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姜负雪并未去翰林院,而是被带到了大理寺问话,可无论问几次,他的回答皆是一样有理有据,模样也是平静从容。
上下皆认为他不过是个新官,定是没有那等老辣心性的,便也没对他的证词存疑,早早放了回来。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修长玉手,宴音强自淡然地将手递了过去,扶着下了马车。
她们去时虽然同乘一驾姜家的马车,但姜府的马车也跟着去了。回来时并不顺路,天色又晚,宴音便在路上和江川月分道而行。
姜负雪低眉看她:“玩得可开心?”
宴音只盯着自己的步子,随意答道:“景色甚美,道士们在那地方修行,像是真的能成仙呢。”
“偏你的念头就奇怪些。”锦衣公子轻点她的额头。
宴音怕他再挨近些会察觉到端倪,忙说道:“我今日出了一身的汗,先去洗澡了!”
说罢带着青芝落荒而逃。
姜负雪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转头看了霜败一眼,见他摇了摇头,才放心下来。
浴桶中兑得舒适的温水洗去了一些痕迹,却让白日里发生的感觉更加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想起他们做阴阳交接之事,当时情态实在了羞人,她怎么就主动了呢,还说了这么多没脸没皮的话,阿声会不会被吓到啊。
宴音捂住了脸泡了片刻才缓过来,又仔细看看身上有没有其他的痕迹。
然而没有,她忍不住又咬又抓,霍南疏却始终将手放在她的两侧,即使难耐地攥起了青筋也没动手,两个人只在那里相连了……
干嘛不多碰一下,我很喜欢的。
宴音将头枕在浴桶的边缘,有些害羞地想。
沐浴之后草草用了饭食,宴音就换上寝衣要睡下了。
这时姜负雪竟过来了,他这几日空暇不多,庶务和案子缠身,但也能举重若轻,挤出些空闲的时间才关怀一下自家夫人。
宴音却不情愿在这时候看到他,莫说他强迫自己,要不是这个人,自己早跟阿声在云北逍遥了,也不用想现在见个面还要跟
姜负雪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看着穿着单薄的心上人,就想上前给她渡过一点暖意。
他还是白日里的那一身团花锦袍,富丽的纹样丝毫不折损清贵,反将冰雕玉琢的脸衬得越发净丽,像古画里留白的牡丹图。
该是谁也拒绝不了的人,宴音偏躲开了,咳了几声说道:“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姜负雪皱眉凝着她,心里升起了许多猜测。
“清泉观的山泉水太凉了,我用来洗了脸,风一吹,到了晚上就不好了。”她给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他放松下神色,去触她额头,没什么变化,但见确实神色恹恹。
姜负雪又似阿爹一般念她:“山泉最是寒凉入骨,偏要贪那点凉快!”
现在症状不显,汤药什么的也不需开出来,他便让宴音早些休息,嘱咐她晚间盖好被子。
“真的不要我陪你睡吗?”姜负雪摸着她的头,“我可知道你的,睡着了就爱踢被子。”
宴音缩在被子里嘟囔道:“不是有青芝吗?”
左右姜负雪还有许多事要忙,就没有坚持,只说明日再来看一下脉,亲了亲她的鼻子便走了。
看着门又重新关上了,宴音轻出了一口气,青芝睡着外间守着她,另外的丫鬟们就在各自房中休息。
她闭眼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就听见细微的响动,一道人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宴音睁眼正准备喊人,却被黑影迅速地捂住了嘴。
“是我。”霍南疏说道。
此时外头远远传来二更天的打更声。
她一双杏眼先是瞪大,再然后就溢满了欢喜,霍南疏放下了手。
“你怎么进来的?”宴音有些不敢置信,疑心自己是在梦里。
霍南疏说道:“我在马车底下。”
“跟来做什么,可是有什么话忘了说?”宴音问道,但一想实在没必要深入虎穴。
偏偏这时候霍南疏不答话了,手指轻蜷,溟濛的眼睛看得人心动。
他要如何解释,只是不舍与她分开,就糊涂地跟来了。
瞧着这样一双眼睛,宴音还有什么不明白,开心地探出身子去抱他:“你来得正好,我还疼着呢。”一见他就要撒娇。
又是混说,看她原先安睡的模样,可不像还疼。
怕人着凉,他略抱了会她软暖的身子,就将人塞回了被中去,才问道:“真的?”
