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只想看案宗——臻熙
时间:2022-03-17 07:10:37

  萧世幸轻抚她蹙起的眉间,柔声道:“还有一事,若有人问你和宜蘅来自何处,你会如何回答?”
  莫致之一怔,这才想起,因为习惯了萧世幸的不闻不问,她都要忘记要同萧世幸解释。
  她抓紧萧世幸的手,转头看了过去:“阿幸,我今日同你说实话,实则我是穿越来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萧世幸微微一笑,了然问道:“类似仙界?”
  “不一样,我们和大梁人一般无二,更加类似大梁千年之后,科技更加发达,比如说,打中你的枪就是那个世界的产物。”莫致之认真讲解。
  萧世幸忽然开口问道:“姐姐在那边可有嫁人?可有心上人?”
  莫致之没想到他居然问出此话,懵怔的摇摇头,诚实回道:“没有,我至今单身。”
  闻听此言,萧世幸神情放松,吐在她耳边的话语却凶狠,“好在姐姐未嫁,若如不然,我必会抢回姐姐,将姐姐锁在身边,姐姐心中只准有我一人。”
  不想萧世幸原来是个披着小奶狗皮的小狼狗,占有欲极强,莫致之有些忍俊不禁。
  萧世幸吻上来,阻止她的笑,强势霸道,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将她圈在怀中,听她呼吸不稳,慢慢说道:“我也有一事要和姐姐坦白。”
  “何事?”莫致之气喘平了,懒洋洋倚在他怀中。
  萧世幸漆黑双眸闪动,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实则,我是重活了一段时日,抑或说我重生了一世。”
  “啊?”莫致之惊讶转头看了过去。
  他低眸凝视,目光澄亮,“上一世我被冤枉杀了父皇,之后逃出大牢,扯了军队自立为王,却没落个好下场,姐姐你看,我这重生的和姐姐穿越的便更般配了。”
  莫致之惊诧看着他:“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事情原委?”
  “不知原委,只知晓有何结果,即便是恶果也无力阻止,任我如何努力,依旧被陷害,依旧重蹈覆辙。”萧世幸眉间阴郁。
  “那今次?”
  “姐姐,你可知,唯有你能改变我的宿命,岂不知,你已救我数次。”他将她下巴微微抬起,目光炙热:“即便如此,我对姐姐不是感激,而是真情实意,姐姐,可信我?”
  莫致之凝视着眼前深情的脸庞,不言不语,将他紧紧抱住。
  翌日,莫致之还未上朝,在朝房被皇帝传去召见。
  “今日朕想问问,那一日你口中所说你和宜蘅来自同一地方,可是真的?”萧祁昱见莫致之很是亲切。
  “是真的,我二人来自异世界,不过我们误入此处,再回不去原来的界面了。”莫致之直接实话实说。
  “那边的人若要来此世间,是否来去自由?”
  皇帝是怕再来人,出现意料外的危险,莫致之完全可以理解:“不可以,我和宜蘅来此属于千载难逢。”
  “那便好。”皇帝点着头,情绪稳定了许多。
  莫致之趁机提出要求:“恐世人难以接受,请陛下将我们来自其他界面的信息封锁。”
  “也好。”皇帝点点头,“就说你们来自海外番邦。”
  早朝时间已到,殿内文东武西,百官俱列,今日众大臣纷纷议论这和亲之事。
  “启奏陛下,微臣以为,能与齐国结为秦晋之好此乃幸事,实乃百姓之福。”
  “启禀陛下,久战伤国,若因这和亲之事,大梁得享平和数十载,此乃国之大幸。”
  “启禀陛下,公主和太子,郎才女貌,实乃绝配......”
  “我却觉得一点都不般配。”莫之子自群臣队列中,站了出来,“启禀......”
  “无妨,莫致之,你有何话说?”皇帝对待莫致之尤为和蔼。
  “今日早朝,我也有一事启奏,请陛下赐婚,赐我嫁与太子萧世幸。”莫致之抬高下巴,无视众人讶异目光。
  “这未免太儿戏了。”
  “女子主动讲出,真不害臊。”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怎可主动求嫁。”
  萧世幸在人群中站定,嘴角勾笑,志得意满,喜闻乐见莫致之这种做派,能要姐姐这般主动,他心中欣喜万分,便不欲出面打断。
  “莫大人,婚姻之事千万不可冲动,日后若后悔......”有老臣苦口婆心劝告。
  “我二人早生情愫,绝非年轻气盛冲动行事,再说,两国邦交为何要牺牲太子婚姻?”莫致之据理力争。
  “莫大人,这是循古的规矩。”有老臣没眼看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示爱。
  “若说循古,我是女儿家,今日也得进朝堂,所以世事无绝对,莫致之想问各位,是规矩重要还是太子姻缘重要?”莫致之挺直了腰杆。
  “和亲算不得牺牲,太子若不喜欢,尚可娶妾呀。”有大臣提议出声。
  “莫致之,朕心中欣喜你同幸儿一起,也不想幸儿所娶非所喜,你看这样如何,你先嫁为太子妃,公主和亲,后入府,至于地位,平妻如何?”皇帝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既能满足爱将莫致之,也能完成和亲。
  “不要平妻,萧世幸是我的丈夫,我莫致之是他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莫致之笃定倔强。
  闻听她的话语,萧世幸双眸闪动,目光深情。
  皇帝无奈,只好看向萧世幸:“幸儿,你意下如何?”
