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萍在后面恨恨道:“他们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夫妇。”
霍松明一听这两人是夫妻,反倒更加兴奋起来,他一向男女通吃,本来遇上一个美人已经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还有一个极品“佳人”在后面。
如果将两人都收下,三人一同颠鸾倒凤不知是何等销魂刺激。
他道:“原来你们是一家人,统统到我府上去,我要好好地盘问。”
姬星河挑眉道:“是吗?”
霍松明止不住流口水:“是,快些跟我走。”
他说着右手去摸姬星河的手,想要来个雌雄双抱。
姬星河嘴角一扯:“跟你走,怕是你要留下些东西才行。”
“哦,你要什么……啊!”
霍松明再次爆发一声惨叫,众人惊恐地发现他的左手不见了!
此时那里光秃秃的,只剩下齐整的白骨和血肉,鲜血不停地往下流,地上赫然是一只断手。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霍秋明的下人都没反应过来。
众人抬头看到一把寒光烈烈的匕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松地把玩着它,刀上的鲜血顺着刀身汇聚到顶尖不停地滴落。
众人看向匕首的主人,发现他竟然是霍秋明刚刚出口调戏的美公子。
谁也想不到,他看起来温和无害,又貌比潘安,一出手就这么狠,笑着砍下霍秋明的左手。
众人不约而同退后一步,容宛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姬星河出手。
她看着眼前虽然笑着,但是明显散发出危险信号的姬星河,只觉得眼前的他实在是——
让人胆寒,但同时又很帅气。
像霍秋明这样的人渣就该这么对待,这样还不够,谁给他撑得腰,也要追究到底,甚至要追究那些人的责任,让他失去保护伞,他才不会继续祸害其他人。
她对姬星河竖起大拇指道:“你做得太好了。”
姬星河刚刚已经看到众人一致远离他,估计也是被这样的他吓到。
他一时没有收住脾气,只想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碰了容宛月的人。
他该砍掉他的两只手,两只脚,甚至要剜去眼睛,手脚全部打断,再凌迟处死才能灭了他的怒火。
不过,旁人都怕他,那容宛月呢,她有没有被吓到?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容宛月却笑着对自己说,他做得好。
她笑容灿烂,是真心实意地在夸他,认同他的做法,他不由地心口一松,脸上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道:“他只是活该。”
下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扶住霍秋明,霍秋明痛到极致,咬牙切齿:“给我抓住他们。”
下人们立刻一拥而上,他们会拳脚功夫,以前仗着身份没少为非作歹。
今次他们也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他们亮出匕首直冲容宛月而去,容宛月往后退去,姬星河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一挥手,暗卫出来直接将他们撂倒了。
霍秋明见大势已去厉声道:“我劝你们束手就擒,我是皇上的小舅子,我皇姑奶奶是太皇太后,我姐姐是祺妃娘娘,今天你们敢惹我,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明日你们就会被我皇姑奶奶下旨人头落地。”
容宛月扶额,霍秋明这是在找死,皇帝跟太皇太后的关系可不像世人以为得那样好。
果然姬星河道:“哦,太皇太后、祺妃,看来你没少因为他们做坏事吧?”
霍秋明忍痛道:“什么坏事,我是皇亲国戚,想要什么不是很正常的?是哪些人不知好歹,我看上他们的东西和女儿是看得起他们,他们竟然还敢拒绝,拒绝我就是拒绝皇家,他们敢这么就是藐视皇家,我只是代替皇家来教训他们,维护皇家的威仪。”
“我很好奇,”姬星河靠近霍秋明,匕首上的血迹渐渐干涸,他脸上带着疑惑,似乎真的是因为不清楚而向霍秋明请教。
霍秋明这时再看到他微笑,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从地府来的索命恶魔,他接连往后退两步,被侍卫一推,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泥。
他抬头看到姬星河就蹲在他面前,他身子开始发抖,姬星河头微微一歪道:“你这么做,不怕皇帝知道吗?”
“我,我……”他哆哆嗦嗦,语不成句。
姬星河没有耐心,匕首抵在他的喉间道:“说清楚,说大声一点。”
“我,皇上怎么会知道我做的事,有父亲和太皇太后、姐姐在,即使皇上知道了,也不敢将我怎样的。”
姬星河若有所思:“是吗?”