“真的,少将军虽不勇悍,但阿音实在弱小。”
这是真的,虽然霍南疏今日温柔得不行,宴音真的还觉得微疼,但又忍不住说荤话。
霍南疏听得耳尖又热,同样的血气直冲阳货,这人总是对他口不择言,教人欲爱又忍不住咬牙。
偏偏她说得兴起:“你来是想抱抱我,亲亲我,还是……”
霍南疏闷哼一声,低下头去堵住她的嘴。
这时外间的青芝听到了些低声细语,朝里问道:“小姐,怎么了?”边说还边要往里走。
宴音耳边听到唇色和霍南疏绞缠的水声,和青芝的渐进的脚步声。
她忙挪开脸,不顾拉出的银丝,急忙说道:“青芝,别进来,回你房中睡去吧。”
霍南疏又上前亲了她一口,将银丝勾回了口中去,唇色诡艳,桃花眼魅惑如妖。
青芝却没立即答应,反而在原地犹豫了,她性子聪慧,想不出什么情况小姐会不让她进去。
除非房内有别人,可别是劫持之人,然后逼小姐说的这些话。
宴音打量了自己和霍南疏的仪容,才说道:“罢了,你进来吧。”
只看了一眼,青芝就急忙出去了。
等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宴音担忧地问道:“你明日怎么出去了?”
霍南疏也想好了,答道:“跟着厨房采买的车出去。”
“那走之前,记得给我做早饭啊。”宴音熟练地和他提要求。
他轻捻着她的发丝,含笑应下了。
宴音往里面挪了挪,拍拍床示意道:“上来吧。”
霍南疏却犹豫了,说道:“我还未沐浴更衣。”
她埋头在矜贵的小侯爷脖颈处嗅了嗅,大言不惭道:“香的,快上来!”
脚还在被子里蹬了蹬作势要生气。
他无法,只好将外衣脱下,也挤到了床上去。
他本是锋利疏离的个性,现在睡着她枕边,整个人的气质都软和了下来,手在被子底下熟练地圈抱在她腰上,是没有棱角的霸道。
被中气氛安宁美好,宴音圈着他的脖子,借着月光看他,交换着柔情轻缓的吻,霍南疏的唇变得越发艳丽,在月光下能蛊惑人心。
“老实交代啊小和尚,上哪里学的邪法?”她声音像裹了棉花一样的软。
“嗯?”
低低的哼鸣带着疑惑,好像没听明白宴音在问什么。
“我怎么就亲不够、爱不够你呢?”宴音又开始诉说着衷情。
霍南疏心尖颤动个不停,额角轻蹭着她,阿音,阿音地喊个不停。偏不是撒娇的声调,低哑动听,催得她也有些倾动,白日幕幕重现在脑海。
宴音已经喜欢趴在他的胸膛上,此时整个人的重量也到了他的身上,但对霍南疏来说没有任何压力。
“阿声,你在勾引我,是不是?”宴音小声问他。
霍南疏垂眸看她,指尖收紧,“嗯……”他轻点着头。
她清动的声音变了味道:“这次该你来,做自己想做的。”
说完杏眼就直勾勾盯着他看,那眼神在说:看你敢不敢。
饥饿地狼崽得了这个首肯,心整个被荡了起来,用行动证明了他敢。
被子下的手挪动,慢慢地,她能感觉到锦被上刺绣的触感,光滑微凉,推进的动作缓慢无声。
宴音的思绪又乱了,耐不住撑起了身子,狼崽却刁住了他的糖果,快马加鞭起来。
霍南疏不敢太过,只闹了一通就停了,被抟弄太过的人软成了一窝温水,小口地哼哧出气,
眼见桃白上显了齿痕,宴音打了他一下,霍南疏沉默受着,眼中狼光未灭,只是一下下替她抚着背。
重归安静,睡在他怀里,好像回到了梓州那段静好的时光,宴音心里升起了一阵满足。
猝不及防想到霍南疏骗张大娘她有孕的话,她忽然脱口而出:“阿声,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霍南疏的惊喜,而是默然不语,他竟摇了摇头。
他们头挨得近,带着她的头也轻摇了一下,然后又怕宴音想歪,补充道:“会痛。”
宴音又想岔到别的路上去了,问:“你怕我痛,今日那般怎不问我痛不痛?”
