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极沉默,过了许久又道:“那你过年想要什么吗?”
白婉棠谨守本分地道:“不敢。”
独孤极蹙眉看了她一眼,又笑起来:“你有什么不敢的。”
话里没有嘲讽,只有笑。
他不再说话,就这样牵着她,踏着月色与白雪,一直走。
白婉棠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和他在阴阳关的时候。
有一瞬间忍不住想,如果离开阴阳关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如果他真的是“白鹤”该有多好。
他和她沉默不语地走回寝殿,脱衣服的时候才松开她的手,躺到床上休息。
白婉棠退到外殿守夜,躺在小榻上想着离开阴阳关后的一切,一点一点地把那些又翻涌起来的感情全部再埋回去。
她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快要入睡,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内殿喊了一声“白仙仙!”
她条件反射地爬起来要冲进寝殿,走到在门口瞧见独孤极坐在床上揉着额头,十分头痛的样子,又缓步退回去。
察觉到门口有人,他看也没看,只皱眉:“滚出去。”
他神情变得清醒,冰冷,全然不记得方才喊了什么,做了什么。
白婉棠应声快步退回去,也只把这一切当作幻觉。
她想不通为什么他总无意识地忆起阴阳关的事,也不愿去想。
她怕想太多了,到最后发现,他不过是又利用了她一次。
*
独孤极对于喝醉后发生的事毫无印象,但问一问随从,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那些魔族也奇怪他从来没醉过,这次怎么会醉呢?
白婉棠的生活没什么改变,她恪守本分地做着他的随从。
他依旧还防着她,不许她在他和魔族议事的时候跟在他身边。
她因此得了空,凭借自己已经拔高的身份,打听清楚了关押修士的地方,该有那地方魔族守卫的轮班时间。
她为救他们逃跑做好了准备,只是如何让他们逃跑仍是难题。
她身份虽然比从前高,但崔羽灵也比以前更加关注她了。
崔羽灵地位比她高得多,好在还有个宓媱和崔羽灵在斗,她才不至于被崔羽灵抓到把柄。
独孤极已成三界帝王,一切安定下来,那群魔族便开始关心起他后院的事。
魔族重欲,但独孤极太清冷了些。
从前他们可以理解他忙于政务。可稳定下来后,他仍是不接受那些美人,不免让这些魔族开始有想法。
白婉棠稍微打探了一下,想从中做点文章,却发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不止于此。
独孤极留了一大批修士不杀,让魔族以为他想启用修士,与魔族制衡。
毕竟他在成为魔族之前,是个人修。
魔族还担心独孤极是因为崔羽灵才有这样的想法,便想扶宓媱上位。
无论如何,能吹枕边风的人,一定要是他们魔族的才行。
崔羽灵与宓媱也为这事在争斗,独孤极也默许他们斗。
白婉棠深知这种程度的争斗,她一旦掺和,便很难脱身,并不打算再去搅浑水。
独孤极却突然说打算让魔族像人间那般过个年,让白婉棠负责过年的事宜。
这一招,让魔族和崔羽灵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
他们再稍一打探,知道了独孤极那天夜里喝醉后牵她回去的事,便都意识到:他们在前朝争独孤极身边人该是谁,竟忽略了独孤极身边还有个被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女人。
白婉棠成了靶子,她开始确信那天夜里独孤极没有醉,他是故意的。
他真的又利用了她一次。
还好,她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察觉到的时候并没有难过。
*
虽然独孤极给她放了权,但做靶子是很难熬的。
白婉棠在安排过年事宜上举步维艰,甚至遭遇过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