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星河考虑到容宛月的脚伤,同意了。
但是大汉只与他们见过一面就如此热情,这让他心生警惕。
回去之后,大汉与瞎娘都十分高兴。
晚上姬星河对一应吃食都十分小心,等到半夜,他听到有人悄悄地开他的房门。
他默不作声,看着那贼子径自朝着他走过来。
月光照耀下,他认出这是这家中大汉。
他果然有问题。
他闪电出手打断大汉的手,大汉的惊呼还未出口,他又卸下大汉的下巴,让他无法说话。
容宛月被惊醒,看到眼前的情况她大吃一惊。
姬星河道:“他欲行不轨。”
大汉躺在地上痛得打滚,容宛月来到姬星河面前,皱眉道:“现在怎么办?”
姬星河拿出长箭对准大汉,大汉吓得连连求饶,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正在姬星河要下手的时候,门外来了三个人,他们叫着大汉的名字,直接推开门道:“王二,你说的货在哪里,咱们可说好了,如果货不好,你小子得挨打,我们的地牢里,货快满了,就等着卖出去挣一笔大的。”
三人笑嘻嘻的,一进来就看到王二躺在地上,他立刻知道不对,可没等他退出去,容宛月从后面关上了门。
狭小的房间又是几声闷响,一炷香后,这些人躺在地上,尿都被吓了出来。
容宛月已经明白过来,他们是人贩子。
而这个王二将他们两个卖给这些个人贩子了。
他们本可以一走了之,可容宛月听到人贩子有地牢,里面还关着许多女子。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那她们岂不是要遭殃。
她拉住姬星河的衣袖,姬星河懂容宛月意思,他问道:“你们说的姑娘在哪里?”
他们刚刚已经见识到了姬星河的煞气,此时哪里还敢隐瞒,争着回答。
姬星河让他们的下巴归位,听着他们急忙道:“在,三灵雎。”
姬星河从他们身上摸出了腰牌,发现他们是三灵雎的土匪,而其中一个就是今天在大桥上的那个二毛子。
这贼窝不仅是烧杀抢掠,居然还干起了买卖人口的勾当,真是天理不容。
两人对视点头,最后只留下这个二毛子。
姬星河让容宛月出去,只听杀猪般的声音响起,容宛月咽了下口水。
她看到屋内流了一滩血,姬星河拿着一只利箭,直接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而那王二则失去了手臂和他的□□之物。
容宛月等姬星河出来,姬星河脸上溅起血来。
他微微一笑道:“怕吗?”
容宛月抬手为他擦去刚刚溅上的血点,直到他的脸恢复光洁,她道:“当然不怕。”
姬星河本来浮于表面的笑,此时才到达了眼底。
两人乔装扮成男子,又给这个二毛子灌了酒,二毛子很快醉了。
他们根据二毛子之前所说到了三灵雎,这山寨上两边的柱子上挂着几个人头,人头已经被雨水冲刷得胀胀得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散发出一阵恶臭。
而柱子中间则是一个狼头,青面獠牙,十分骇人。
容宛月低头,姬星河悄悄抚摸她一下,暗示她不要害怕。
容宛月壮壮胆,与姬星河架着二毛子一道进到山寨。
那人看了腰牌之后道:“这家伙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姬星河道,“可能是想到货快卖出去,高兴的。”
“好了,好了,进去吧。”
两人刚要进去,前面又来一人,多看容宛月与姬星河两眼,奇怪地道:“你们两个是谁,我瞅着怎么眼生?”