这一句又逗笑了他,良久才正色道:“我娘是生我后得病不好治才出事,女子有孕太危险了。”
明明他是出生入死的少将军,却说怀孕危险,不过是不想宴音有一点闪失罢了。
左右说这事还早,宴音也是一时兴起,知道他有心结,便留待来日再细心开解吧。
“我们还是先睡觉吧。”她打了个哈欠,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霍南疏低沉嗓音在屋内回旋:“好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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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61章 、遮掩
◎你安心待在这里便诸事都好。◎
天蒙蒙亮,宴音睡眼惺忪地往床边摸了摸,已经空荡无人,探身朝外喊了一句青芝。
青芝昨晚回了自己房间,但一整晚也没睡着,天没亮就步履匆匆地又回到门前小心守着,要说不说,这对小情儿胆子也太大了些。
应是也做什么出格的事吧……青芝发呆看着院子的兰草,上头结着的露珠滚落,掉进碧翠的小潭中,漾开一圈圈波纹。
“青芝。”屋内喊了两声,青芝才反应过来,快步推门进去了。
绕进了内室,就看到宴音靠在床沿撑起一臂,海棠睡未足的模样,青芝不晓人事,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只好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想沐浴。”
青芝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唤人提水来。”
她又说:“等等,先给我递一杯茶来,冷茶即可。”
青芝斟了一盏冷茶过来,宴音接过却不喝,而是泼到了被中,说道:“将这一床被子都拿去洗了吧,就说我不慎打翻了茶盏弄脏了。”
小姐的吩咐有些怪诞,但青芝也不多。
等宴音在净室里沐浴检查完自己身上的痕迹出来,她已经手脚利落地换了一床被单。
宴音坐到梳妆台边梳理头发,青芝跟过来伺候,却注意到旁边靠窗的月牙桌下放着一个食盒。
她有些奇怪,过去打开一看,是一碗没动过的虾仁仙贝粥,应该是一早做的,已经微微冷了下来,但晶莹橘粉的虾仁看着仍然可口。
“小姐,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虾仁仙贝粥啊?”青芝有些疑惑。
宴音扭头看来,杏目放光,小声说道:“那时阿声……小侯爷给我做了,端过来吧。”
青芝哑然,在宴家时瞧着这小侯爷冷傲寡言,没想到在小姐面前这般有肯下功夫讨好,连在姜府行事都敢如此不拘一格。
“有些冷了,奴婢端下去热一热吧。”
宴音过来,手背碰了碰只剩微温的碗壁,摇头:“不用,我就这样吃吧。”
咸口的粥冷下来也不减风味,宴音一边哼着调子吃着,一边任青芝给她梳妆。
姜负雪不用早朝,但也习惯了早起,看了会书,瞧着天刚亮了才过来。
却没想到宴音竟然已经起了,正坐着吃早饭。
他笑道:“本以为过来会见到一个贪睡的猪猡,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她往日不睡到三竿是不愿起来的。
宴音从铜镜中见到他的身影靠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那碗冷粥,敷衍道:“天太热了,被子又厚,热醒的。”
青芝小心地收敛神色,退出了门外去。
“看着精神尚好,应是没有着凉的。”
姜负雪去摸了她的额头,又把了脉才放下心来。
接着又说道:“怪我疏忽了,今日就让人给你一床寒丝被,你也莫贪凉,不能又盖又垫的,可懂?”
“知道了。”宴音放下了碗,朝着镜中的颀长身影点头。
此时她坐着,姜负雪站着,宴音的发髻已经梳起,显出可爱的脖颈,可寝衣在颈后空支出些空隙来,能看出女子的纤弱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