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笑的老臣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如此在意娘娘了。
这丫头长得娇俏,爱粘人爱撒娇,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不管哪个男人都想把她锁在府上藏起来,更何况是占有欲极强的皇上呢?
屏风后面,言倾摈开了下人,独自打开小木箱。
小木箱里面,装着一个黄色的玉玺。玉玺方圆四寸,五条相互缠绕的龙代表着天子之物,下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
言倾的心狠狠一抖。
她见过这玩意,这不就是从前姨父批写诏书的时候用的么?儿时的她贪玩,好奇心重,不知这是何物,总缠着姨父要来玩。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知晓这是宝物,是皇帝身份的象征,便不再胡闹了。她对玉玺熟啊,闭着眼睛都能数出龙上面有几根龙纹。
她赶紧看向不远处的裴笙。
此刻,裴笙和重臣们走到了大殿门口,像是在商议什么。看样子,大臣们应该快离开了。
裴笙方才呆过的龙案上,摆着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玉玺。
言倾皱了皱眉,将手上的玉玺翻来覆去瞧了一阵,确定阿姐送给她的玉玺是真的,而裴笙用的玉玺是假的。
至于阿姐怎么得到真玉玺的,言倾猜想多半是姨父将真玉玺留给了太子,阿姐从太子那儿弄到了真玉玺。
不管怎样,裴笙用假玉玺定是迫不得已。
她将真玉玺仔细地收好,想着晚点只有她和裴笙两个人的时候,再将真玉玺交给他。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要漫长,天气也格外冷。
殿外屋檐上的冰沟子吊得长长的,细细的白雪落在荷花池的冰面上,染上一层白霜。
外面冰天雪地,殿内有碳火烤着,还算暖和。
窗外有一只断了翅膀的麻雀被困住了。
小家伙颤颤巍巍地趴在腊梅树上,时不时叽叽地叫着,黑色的小眼睛圆溜溜的、湿润润的,分外惹人心疼。
言倾走到窗边,踮起脚想帮帮小麻雀。无奈腊梅树距离窗子有些远,她够不着,只好挪来一张矮凳,踩在矮凳上。
她提着裙摆,半趴在窗棱边上,探出了上半身。
“你在干什么!”
裴笙一声怒吼,一息之间瞬移到她跟前,将她从矮凳上拉下来,揽入怀中。
男人的胸腔剧烈起伏。
他死死地拽紧言倾,恨不能将她的骨头勒进他的生命里。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雄狮,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你想逃?”
“想离开我?”
“窗子外面有护卫守着,你逃不掉!”
言倾被裴笙吼得一愣一愣的。
记忆中,裴笙很少对她发脾气。
生气的时候,他不是诱她投降就是躲着她,尽量冷处理。而裴笙动怒的三次,次次都是因为“她要逃”。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以至于患得患失,严重缺乏安全感。
而他现在所有的感受,全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造成的。
望着他眸底的痛楚与不甘,她的心疼得厉害。
她张开小手,露出一只颤抖的小麻雀。
“夫君,倾倾没有想要逃。倾倾只是想帮帮它。”
裴笙怔住了,几息过后渐渐平复,松开言倾,却依然紧箍着她的细腰。
“来人!将所有的窗子全部封死!”
站在大殿门口的徐乐天揉了揉眉心。
重臣们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他和赵景。
徐乐天:“大哥,此事你怎么看?”
赵景:“心病还需心药医。”
很显然,皇上是爱而不得,害怕了。能救他的,只有娘娘。
徐乐天收起折扇,眯了眯眼睛:“其实啊,这男人只要在床I上I发I泄几回,再多的想法也没了。”
“现在的问题不就是发泄不了么?”
“那可不一样。男人想不想是一回事,女人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女人在床上能让男人获得巨大的成就感,那么即便男人的身体不满足,至少心是满足的!
二哥现在是身体和心灵都不被满足,能不憋出病吗?
赵景:“要不你提点提点娘娘?”
徐乐天苦笑:“大哥这不是害我么?”
