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乌鸦嘴系统(穿书)——清风不渡
时间:2022-03-19 07:52:06

许亦心絮絮叨叨老半天,一直没有他的回应,加上肚子实在饿得狠了,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泪水又悄无声息地淌了下来,“我就不该请假去医院,也就牙疼了五天,至于工作日跑医院去排队挂号吗?不排队我就不会打开这破小说,也就不会穿到这里来……
“我不来到这世界,也不会遇见你,没有我,你自然也好好地按照原定路线走剧情,三年后带兵攻入诏阳,为你的君主征战四方,哪会像现在这样浑身是伤,躺在不知名的小树林里奄奄一息……”
她说着说着,埋进他颈窝呜呜地哭了,“现在一切全乱了!剧情乱了,人物关系乱了,我的心也乱了……我原本只想回家的,可仔细一想,我哪有家呢?虽然二十一世纪有空调冰箱WiFi手机,可是它没有你,我怎么舍得下你,我不舍得!”
老天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里,为什么要动摇她的心境,为什么给她浇灌了爱情和亲情,让她长出贪婪和妄想,又将她置于如今这般田地?
“你醒一醒好不好?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只要你现在醒来,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我也绝不隐瞒,只要你问,只要你开口问……子弋,你理一理我啊。”
她埋头低低地说着,耳边只有柴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他的呼吸已经低到几乎听不见。
“我投降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召南公主,我是一个外来者,灵魂附到了她身上,真正的她已经死了。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子弋,你快问我,你问我我就答了……算了,咱们换一个话题,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说喜欢你吗,你现在睁眼,我立刻说给你听。”
许亦心抬起头,看到自己怀里的他,他眉头又皱起来了,眼球一直转,睫毛在火光下抖啊抖,她手指敷上去,轻轻抚平他的眉间,“尤硕明,不要慌,我一直在这陪着你。我不走了,也不耍小性子了,你想听什么我随时都可以说给你听。第一次给人告白,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呀?给我个面子,我喜欢你呀,你还不快醒过来亲亲我?我只说这么一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不理我,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只是嘴硬,不想承认自己早已不知不觉间被他虏获了芳心,不想正视自己在这里有了羁绊,她总以为只要不说出口,她就可以骗自己一直这样混下去,不回应他的真心。
“我喜欢你啊……你看看我好不好?”
……
一夜过去,周遭的温度依然保持在恒定的温暖线上,这说明尤硕明依然没有脱离危险。许亦心醒来后第一时间检查了他的状况,见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只能好生将他安置在树下,重新生了火预防野兽靠近,而后捡了一根木杆,将匕首绑在底端,去河边插了一条鱼来烤上。
没有任何佐料的烤鱼味道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但肚子实在太饿了,许亦心尝了一口,恨不得把烤焦的表皮也吞下去,她舔了舔唇瓣,将鱼凑到尤硕明嘴边,诱惑了半晌,也没见他有动静。
她沮丧地呼了一口气,撕下一小片鱼肉喂他,这人却只是咬紧牙关,估计撬开唇齿,他也不会咀嚼吞咽。
没办法,她只能咬一口鱼肉在自己嘴里嚼碎了,而后凑过去嘴对嘴喂给他。
从前她还老吐槽影视剧里嘴对嘴喂食这种烂梗,如今轮到她自己,只能说保命要紧,如果辣到了谁的眼睛,请他或者她多担待。
好不容易将一条鱼吃完了,她费劲巴拉将他架着走出了林子,沿着河滩一直走,希望能找到可以求救的人家。
但没走一段距离,她的腿就疼得直打颤,将他放下后,她看看他苍白的脸,再望望无际的河,无力感再次侵袭而来。
是不是坐在这等人来救比较好?
可是谁会来呢?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求救信号该怎么发?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架着尤硕明走一段停一段,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河面上隐隐出现了船只的轮廓。
她浑身一个激灵,再次将尤硕明放下,揉揉眼睛仔细看去——的确是船!而且还不小。
如何让他们注意到这边?
