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映月今天是中邪了不成?竟然敢对她无礼!
江清雪隐下怨怒,满眼委屈,泣声道:“妹妹不知做错了什么,让姐姐不高兴了。”
啪——
江映月见不得这股子绿茶气,一巴掌打在她右脸上。
这下,两边对称了,看着极度舒适。
“你不知道,姐姐就帮你清醒清醒!”江映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你教唆我刺杀夜无殇,又指使人将我推入夜无殇府中,差点害死我,害惨江府,你可认?”
“雪儿一向为人和善,待你不薄,你黑了心肝,这般冤枉你妹妹?”
江青山自然是相信他的宝贝二女儿,指着江映月的鼻子,指尖微颤,“我今天非打死你!”
唰——
倏忽,一道森白的光划过眼前,带着凶悍的嗜杀之气,瞬间削掉了江青山的指尖。
沾染了血迹的骨刀,插在了大堂上,发出刺耳的冷兵器颤音。
挂在墙上的「寿」字,溅满了血,显得格外讽刺。
这骨刀正是夜无殇的随身武器!
“江将军,指着人鼻子说话很不礼貌呢!”清冷的声音传来。
还未见其人,大堂里已然如暴风雪将至,鸦雀无声。
夜无殇踱步而来,裹挟一袭寒凉。
“夜、夜督主怎么来了?”江青山脸色扭曲,握着流血的手指,却是一个痛字都不敢说。
夜无殇则饶有兴味盯着江映月,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本座来此,自然是想要江大小姐……”
第5章
江大小姐的血,甚是香甜
想你个der!
“督主喝茶!”江映月赶紧递了杯茶过去。
她深刻觉得夜无殇那拉丝的眼神,看着不对劲,还是不让他说话比较好。
这阎王想她?想她死还差不多吧?
江映月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夜无殇那双寒潭般的眼,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江映月。
修长的手指顺着茶杯,划过江映月的指尖,似带着一丝细微电流。
江映月想要缩回,夜无殇忽而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俯身逼视着她,寒凉的鼻尖几乎要触到江映月的鼻头,勾唇轻声道:“本座其实更想喝江大小姐的血,想来甚是香甜……”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磁力,蛊惑人心。
明明是一句狠话,却让人止不住心肝一颤。
江映月知道这个时候退缩就输了,她深吸了口气。
“督主,既然大驾光临,何不先看看真相,再决定要不要喝我的血?”江映月粲然一笑,沉稳笃定,竟没有一丝慌乱。
夜无殇凝眉默了片刻,放开了她。
他本是想抢了人就走的,却不想江家如此热闹。
这小东西中了噬骨毒还能活蹦乱跳,在府上作威作福。
他倒想看看这小东西,还有什么花样。
夜无殇退坐回了座位上,好整以暇扫视在场诸位,“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们继续。”
夜无殇是打定了喝茶看戏的主意。
江青山嘴巴张了张,又不敢反驳夜无殇,只能疯狂给江映月使眼色,想她息事宁人。
但江映月又不是傻缺。
夜无殇明显就是来问罪的,她不把真相抖出来,岂不是平白背锅?
她凭什么要为江清雪隐瞒啊?
江映月凉凉扫过江青山,重复着他说过的话,“江清雪挑唆江家和夜督主的关系,有损江家声誉,是不是也该家法处置呢?”
此时,管家已经将家法请进了大堂。
那是根比手臂还粗的刑杖。
江府出身武家,家法定然比一般世家严厉许多。
依照江家家法,有损门楣,杖责五十,这对于养在深闺的江清雪无异于杖毙。
江清雪一个激灵,爬到了江青山身边,抱住江青山的腿,“爹,救我,我没有啊!”
江青山暗自咬牙。
这江映月果然蠢钝如猪,不护着自家人,反倒帮外人找江家麻烦?
“映月,没证据可不能乱说话!”江青山极力隐忍着,欲扶江清雪起身。
江映月一把拽住了江清雪的脚腕,将她拖到了自己身边,“证据是吧?妹妹还记得你给我准备的暗器么?”
江映月摸了摸衣袖,又摸了摸腰带。
卧槽!
那把淬了毒的袖箭呢?那可是关键证物啊!
拿不出来,这不啪啪打自己脸么?
“咳!”