  萧世幸看了一圈大臣们,朗声回道:“启禀父皇,儿臣除莫致之不娶。”说罢,看了看群臣,嘲讽道:“我愿和莫致之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家事就不劳众位操心了。”
 
第65章 .舌战·✐
  “太子此言差矣,储君婚事事关大梁上下,怎会只是家事?”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年纪老迈,思想传统,循规蹈矩的近乎严苛,他对萧世幸之言颇不认同。
  莫致之看向萧祁昱,皇帝此刻默不作声,目光却鼓励的看向众臣,看样子是想以群臣之口劝阻二人。莫致之心中明白,群臣表面安静平和,内里暗潮汹涌,此番他们将要面对大梁最工于心计的文臣武将。
  “我一言既出,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萧世幸面色肃冷异常,看向众人的眸光.气势逼人。
  质疑的声音消停了,群臣们稍作沉默,却面色各异,礼部尚书皱起眉,站了出来,“太子,只一言恐难服众,不如要群臣畅所欲言,太子若能一一答复,解了众人心中疑惑,岂不更好?”
  萧世幸冷笑,上辈子的他以铁血为政,以杀伐为治,对这些啰嗦群臣根本不予解释,更没个好脸色,此刻已然没了耐心,正待开口冷言驳斥,忽闻一道动听女声。
  “好,若有疑问,请各位大人尽管开口。”莫致之步伐坚定,走到群臣中间,镇定看向各路大臣,直面各种质疑。
  萧世幸不禁一愣,不成想莫致之如此落落大方,无所畏惧。
  莫致之朝他安抚一笑,显得自信满满,萧世幸心中一热,来到她身边,二人肩并肩,一同面向众位大臣,萧世幸暗中握紧她的手,朗声道:“若有疑问今日一并问出,若日后还纠缠不放,我定不饶恕。”话语冷酷,带着萧杀之气。
  众大臣面面相觑,竟被震慑得有些犹豫,但见太子松了口,礼部尚书还是第一个站了出来,苍老声音毫不客气,“听闻莫大人乃是莫家被抱走的弃女,和太子地位相差悬殊,若是婚配是否会乱了规矩?”他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直指要害,用莫致之的身世来诟病。
  莫致之闻言微微一笑,“尚书此言差矣,英雄不问出处,若要拘泥于出生,朝中还做什么科举,选什么官员,人人世袭即可,岂不闻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良木也结有三两个歪瓜裂枣。”她如今坦坦荡荡,并不藏掖出身,倒叫那些看不起她,拿她出生说事的人显得有些卑劣。
  礼部尚书脸上微微一红,口中坚持己见:“世人若不问出生,便是丢了本源。”
  莫致之笑容冷了些,“若只顾出生,还要心志做什么?尚书饱读诗书,可记得论语中‘匹夫不可夺志’,出生不过是定了初始高低,却定不了最终成就,尚书只看初始,不问经过,未免有些狭隘。”
  礼部尚书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
  “太子一向只听莫大人的,难道要置纲常、伦常不顾了么?岂不闻‘伦常乖舛,立见消亡’。”吏部侍郎忽然出声,他见不得萧世幸对莫致之言听计从。
  “太子听我之言,并非扰乱纲常,而是敬我德行,古人言‘德不孤,必有邻’,古人又言‘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太子趋善远恶,有何不对?”莫致之双眸清冷,语气肯定。
  吏部侍郎便有些讪讪难以答辩。
  “据闻莫大人双手俱是断掌,相士皆言此种手相相克六亲,试问,克六亲之人怎可嫁与太子,岂不知皇室安则天下定,莫大人难道是要大梁上下人心惶惶?”有一位长胡子,脸色桀骜之人问话,看样子就是心中狭隘之士。
  萧世幸双眸有杀意闪过,不自禁捏紧了拳头,莫致之安抚的拍了拍他,她心中也有些动怒,冷冷道:“科学的第一要素是可证伪,说了你也不懂,我便问你,你从何处知晓我克六亲?可有人证物证?若都没有,这位大人,你便是子虚乌有的信口开河,恶意中伤朝廷官员,是要吃官司的。”
  莫致之话语直指要害,将这位长胡子官员怼的毫无还击之力。
  “莫大人破案初衷是为了何事?”一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大臣走了出来,正是翰林院学士。
  莫致之闻言面色柔和了起来,眸光飘渺,思绪万千,一个个鲜活的身影在她眼前掠过,她轻声细语,如梦呓一般:“初始只为保护善待我之人,可在大梁待的久了,便见不得善良之人受苦,见不得人间不公之事,见不得那些委屈的泪水,见不得真情之人被辜负......心中只想造福百姓,灭罪扬善,还世间太平气象。”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包含真情实意。
  萧世幸心中一动,看向莫致之的双眼满含深情。
  翰林院学士便有些怔住,似乎不忍再问,旁边另一大臣接过话头:“若和亲能造福百姓,莫大人又当如何?莫大人能否自圆其说?”