她清清嗓子想喊,但早晨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嗓子冒烟似的疼,可能是昨晚话说太多了。就算嗓子没问题,以这个距离,她喊破喉咙也不一定能被听见。
许亦心急得团团转,四下观察一番,望见昨晚的那片树林,咬咬牙,拖着伤腿跑过去,在里头放了一把火。
火越烧越旺,那艘船似乎发现了这边,直直朝树林的方向驶来,许亦心垫着脚,气喘吁吁,使劲地挥手,眼看它越来越近,船上的人还不少,密密麻麻站着,指着她在说着什么。
她喘息着,头脑嗡嗡作响,强撑着没有倒下,昏昏沉沉地拄着那根插鱼竿,一直到看到大船放下了小船,有人下到小船里朝她这边划来,确认的确是来救他们的,她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劲儿一下子散了,人也彻底栽倒在地。
……
人来人往,叮叮当当,叽叽喳喳……好吵。
许亦心意识模糊着,感觉自己悬空在一片空间,有人在她旁边交谈,有人用凉飕飕的水给她擦脸,还有人拉着她手腕不放,她讨厌极了,想叫他们走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尤硕明和她一起回了现代,但却因为是生面孔而引起了房东的怀疑,直接报警了,一查又没有身份证,警方讯问了好半天,她只得带他去办身份证……
垂死病中惊坐起,头顶还是软罗烟。她心有余悸地扶了扶额头,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心儿,你可算是醒了。”
她浑身一僵,缓缓转头看去,看见一个清秀男子倚靠在她床边坐着,头戴玉冠,身穿锦袍,手撑着半边脸颊,眼角含笑,眼尾还长了一颗小巧的美人痣,正静静地望着她。
这人她没见过,但看着他的脸又有点眼熟,而且他叫她心儿,莫不是召南公主的熟人……许亦心脑子飞速运转,扫了一遍房间里的布置,目光回到床边这位帅哥身上,试探性地开口:“你是……许兆贤?”
那人温和一笑:“是知贤。看你这将信将疑的模样,怎么,七年不见,心儿连我都不认得了?”
许兆贤,奉南王许常义之子,年纪比召南大一岁,从小与召南一块儿长大,许兆禾登基后,为避讳,改称为许知贤,两年后随奉南王一同前往奉南郡,非召不得入京。
许亦心瞪大眼睛:“这里是奉南???”
许知贤挑眉一笑,“非也。此处距奉南有千里之遥,你从哪里摔下来的,忘了?”
“我从北邰山……”许亦心感觉不对劲,迟疑道:“那这里是?”
“此地唤作沅州,隶属北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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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皇兄
 
许亦佯作头疼,扶着额头挡住自己的眼睛,实则悄悄打量床榻边的布置和自己的衣着。越国与宋国以北邰山下的沅河为界限,国界线往北百里之遥便是沅州,所以她……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许知贤悠悠道:“你昏睡了两天一夜。”
屋内暖烘烘的,床榻之上也格外暖和,应是烧了地龙,再看房间布置这般精致考究,被褥松软舒适,许亦心自己也被人换上了干净整洁的寝衣,结合这位堂兄此刻对她的温和态度,许知贤从前与召南应当感情不错。
只是他缘何出现在北越境内,又为何好巧不巧救了她……许亦心一个激灵。她昏睡了两天一夜,那尤硕明呢?
许亦心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皇兄!与我一起跌落悬崖的那人呢?我昏过去前,他还在我旁边的,皇兄你见着他没有?”
许知贤眉头微蹙着向后一仰,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中抽出,站了起身退开几步,垂眸观赏她焦急担忧的模样,若有所思着。
“他长得很高,还浑身是伤,就倒在我边上,你见着他没——”
许知贤淡淡打断她:“召南。刚一醒来就只顾着打听他人的下落,全然没在意自己处于何种险境,这可不像你,你是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皇兄与我都七年未曾谋面了,又何必用旧日眼光看我?”狗东西休想诓她,老弟她都能糊弄,还怕他这个多年不见的堂兄?而且如今是她处于下风,如若他想拿捏她,那么她表现得越低智越无助,许知贤就越放心才对。
“再说了,有皇兄在,我哪里会处于险境,皇兄休要打岔,倒在我身边那位男子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
眼看她挣扎着要下床,许知贤眉头蹙得愈发紧了,冷冷望过去,见她三两下穿上了鞋,企图踏出床帏的范围来,谁知刚走两步,脚下一崴,重重跌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上。
“啊呀!”
许亦心摔得龇牙咧嘴。
许知贤走过去蹲下,俯视着她,表情颇为玩味,“你若真是心儿,醒来第一件事应当是懊恼自己落入了我的手中,暗中分析情势,随后与我周璇再三寻找机会逃脱,而不是去担忧同伴是否得救。你自己腿伤还没好呢,何时变得如此舍己为人了?”
看来这位老哥对自己堂妹了解得比较透彻,不好糊弄……
许亦心爬起来,干脆席地而坐,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看来皇兄对我偏见颇深。”
许知贤笑了,“都是血泪教训啊,知贤怎敢忘记长公主联合朝臣血洗‘叛党’、屠杀手足的英姿呢?长公主为了自己,连亲兄弟都要赶尽杀绝,如今却罔顾自己的安危,跑去关爱一个敌国将军?这怎么说得通呢。”
许亦心瞬间抓住了重点:“你知道他的身份?!他在哪儿?”