“哦,我们是新来的。”
“张大,张武。”
二毛子突然笑着道:“来喝,快来喝啊。”
他一身的酒气,拉住前面询问的手嬉皮笑脸,突然嘴里没忍住,吐出一滩秽物来。
那人急忙退后,气得骂道:“喝了多少猫尿,真是晦气。”
姬星河道:“我们现在就把他抬进去。”
那人匆匆摆手,姬星河速速将这个二毛子往里带,之前他们已经问清楚,二毛子的住处。
此时他们将二毛子送回住处之后,容宛月打量了一下这房子。
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匪,这房子里居然也有许多古玩,那汝窑瓶竟然被拿来当做了尿壶。
真是暴殄天物。
外面的土匪人来人往,现在是晚上,此时正是土匪享乐的时候。
姬星河道:“我们先看看情况。”
他们不能贸然救人,以免将两人给搭了上去。
所幸他们待的这个房间暂时没什么人进来,两人透过窗户往外瞧。
发现这个三灵雎这个寨子的人也不怎么多,姬星河让容宛月待在这里,如果有人进来,她就先躲起来。
他自己先出去看一看。
容宛月让他小心一些,她则姬星河在屋里找一找,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姬星河拿着二毛子的腰牌去了一趟地牢,他在这里不仅发现了许多女子,还有男子,不过他们大多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双目无神。
他听到两人喝着酒说话,得知这些人就是想要逃跑被抓回来的人。
这些人白天要去挖土做活,晚上的时候就在此处休息,有不听话的再吊起来打。
姬星河并不是一个爱心泛滥之人,可当他看见这地牢中的惨状,心里微微一动。
他走了出来,得知明日就是这个寨主的寿辰,许多人都会来这里为他庆祝。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现在他出不去灵武,不如就从内部来消灭他们。
作为山匪,他们这里的蒙汗药肯定不缺,现在就需要找到蒙汗药在哪里。
他正打算去翻找,可外面声音噪杂,似乎又有人回来了。
他怕容宛月出事,悄悄地回去。
等他回到二毛子房间的时候发现容宛月不见了。
……
容宛月久等姬星河不来,很是担心他。
她趴在窗户上瞧,有人敲门,叫二毛子。
她本不欲开门,可是那人越敲越响,如果她再不开的话,他们可是要破门而入。
二毛子身上被绑得结结实实,虽说他被塞进了被子里,可难保这些人闯进来的不会发现异常。
眼见这门快被撞开,容宛月急忙开了门。
她低头,眉毛胡子此时都已经画上了,不仔细看的话,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山贼。
来人推门而入道:“怎么回事,关着门做什么。”
容宛月道:“老大喝了酒睡着了。”
来人一瞧,二毛子睡得一直打鼾,他上前就欲拉起二毛子身上的被子。
容宛月急忙上前,另有一人道:“干什么呢,还不走。”
那人又松开被子,回一声道:“知道了,来了。”
他对着二毛子啐一口,转身就欲出去。
容宛月刚松一口气,这人指着她道:“你也快出去,老大要训话。”
“我?”
“快点,别墨迹。”
容宛月无法,只得跟了上去,她头压得更低,只求别被人看出端倪来。
容宛月跟在土匪的后面,前面乌压压的都是人,她想着她与姬星河两个人来还是失策了。
幸好,她还有系统,可以在商城里兑换些东西避祸。
众人议论纷纷,容宛月听了一耳朵。
他们说新元帝本来与朝廷军大战,各有输赢,朝廷军也不敢直接剿灭他们,况且他们还有许多士族的支持,皇帝投鼠忌器,他们还乐得逍遥自在。
可这几日朝廷像是突然变了战术,见着他们就朝死里打。
他们的士兵受伤也不管不顾,一直冲击他们。
他们本来已经占领的几个地方,由他们老大管着,还时常去百姓家中搜刮一番,仅仅几天的功夫,就被朝廷军击退,现在那些地方已经被朝廷军收回。
老大今日吃了败仗,现在正不高兴呢。
他们都说肯定是那个叫周元白的搞的鬼,他一来就如此打仗,当真是什么都不在意。
可这个周元白,他们听说,以前还被皇帝给罢黜官职,后来才又重新被皇帝启用,一般人不该是怀恨在心吗?他为什么还会为皇帝做事。
他也是死脑筋,如果他投入了新元帝的阵营,新元帝肯定会重用他。
这些人议论的时候,容宛月一直听着。
原来现在朝廷军这么厉害,已经让这些人胆怯了。
不过,她开始担心。
周元白这是第一次打仗,可按照剧情,也正是在这次对战姬文瑞的时候,周元白因为姬星河喜欢云皎皎,投靠了姬文瑞。
现在剧情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虽说现在姬星河并不喜欢云皎皎。
可云皎皎此次的确是中毒了,因为她的缘故,周元白也被罢黜,周元白该不会真的会投靠姬文瑞吧?
那她到底要不要提醒姬星河?