  莫致之双眼剔透,“和亲只是一时之举,看似可太平些时日,但根本之下又是如何?齐国狼子野心,待齐军戎备充足,依旧会大军南下。”
  “可这短短太平时日,也是我大梁百姓期盼多年。”翰林院学士心系天下,说到此处也有些动容,他忧伤说道:“过去十数年间,战争不断,大梁将士死伤无数,国库空虚,贫苦之地百姓饿死不在少数,实乃惨不忍闻,为杜绝战争,还请莫大人同意和亲。”老学士声泪俱下,用心良苦。
  莫致之柔了声音,奉劝道:“此乃齐国之罪,若是和亲,齐国便不会再次犯边了么?十数年来,齐人说的话,可有几分可信?”
  闻听此言,翰林院学士深深叹了一口气,哀大梁之不幸。
  有一武将站了出来,询问道:“请问莫大人,您觉得齐国新皇品行如何?”
  莫致之回答:“容尧其人对大梁充满敌意,曾任齐国细作头目潜伏大梁,不知因何缘故登上皇位,但他野心勃勃,在位期间,边关定会战乱不休。”
  “莫大人觉得齐国和大梁形式如何?”武将对莫致之的话引以为鉴,听得入神。
  莫致之分析道:“大梁与帝国对战多年,而齐国东面的融蛮对齐国也虎视眈眈,反观大梁,南边战事已停,便可养精蓄锐,专心对付齐国,此时不该给齐国喘息之机。”
  看武将连连点头,莫致之继续提醒道:“容尧之所以和亲,便是要离间我和太子,想逼太子做出忤逆之事,引得朝中大乱,还望各位大人看清形势,明白缘由。”
  大臣们闻言醍醐灌顶,猛然醒悟,方了解齐国用心险恶,众人对莫致之心服口服,再无人多言。
  莫致之目光一一扫过群臣,情真意切道:“我过来的世界,历史上曾有一个朝代,历代君王都遵守着'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此朝代便以傲骨铮铮名垂青史。”
  群臣闻听此言,燃起斗志,好似心中生出雄心壮志,有了永不言败的感召。
  见大家或激动得脸色潮红,或听得沉默无语,或信服的点头称是,莫致之挺直脊背,气质卓然,大声问道:“试问各位股肱之臣,大梁今日难道还怕齐国么?”
  “自是不怕,莫大人所言有理。”萧祁昱终于开了金口:“从今往后,朝中再不许说和亲二字,若还有人妄言,斩首以振国威。”他目光炯炯,威风凛凛,好似胸有浩然正气贯长虹。
  众臣集体下跪,口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振聋发聩,直冲云霄。
  朝堂之上萧祁昱神情激动,朝堂正中,跪着的萧世幸抓紧了身边莫致之的手,抓得很紧,生怕将人弄丢了似的。
  阳光射进来,洒下一地金辉,光影中,两人肩并肩,身在一起,心在一处,彼此亲密无间。
  暖阳高悬,无寒无风。
  莫致之和萧世幸肩并肩,出了朝堂,走在群臣之后。
  “姐姐今日这一番言论,不止教训了那帮老臣,也令我茅塞顿开。”萧世幸近在身边,呼吸清浅。
  “你有何感悟?”莫致之调笑的歪了歪头。
  “我想再多做些事。”萧世幸肃了面色,锐起眸光,“想要战争时日再少些,再短些。”少年清朗的声音少了爽快,多了深沉。
  “想做何事?”莫致之也有同样的想法,此刻因这和亲告吹,更是心情迫切。
  萧世幸说道:“木槿婆婆将杏林楼交还钟前辈,钟前辈欲交给我,被我婉言谢绝了。”
  “缘由呢?”莫致之好奇,若得杏林楼,便是得了一批杏林高手,在江湖上足够称霸一方。
  “天下五楼,我志在淬刃楼,我要做那淬刃楼的龙头。”萧世幸放肆一笑,笑容极为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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