霍秋明说完胆气仿佛又回来了:“是,所以你最好快些将我放了,送我回家,再给我赔礼道歉,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不让你们死得太难看。”
“放肆。”王喜在一旁喝道。
霍秋明瑟缩了一下,姬星河可惜道:“晚了。”
霍秋明不明所以,看向姬星河:“什么晚了?”
“我不会考虑放你一马,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什么?
霍秋明吃惊不已,姬星河已经拔出侍卫的长剑架在霍秋明的脖子上道:“你藐视王法,目无法纪,今日就地处斩。”
霍秋明大骇:“你敢动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姬星河笑着道:“我,我你不认得?”
霍秋明仔细打量,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舌头都开始打结:“你,你是……”
他顿时身子全软,姬星河道:“哦,想不到你还真的见过朕,但是朕可从来没有什么小舅子。”
言毕,他长剑落下,霍秋明双眼猝然瞪大,瞳孔中最后倒映出的事姬星河抽回长剑的淡漠神情。
他人头落地,周围一阵哗然。
有人听到他自称为朕,顿时反应过来这是皇上。
围观的人先是害怕地跪地,容宛月知道姬星河看着不在乎,但是他心里十分不喜欢别人当他为怪物。
她迅速站出来面朝百姓高声道:“皇上微服出访,正好遇到霍秋明为非作歹,皇上深明大义,亲自动手斩杀他,你们以往有受到他迫害的,尽可以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你们放心,皇上在此为你们解决了大患,之后他不会再祸害你们。”
姬星河意外地看向容宛月,容宛月本就相貌出众,自带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而今说出这一番话来,百姓几乎立刻就信了。
本来他以为百姓会害怕,可他们听了容宛月的话之后,没有一个人离去,反而开始哭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多年积压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呜咽出声,容宛月凝眉,看来这霍秋明在京城真的是天怒人怨了。
姬星河同样蹙眉,虽然他最近有所耳闻此人的作为,此次出来碰上徐家人,他想着恰好可以引他出来,惩治他。
但他没想到霍秋明行事如此恶劣,他吩咐王喜道:“着刑部尚书彻查此事,一并犯事者从重处理,所有人不得包庇。”
王喜应下。
百姓一听皇上金口玉言,心潮澎湃,齐齐下跪道:“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如浪,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也不禁激动起来。
容宛月看着站在众人中间的姬星河,他手背在身后,神情肃穆,但是,她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也是欢喜的。
得到百姓真心的爱戴,这种感觉一定不差,她也希望姬星河能够多感受到世间不一样的美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听到这件事的人都想要一睹皇上的圣颜。
人多意味着危险,京兆尹也听到消息带人过来隔绝了百姓与姬星河。
姬星河决定回去,容宛月无奈也只得回去,她坐上马车,经过那面摊时,发现面摊已经收了。
齐山告诉他,本来他得了娘娘的吩咐去排队买面,可是轮到他的时候,面就卖完了。
容宛月遗憾叹气,上一次姬星河没能吃上长寿面,今天又吃不上了。
姬星河见容宛月一直掀开帘子与齐山说话,问他们是发生何事。
容宛月随口说了京城热闹,没逛多久回去有点可惜。
姬星河刚想说下一次再来就是,突然想起自己的决定,他缄默。
容宛月见他没说话,自顾自地道:“不过没关系,下次我们在一起来,皇上你说对吧?”
姬星河闭目养神,当作没听见。
第46章
◎姬星河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
到宫中,容宛月回了邀月宫休息。
她特意查了下好感度,姬星河的好感度上升百分之十,果然今天出去一趟还是有好处的。
不过,姬星河杀了霍秋明,不知太皇太后知道后悔怎么样?