在二嫂这件事上,二哥本就防着他。他若是敢“私会”言倾妹妹,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赵景:“二世人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言下之意,裴笙还要当好长一段时间的和尚,若是不能让言倾转变态度,别说裴笙了,谁都别想好过。
徐乐天想了想:“要不,我们兵分两路?”
两兄弟悄悄击了个掌。
赵景寻了个借口,将裴笙拉到了一边,说是有异常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徐乐天则训起了言倾。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哥哥,就一定按照我说的去做!”
......
*
青竹苑,裴笙刚回来就拿出了金链子。
言倾知道,天黑了,裴笙心中有气,不愿挨着她睡,又害怕她逃跑,于是想故技重施,将她锁起来。
她想起白日里乐天哥哥的话。
乐天哥哥说,裴笙之所以如此缺乏安全感,全是因为她在床上的表现不够热烈。
她需要主动,需要热情,需要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的馋他、离不开他!
当时言倾的脸红透了。
男女有别,乐天哥哥教她闺房之事,实在难为情。
可她看出了乐天哥哥和赵景大哥的好意,想成全她和裴笙。乐天哥哥深谙男女之情,他的指点定是有用的。
她提出了最大的困惑,就是郭神医的交待,让她和裴笙都要克制。当时乐天哥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用扇柄使劲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怕什么?他有分寸!”
“你就负责使劲撩!”
“撩得越凶越好!”
乐天哥哥不愧是经常出入春风楼的人,会的姿势和手段可真多!
言倾干咳了一声,拉回思绪。
裴笙拿出金钥匙,准备用金链子锁住她。她拦下裴笙,拉了拉他的袖摆,娇滴滴地说话。
“夫君,倾倾想同你商量个事。”
裴笙眼眸暗了暗,态度坚决:“不行。”
“不是不让你锁我,”言倾急了,“是,是其他的事。”
裴笙抬眸:“想耍花招?”
“没有!人家没有啦!”
言倾娇羞地瞪了裴笙一眼,用小手勾住裴笙的大掌,将他的大掌覆在她柔软的心口处。
眼波流转,她向后扬了扬,整个人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诱人采撷。
“夫君,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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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64章
◎心结◎
昏黄的油灯下,裴笙左手拿着金链子,右手覆在言倾柔软的心口处,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处。
男人的眉头微蹙、桃花眼轻挑,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难耐地垂下眼睑,灼热的视线一寸寸、一点点扫过他的右掌,喉结滚动。
再睁眼,眸底一片清明。
他侧头望向漆黑的窗外,声线清冷:“夫君还有事,你先睡。”
男人嘴上说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话,人却定定地站在她面前,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言倾斜了一眼男人的大掌,心想男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坏蛋,和乐天哥哥说得一样呢!
她咬了咬唇,抬眸多情地望着他,靠近了些,覆着他的大掌让他感受她。
她明显感到男人的身子狠狠地一颤。
“骗我呢,夫君分明就是想躲着倾倾!”
裴笙如山的眉皱得更深了。他抽回右手,负在身后,端得一副贤良君子的正派模样。
“没有。”
然而,在言倾看不到的地方,裴笙的右手捏成拳状,握得死死的。
言倾不甘。
她难得诱他一次,他怎就如此不上道呢?明明从前馋她的时候急得不得了。莫非,被早上调皮的她吓到了?还是嫌她此刻不够热情?
她解开了她的第一颗盘扣,露出优美的颈项。颈项上,残留着早上在马车里,他留下的痕迹。
她双手向后撑在软榻上,勾他:“天冷,夫君就不想抱着倾倾睡么?”
这般邀请,若是裴笙还不上钩,她就......再想别的法子!
男人深吸一口气,掩下心底的惊心动魄。他艰难地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茶桌上的茶水。
他很渴,渴到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俯下身子,饿狼般盯着她光滑的颈项,细细地欣赏了一番后,勾起了她的下巴。
下一刻,用金链子套住了她。
“想讨好我?谁教你的?”
“徐乐天?”
