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生怕自己的孩子惹事,她的爹倒好,生怕孩子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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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文山和一众亲信们在太白楼吃了一顿午饭,商议了这事该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气冲冲的回府。
从皇上的态度来看,皇上是有意保他的。
可刑部那个刘业却不是个懂人情世故的,皇上让他查这件事,不管如何他都没法全身而退。
宰文山正在思量着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就看到一个大夫从他府上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府上谁生病了?”
管家被老爷一把抓住,连忙冲宰文山行了一个礼,着急忙慌的说道。
“老爷,是大少爷,大少爷他……他被人打了!”
宰文山松开管家,朝大儿子的房里走去。
“玉轩,玉轩发生什么事了。”
宰文山推开门,就看到自家夫人正坐在床边哭,床上躺着自己的大儿子。
宰玉轩眼眶淤青,门牙也掉了,正躺在床上嗷嗷叫唤。
看到自家老爹进来了,连忙蹦起来抱着宰文山的大腿哭。
“爹,爹你要给孩儿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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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大公主出嫁之后的回门日。
贺长青带着楚悦容去拜见了太后娘娘,陪太后娘娘一同用过了午膳,又去拜见了皇上。
皇帝冲大公主微微点头,便拉着贺长青促膝长谈。
内容无非是要好好为官,要对父皇忠心耿耿,要想方设法为楚朝做贡献。
等到贺长青带着楚悦容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楚悦容今日见到了皇祖母很是开心,出嫁这几日,她最思念的便是皇祖母了。
此刻的她坐在马车里,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贺长青看着一旁的妻子笑容恬静,心情也好了两分,一不注意就看出了神。
等楚悦容发现贺长青一直盯着自己看后,连忙垂下了头。
贺长青咳了一声,“那个,见到皇上你很开心?”
楚悦容摇头,“是因为见到皇祖母才开心,从小到大,最疼我的就是皇祖母了。”
贺长青知道楚悦容生母去世的早,大部分时间都是养在太后的膝下。
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听楚悦容这样说出来,心中有些微微发涩。
“若是你喜欢,你以后可以经常回宫看望太后。”
楚悦容的表情瞬间紧张了起来,“你要休了我?”
贺长青不明所以的摇头。
“那你让我回宫。”
贺长青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
“是你说的见到太后开心,所以只要你开心,那就经常回宫觐见太后,我没有意见。”
“哦”,楚悦容点头,脸颊有些微微发红。
贺公子这是在,关心她?
马车行驶到了京都街上,外面全是小贩的叫卖声,很是热闹。
楚悦容在成亲之前,出宫的次数极其有限。
出嫁之后,因为怕惹贺公子恼怒,也一直待在贺家。
如今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心生好奇,便掀开马车帘朝外看去。
外面有小贩推着车叫卖白面馒头,路边还有一串串通红的糖葫芦。
楚悦容的眼中净是向往之色,她心想等哪日有机会了,一定要好好出来逛一逛。
突然马车停了,楚悦容回头疑惑的看着贺长青。
“我想下去逛逛,大公主可有兴趣一起?”
楚悦容抿唇,她很想去,可贺公子本来就不待见她,她再不懂事一些,惹恼了贺公子可怎么办。
大公主的小动作落在贺长青的眼里,那就是可爱万分。
他突然福临心至,伸手牵住楚悦容的手。
“既然是夫妻,那就要夫唱妇随。为夫要去逛,你身为妻子自然要跟着。”
楚悦容的脑袋嗡的一声。
贺长青说什么她都没听见,只看见两人的手牵在一起,羞得她满脸通红。
走在街上,贺长青指着每一样东西都问大公主喜不喜欢。
楚悦容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后来贺长青索性就不问了,在街边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楚悦容。
楚悦容觉得在街上张大嘴巴将一颗糖葫芦含下太过不雅,便拿着糖葫芦一直没有下口。
贺长青见楚悦容一直没吃,以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吃。便拿过糖葫芦,张嘴将最上面一颗咬了下来,示范给楚悦容看。
而后将糖葫芦又递给了楚悦容,示意她学着吃。
楚悦容不明白贺长青的意思,呆呆的咬了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
小脸鼓鼓的,像一只偷藏粮食的小松鼠。
贺长青心情大好,突然找到了喂媳妇的乐趣。拉着楚悦容在京都街头逛了一圈,很快楚悦容的怀里抱满了各种吃食。
糖油果子,糖葫芦,山楂雪球,白面馒头……
到最后大公主主动拉着贺长青的手,“贺公子不要再买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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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你不守妇道!”