可这没有发生的事,如果她说了,对周元白也不太公平吧。
真是难办。
容宛月看着上面,她的身后突然走来一行人。
容宛月跟随众人主动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来。
她低头,这一行人身着红色铠甲,头上戴着布巾,她只听到刺耳的脚步声,和武器垮擦的声音。
他们的身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容宛月差点吐了。
等他们都登上台,在位子上坐下来。
容宛月才抬头去瞧,那坐在中间,一脸髯须,凶神恶煞的定是这三灵雎的土匪头子,侯金刚无疑。
他拿着一个狼牙棒在身边,重重地一拍,高台都震动起来。
只听他道:“兄弟们今日都辛苦了,等下吃好喝好,地牢下的女人随便玩,明日我们再上战场跟那个狗日的朝廷军好好地打一仗。”
站在他身后的一人道:“大哥,这朝廷军这么猛,不知道我们顶不顶得住?”
“我们兄弟难道是吃软饭的吗?打,都给我上去打,虽说他们今天的确厉害,那个叫周元白的人不要命一样,老三已经折在里面,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底下的人还很担忧,侯金刚道:“这样,师爷,等下你去写一封信给五灵寨子,让他们迅速调人过来。对了越快越好,不要耽误时间。”
师爷答应下来,他又道:“侯老大,明日是你的寿辰,你们定会打胜仗。”
侯金刚听到这个才笑起来道:“他娘的,你不说,我老侯都忘了,好,明日过寿,今天都别喝酒了,养精蓄锐都给我打起精神。”
底下人都称是。
侯金刚自去席上开始大口吃肉,容宛月被派去洗碗筷,与她一起的还另外有一人。
他通身的气派与此不同,这里全是武夫,而他有一种文人的气度。
她看了那人两眼,心里猜测他的身份,与此同时又想着不知道姬星河去地牢现在怎么样,可千万不要被发现。
她拿起一个碗来洗,拿到手里却觉得不一样。
这碗比其他的瓷器手感好,仿佛是宫里的东西。
她低头仔细瞧着手上的碗,这才发现这碗有些眼熟,与她在橘洲十六给她的碗一模一样。
她在下面仔细瞧着,发现下面有两个小小的字,十六。
嗯?
这里也有十六,难道是巧合吗?
“你拿了我的碗。”旁边男子出声提醒。
容宛月道:“哦哦。”
她将碗还给男子,男子接过,仔细地洗过,又用赶紧的粗布慢慢地擦拭干净。
而后放在一旁干净的地方,那专注的模样竟不像是拿着一个碗,反而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她若有所思,低声道:“这是你的碗,你从哪里得来的?”
男子看她一眼,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容宛月道:“我没有恶意,只是这碗很特别,以前我在其他地方也见到过。”
男子皱眉,他道:“你说你见过这个碗,不可能。”
他如此肯定的口吻让容宛月更加奇怪,她道:“怎么不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卖给我的,一对呢。”
男子之前表情淡淡,浑身还有一种抑郁气息。
可此时听完她的话,他语速快了:“小姑娘,什么小姑娘?”
容宛月诧异地看向他,他道:“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容宛月道:“是一个差不多五岁小姑娘,头上梳着双丫髻,眼睛大大的,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长得很可爱,最重要是非常懂事,就是身上穿得破破烂烂,饭也吃不上。”
男子听完,手中的碗猝然落入水盆中,面上一片惊诧:“你说她拿着碗跟我的一样?”
容宛月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发现,十六跟他长得很像。
◎最新评论:
完
第89章
◎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一起逃。◎
想起十六说的爹爹,她心中有一个想法,她捡起那个碗道:“对,同样的颜色,质地也相同,当时我就觉得这碗好,最重要得是——”
容宛月找到碗底刻着的字道:“她的碗在这个相同的位置也刻着十六两个字,她说那碗是他爹爹做的,她们是吃不上饭才卖掉这碗。”
男子如遭雷击,他嘴唇哆嗦着问:“你,你说,她还活着?”
容宛月道:“活着,就是很瘦,估计经常挨饿,她当时卖碗说要回去给娘买馒头吃。”
“娘,她娘也活着?”这男子已经被惊得站不住了。
容宛月急忙扶了他一把,她道:“哎,你别太激动。她说自己有个爹爹,你的这个碗又跟她的一模一样,难不成你是她爹?”
容宛月此言一出,男子全身颤抖,他道:“她们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是,我是十六的爹,我是她的爹。”
容宛月只觉得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