第二日,太皇太后已经知道这事,她一早就去找皇上,祺妃也跟着一起去,但是皇上一律不见。
太皇太后震怒,故意等在太和宫外,姬星河出来,太皇太后还想质问他,可他一上来就将暗卫与刑部尚书查到的事都说了出来,桩桩件件都是霍家藐视律法,欺男霸女之事。
在受害人的证言证词,无数鲜红的手指印面前,太皇太后哑言,片刻之后,太皇太后又打感情牌,被姬星河一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挡了回去,最后他只表示一切依照大荣律例而来,让太皇太后约束自家亲戚,如果有下一次,惹了众怒,即使是太皇太后,他也不能包庇。
太皇太后差点心梗,祺妃哭得姬星河不耐烦,直接说她身为霍秋明的姐姐不约束弟弟,反而充当他的保护伞,大损皇家威严,连降两级,贬为贵人,让人将她丢了出去。
容宛月醒来听到齐山绘声绘色地描述这些事,邀月宫的人前些日子被栖梧宫的人奚落,他们都憋着一口气,而今见祺妃变祺贵人,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据容宛月所知,太皇太后之前垂帘听政,在朝中也有不小的势力,现在姬星河动了她娘家的人,太皇太后会不会发怒,对付姬星河。
想起这个,她洗漱一番后,让人做了甜甜的龙须酥,正准备去看姬星河,王喜过来,搬来两个檀木箱子。
原来姬星河又赐了东西过来,这两个箱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奇珍异宝,珍珠头面红宝石,翡翠镯子珊瑚珠,红袖跟绿蜡都忍不住惊叹。
容宛月随手拿起一串晶莹剔透的粉晶,她问道:“王公公,皇上怎么突然赏赐这么多东西给本宫?”
王喜低头道:“这个奴才也不知,肯定是娘娘得了陛下的喜欢,娘娘就放心收着。”
容宛月还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她心里隐隐的有点儿不安。
但她也不知这不安的缘由在哪,只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该不会最近要发生什么事吧?
“贵人,贵人,您不能往里面闯。”
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祺妃,哦,不,应该说是祺贵人急匆匆地闯进邀月宫内,她衣衫微微发皱,因为疾走,发髻散乱。
容宛月未动,只转动眼珠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她。
祺贵人刚刚还气势汹汹,如今被容宛月这么不动声色地扫视,她看看自己,仅仅过了一日便不复之前的雍容华贵,她顿时自惭行愧。
但当她看到王喜还有地上两箱子珠宝首饰时,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容宛月,是你干的好事,是你撺掇皇上杀了我弟弟,对付我们全家,你这个恶毒的妇人,看我不收拾你。”
她扑上去就要去打容宛月,红袖跟齐山眼疾手快一个拉开祺贵人,一个挡在容宛月的面前。
王喜道:“祺贵人,你这是干什么?冲撞容妃娘娘可是要受宫规的。”
“什么宫规,”祺贵人咬牙切齿,“容宛月,你我同为宫妃,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弟弟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他的性命?”
“那是他先出言调戏我们娘娘的。”红袖道。
祺贵人恶狠狠地说:“什么调戏,我弟弟最是规矩不过,她就是天生的狐狸精,在宫里也不老实,我就见到过她与那肖玉书一起说说笑笑,还曾同周统领眉来眼去,我弟弟一定是被她勾引的,一定是。”
这话可得说清楚,容宛月道:“祺贵人,本宫体谅你失去家人心情悲痛,不同你计较,可是话不能乱说,我同你说的二人均是清清白白,我心里只有皇上。至于你弟弟,当时皇上也在场,的确是他出言不逊,假如他只是调戏本宫倒也是罢了……”
她看向祺贵人:“可是他却在京城仗势欺人,仅这短短三个月里就欺辱了二十几个无辜女子,有几人不从,吊死在家中,他们的家人去告状,反而被你爹给包庇下来,他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仍旧每日为非作歹,可那二十几个女子何其无辜,这一生都毁了。”
“呸,”祺贵人不屑,“不过几个民间女子,让我弟弟收了做妾室就好,说什么无辜,她们活该,说不定她们同你一样也是在我弟弟面前搔首弄姿,我弟弟单纯,动心之后,她们有欲擒故纵,我弟弟只是年纪小,血气方刚控住不住罢了。”
容宛月原本还能心平气和,可听完祺贵人的话,她血气上涌,百姓哭泣的脸重新出现在她眼前,他们的女儿被欺辱至死,结果只得了一句不屑的“活该”。
几人在殿内,没有察觉外面姬星河已经来了多时。
“她们死了不就是想要挟我弟弟多要点银子吗,他们……”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突兀地响起在殿内。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祺贵人,她左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上通红一片。
而她的对面,容宛月面容前所未有的严肃,她的手还保持这伸出去的姿势。
窗外,姬星河眉头微挑,容宛月最近脾气变好了,他都快忘了之前她也是一个张扬跋扈的性子。
祺贵人回过头,不敢置信地道:“你打我?”
容宛月收回手:“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住,不过……”
她顿了下,“你是真的该打。”
“贱人,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她又要上前去攀扯容宛月,容宛月却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的命是命,你弟弟的命是命,那些女子就活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