宰玉轩刚从烟花楼出来,就看到大公主拉着贺长青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
看到这一幕的他眦目欲裂,气血上涌。
他原以为大公主当初选择嫁给贺长青,是因为贺长青在池边救了她。她为了报答,才嫁给贺长青。
但在心里,还是喜欢他宰玉轩的。
不然为何那日他只是随口一提,大公主就屏退旁人和他单独相处?
宰玉轩想过,虽然大公主嫁给了贺长青,但是肯为他守身如玉的话,等两人和离之后,他倒是可以考虑娶大公主做平妻。
没想到,两人才成婚多久,大公主就移情别恋,和她的丈夫拉拉扯扯了!
宰玉轩面目狰狞的模样太过可怕,楚悦容的第一反应就是往贺长青背后躲。
贺长青的脸色阴沉,“你刚才说什么?”
“贺长青,大公主是我的女人,我劝……”
宰玉轩话还没说完,贺长青一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宰玉轩跌坐在地,脑袋还是蒙的。脸上传来痛感,他不敢置信的捂着脸。
“贺长青,你敢打我!你牵我女人的手,你还敢……”
宰玉轩话还没说话,贺长青一拳头又朝宰玉轩打去。
这次一拳头打在了宰玉轩的正面,宰玉轩只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嘴里多了个硬硬的东西。
“你你你……”
贺长青身为文官,平时不苟言笑,但这不代表着他不会动武。
他抓住宰玉轩的领子一把将他拎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公主是我的妻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在外面编排我的妻子,小心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贺长青一把将宰玉轩丢在地上。
“滚……”
宰玉轩连滚带爬的跑了,楚悦容连忙丢下怀里的东西,拉过贺长青的手。
“你的手没打疼吧?”
楚悦容吹吹贺长青的手,发现上面有个牙印,顿时心疼万分。
“都怪那个宰玉轩,长牙齿做什么,都把你的手磕出印子了,你肯定很疼,我们快回去上药吧。”
宰玉轩:??我像个笑话!
说完,楚悦容心疼的看了一眼刚才因为着急,撒了一地的吃食。
“只是可惜这些东西了。”
贺长青慢慢牵起了楚悦容的手,“没事,下次带你出来,再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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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文山和亲信们商量出来的结果是,要想让大家忘记宰文山贪污受贿一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
让别人闹出更大的事情,这样大家就没精力去关注宰文山贪污的这件小事情。
第二日一上朝。
礼部侍郎胡明杰站了出来,“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白离也紧跟着站了出来,“皇上,微臣要举报胡大人强抢民女。”
胡明杰一对眯眯眼瞪得老大,他和白离无冤无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皇帝听到强抢民女四个字,微微坐正了身子。
“怎么回事,白离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小事。”
“微臣不敢胡言乱语。”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9章
小公子是真男人
在胡明杰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白离慢悠悠的说道。
“上个月十五,胡大人在街上看到了一位十八岁的农家女。见其长相清丽,便心生歹意。
打听到对方家里没有背景后,就派人将她虏回府做第十八房小妾。
农家女的父母兄弟们上胡府讨要说法,反被胡府管家派人殴打,那女子的父亲至今还躺在床上。”
白离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皇上,胡明杰所做之事人神共愤,请皇上严惩。”
皇帝脸色阴沉。
若说宰文山受贿黄金万两,他还能帮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胡明杰这事涉及到了草菅人命,涉及到了皇帝的底线。
若是以后朝廷官员个个都上行下效,做出这种腌臜事,这朝廷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不等胡明杰狡辩,皇帝大手一挥,“来人,把胡明杰拖进大牢,若是事情属实,择日问斩!”