“……”许知贤有一刹那的无语,“你告诉我你为何人,我便告诉你他在何处。”
许知贤一介原著中只提到过名字的酱油,她怕他个鬼,死不承认就对了。何况从书房过往信笺中的只言片语可以判断,她与这位堂兄感情还不错,现在他又救了她、还给她睡这样精致舒适的寝房,可见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感。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各自的长相与身体特征都烂熟于心,我是不是你皇妹,皇兄难道心里没数吗?”
“这可说不准。你身体是她,灵魂……可就不一定了。”
许亦心抱着自己的脚踝,尬笑了一声,“……什么灵魂,皇兄何时信奉此等怪力乱神之说了。”
“你不也十分推崇神鬼之说吗?哦,我忘了,”许知贤作恍然大悟状,“自从先皇驾崩后,你忽然就遣散了一大批太史局的官员,开始对神鬼之说深恶痛绝。为什么呢?”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啊!你们许宋皇室一群奇葩,她怎么知道召南对此事的态度为毛会反反复复啊。
许亦心腹诽着,心中明白以这位大哥的猴精样儿,想从他这儿得到尤硕明准确的消息是不太可能了。
但既然他们知道尤硕明的身份,定然也不敢伤害他,除非他们想挑起南魏与北越的战争,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北越刚和宋国交战没多久,民生尚未得到休养,定然不想此时起纷争,而宋国,作为南魏与北越之间的夹心饼干,这两国交战后肯定会牵连到它,所有无论许知贤站在哪一方,都不会动他。
想明白后,许亦心偏头对他露了一个和善的假笑,不理会他的询问,径自拖着伤腿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床榻上,转个身背对着他躺下了。
身后安静了好半晌,她感觉到有探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她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憋了好一阵儿,终于听见一声轻缓的笑声,而后脚步动了,房门被推开,复又合上,门外是侍女的轻声应诺。
许知贤终于走了。
许亦心一骨碌爬起来,望了望门口守候的四个人影,一边确认她们没有要进来的迹象,一边迅速抓过床头的衣服胡乱套上,蹑手蹑脚挪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寒风顷刻间灌入了房间,许亦心一手将毛领拉得盖过口鼻,一手抓住窗沿爬了上去,然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骤然撞进她的视线,当场吓得她差点心脏病发作!
是守在窗下的一位圆脸侍女。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侍女转过身来,眨巴着圆眼睛笑道:“心儿姑娘睡醒了?”
许亦心尬笑一声,讪讪地钻了回去,又回到床上继续躺尸。
不一会儿,有大夫背着医箱来给她正骨,许亦心被治得鬼喊鬼叫,末了大夫还给她开了奇苦无比的方子,她一边喝一边吐,圆脸侍女小幺痛心疾首地看一眼地上浪费的药水,摇着头又去给她端了一碗。
她旁侧敲击想问尤硕明的下落,几个侍女全部面露茫然一问三不知,只说她们被调到这里来时,正是公子将她救回来的第二天。
本来公子只让大夫保住她的命即可,后来知她并无生命危险时,吩咐大夫不必为她治腿,没想到今日公子又改变了主意,命人去给她重新请了大夫。
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正是公子的寝房。
许亦心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他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沽阳陂崖下将她救了,还日夜兼程走水路将她带到了沅州,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但看他目前的种种关照,想必对他的堂妹还是有几分爱护之意的,竟然大方到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
——她想多了,许知贤当晚就将她从暖烘烘的床上赶了下来。
许亦心:“大哥你搞什么鬼???”
许知贤微笑:“就寝。看不出来吗?”
“你就寝干什么掀我被子?”
“此处是我的卧房。小鬼,你鸠占鹊巢这么久,忘了自己原来的所在了吗,嗯?”
一语双关。
许亦心愤怒中又夹带着一丝心虚,抱着自己的外衣下了床,咬牙纠正他:“我不是小鬼,我是你妹妹!”
“哪里来的山精鬼怪,也敢冒充我妹妹。”许知贤将她的鞋子踢到她脚下,“外间有个地铺,睡那里。别想逃,我听得见。”
……
几天后,许亦心已经被调养得生龙活虎,恢复了能上房揭瓦的灵活水平,和侍女们也打成了一片,确认了自己身为宋国长公主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许知贤给她编的身份是他遣往诏阳的细作,因身份暴露而被宋国追杀,被他及时接了回来。
而他现在是西郡王赵况的客卿,正住在王府,她此刻,就处于王府中的某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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