男人眸底的炽热渐渐消散不见,眸光寒冽如冰。
“想让我放了你?”
“绝无可能!”
男人转身,拂袖而去。
言倾就快要气哭了。
他执拗的时候怎么如此不讲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乱想乱猜?照这种情形,他何年何月才能解开心结!
言倾急了,冲着裴笙的背影怒吼。
“你若是敢走,以后就再也不要来了!”
“明日不许见我!”
“以后的每一日都不许见我!”
正准备跨出门槛的裴笙脚步一顿。
“你威胁我?”
言倾悲悲切切地哭着,一张梨花带雨地小脸蛋满是委屈与落寞。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打湿她浓密的眼睫毛。
“你每次都这样,一生气就躲着我!”
“说什么疼我,都是骗我的!”
“你是我夫君,若是晚上不能陪着我,我还要你做什么?”
“不如当寡妇!”
裴笙气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没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诋毁”他,更何况此时夜已深,青竹苑静悄悄的,言倾又哭又闹,估计整个世子府的侍卫都听见娘娘的指责了。
他恶狠狠地将她扑倒在软榻上,望着她湿润的眸子,一字一句道:“留下来也锁住你!”
“锁就锁!”
言倾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倔强,晃着金链子一本正经地说,“反正等会辛苦的人是你,你不嫌麻烦就好......”
男人呼吸一窒,急急地压上来。
他捉着她疯狂地啃咬,似在惩罚,惩罚她的不乖,惩罚她的诱I惑。
“就这么想要?嗯?”
“馋我?”
言倾羞得回答他,可知晓他就是喜欢听她说羞人的话,愣是在他耳畔说了好多难以启齿的话,惹得他差点当场就失控了。
在她又娇又魅的求饶下,他不仅没解开锁住她的金链子,还用金链子缠住她,满足了他蓄谋已久的恶I趣I味。
言倾没有忘记她的任务。
她要让他知道她爱他,她要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爱。
一番折腾后,裴笙解开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隐忍着为她穿好衣裳。他要克制,除了泡冰水浴,他暂时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男人起身离开。
言倾却环住了他紧实的后腰。
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被他滚烫的肌肤吓得一缩。她软软糯糯地开口,小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夫君,倾倾想帮你......”
床幔摇曳,烛光微晃。
后半夜的旖旎太过美妙。
裴笙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艰难的,同时又是无比快乐的。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仿佛置身云端,躺在软软的云朵里面,下一刻就能冲上云霄,看到绚丽的五彩火花。
窗外的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上闪闪发光。
他夜晚视力极好,此刻双眼却染上浓浓的雾气。他快要看不清天幕上的星星了。
他有些艰难地仰头喘息,伸手想要推开她,却舍不得。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又剧烈,又急促,像是被撩I拨到某个仓皇而逃的程度,可兜兜转转一圈,又无处可逃。
终于,他放弃了抵抗。
当他从欲的海洋里游上岸的时候,言倾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
他将甜蜜的亲吻洒在她的后背。
不似往日里的夺取和霸道,他温柔极了,眸子里的宠溺几乎要化了,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呵护备至。
“倾倾爱我,夫君知道了。”
言倾实在困了,朦朦胧胧中听到裴笙说“爱”,她立即撅着小嘴嘟嘟。
“我才不爱你呢!”
“我要离开你!”
“哼!”
男人笑了。
满足后的他没有生气,没有心痛,而是搂着她说了一宿的情话。
“撒谎,”
“倾倾爱我。”
“若是不爱,你不会......”
男人勾了勾唇,用银针在她指尖取了一滴血,融入药碗中,一饮而尽。
言倾是二世人,按照郭神医的说法,顶多再过两日他的毒就全解了。今晚他明显感受到他可以用一些内力了,身体情况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他将怀中的人儿搂紧了些,在她耳畔喃喃低语。
“等我,”
“最多两日,”
“夫君疼你,好好疼你......”
*
言倾早上醒来的时候,裴笙破天荒没起床,窝在被子里和她一起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