「皇上英明」,白离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再抬头时,满朝文武一大半都脸色发白,看地望天,不敢跟白离对视上。
生怕让白离看到他们的脸,那下一个被告状的就是他们。
下朝后,几位大人两股战战的凑到了宰文山旁边。
“宰大人,那白离简直疯了,她是想把整个朝堂的人都得罪干净不成。”
宰文山没想到今天就是上了个朝,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就被白离给砍了。
他阴沉着脸,“得罪,她是言官,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若是不想让她将我们一个个全拉下马,最近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还有,派人留意那个白离,到底是抽了什么疯,要来咬我们。”
之前宰系一派还商量着,在朝堂上跟皇帝打太子的小报告,分摊皇上对宰家的怒气。
反正太子远在蓟州,不会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同时,还能让皇上对太子印象越来越差,给秦王争取夺嫡的机会。
可现在,白离那小崽子疯了!
天天盯着他们咬,别说去打太子的小报告了,白离能不打他们的小报告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一时间,因为白离的无差别攻击,京都朝堂上人人自危,浩然正气蔓延整个京都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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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适撞了一下白离的肩膀,“白哥牛啊,你没看见下朝的时候,宰文山王明远他们的脸比面粉还白。”
白离冷哼了一声,“只要楚之谨一离京,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去攀咬楚之谨。如今让他们自顾不暇,看他们还怎么生坏心思。”
秦适一边称赞白离神机妙算,一边默默想着。
白哥真的很狠,以后得罪了谁都不要得罪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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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朝后,发现御书房多了数十册宰文山他们求情的文书,看着就头大。
他叹了一口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没想到身后多了一双手,替自己揉起来。闻着那淡淡的清香,皇帝放松的身子。
“爱妃,你怎么来了?”
蔚柔温温柔柔的说道,“臣妾听闻皇上心情不佳,来看望一下皇上。怎么了,皇上不欢迎臣妾吗?那臣妾走就好了。”
说着,蔚柔就要退下。
皇帝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啊,年纪越大越有小性子了。”
蔚柔皱眉,模样娇憨,“好啊,皇上您嫌臣妾老,还嫌臣妾脾气不好。”
皇帝连忙安抚,“朕可没这个意思,朕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呢。”
说着,皇帝将蔚柔一把拉到腿上坐着,一边把玩蔚柔的手,一边说道。
“朕是在发愁朝堂上的事。”
“哦?皇上不妨说来听听看,说不定柔儿能替你解忧呢。”
皇帝思量了一下,蔚家已经无人在朝堂上做官,说给她听也无妨。
“还不是宰家那一派,如今行事越发嚣张。当初朕以为宰家胆小怕事,就算扶起来了也不敢做什么逾矩的事。结果他们倒好,拉帮结派,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一个个的全给做了个遍。”
蔚柔的表情也逐渐严肃。
“若不是白离那小子给查出来了,朕不知道他们还要在外面怎么抹黑朝堂的形象。”
蔚柔给皇帝顺气,又将茶端过来让他喝了一口。
“皇上也不必如此动怒,既然白大人都把这些事查出来了,那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您何必再为这些事烦心。”
皇帝又叹了一口气。
“这白离也让朕头疼的很。朕原以为她比她父亲知趣懂事,是个可造之才,没想到也是一样的一根筋。
朕的儿子刚娶了宰家女,她就急着针对宰家,这是什么意思,在打朕的脸,打秦王的脸吗?”
皇帝这一番自相矛盾的话给蔚柔整无语了,合着别人怎么做他都不满意呗。
她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才柔声细语的说道。
“白大人兴许就是正直了些,没有想到那些弯弯绕绕。倒是宰大人,既然将女儿嫁给了秦王做侧妃,那就是皇上您的亲家了。
他身为皇家的亲家,不仅不以身作则清正廉明,还带头做那些腌臜事,这是仗着皇上您信任他们,将您的一片真心给放在地上踩呢。”
果然,蔚柔越劝皇帝的火越大。他没有注意到,蔚柔管的越来越宽了。
“爱妃,依你之见,这群人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