速握住他的手,将神莲放在他身边。
他突然就收了法诀,反手将她拽到床上,抱进怀里。
神莲被放在他和她的身体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