江映月背后传来一声清咳。
却是夜无殇轻敲着桌面,桌面上正放着那把袖箭。
江映月恍然忆起,袖箭是被夜无殇搜走了。
江映月松了口气,一时兴奋过头,拳头捶了下夜无殇的胸口,“够兄弟!”
“呃……”夜无殇:兄弟?
江映月转身,捏住江清雪的下巴,将那把淬了毒的袖箭,抵在江清雪眼球处,“妹妹看看,这东西你熟么?”
袖箭与江清雪的眼球只有一头发丝那么近的距离,江映月只要稍一用力,江清雪一双美眸就会爆掉。
可江清雪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开江映月的束缚,一时抖如筛糠,“我,我,我没有……”
“袖箭乃是玄铁所铸,京都有玄铁兵器的无非神兵阁、玄兵铺,而袖箭一般都是女子防身所用,出货量并不大,想查查谁买过,轻而易举!”
江映月冷然一笑,又嗅了嗅袖箭上的毒,“这毒药里添加了西域迷迭香,依我所知,京都买迷迭香的只有天香楼。”
江清雪一个闺阁之女,顶多也就在京都活动。
而京都就那么几间兵器铺和药铺,真想查,江清雪的狐狸尾巴分分钟就露出来了。
“至于人证……”江映月巡视四周,目光定格在瑟缩在墙角的张嬷嬷身上。
“张嬷嬷,你手上的玉镯不错,哪买的?”江映月轻笑道。
轻飘飘的语气却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嬷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今早就是张嬷嬷跟着原主去的督主府。
江映月怀疑就是张嬷嬷在背后推了原主一把,原主才会掉落夜无殇的院子。
而张嬷嬷手腕上甚是贵重的羊脂玉镯,也印证了江映月的想法。
张嬷嬷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呀。
“张嬷嬷是想去隐龙司走一趟么?”江映月冷声质问。
身后的夜无殇轻扬了下眉梢,似笑非笑。
敢拿他的隐龙司做文章,这小东西……
倒是不客气啊。
张嬷嬷听到隐龙司,抖如筛糠,瑟瑟缩缩取下了镯子,“这是二小姐打赏我的!的确是二小姐授意我尾随大小姐,把大小姐推进夜督主院内的。”
招惹夜无殇的事,张嬷嬷哪敢做?无非是看在这赏赐的份儿上,才鼓足了勇气。
如今事情败露,夜无殇还在场。
张嬷嬷只想极力撇清,定然不会替江清雪隐瞒。
江青山腿脚一软,仿佛被人当头泼了冷水。
他江家无子,往后光耀门楣,全靠这个精心培养出来的二女儿。
因为江映月这点儿小事,就毁了他的掌上明珠,岂不得不偿失?
江青山清了清嗓子,给江映月递了个眼色,“月儿此事还有待查证,今日不宜大动干戈吧?”
江映月心中一阵冷笑。
江青山双标的未免太明显了些。
刚刚还对她喊打喊杀,如今知道事情和江清雪有关,就想不了了之?
凭什么?
江映月骤然起身,沉声道:“张管家,念家法!”
江青山怒目圆瞪,猛地一拍桌子,“不孝女,你爹还没死呢!这个家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本座觉得,也无不可。”夜无殇抿了口茶,淡淡道。
江家这出戏,他看懂了,也看腻了。
“赶紧把脏东西处理了,本座还有要事与江大小姐相商呢。”夜无殇语染兴味。
第6章
狠狠得疼你
此时,地上除了瘫软如泥的江清雪,再没有别的脏东西了。
江青山在夜无殇面前,简直就是猫见到老鼠,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
“拖下去,家法处置吧……”江青山摆了摆手,“不中用了。”
“爹——”江清雪看着江青山决绝的背影,不可置信地摇头。
可是,江青山向来胆小如鼠,自私自利,有什么事比他自己更重要呢?
江清雪挣扎着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后院传来惨烈的叫声,渐渐的气息越来越弱,归于平静……
这悦耳的声音,让夜无殇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江大小姐,气消了么?”
江映月「嗯」了一声,有些懵懵的。
“既然如此,江将军回避吧!本座和江大小姐交交心。”夜无殇一双鹰隼般的眼,带着捕猎的气息,直视江映月。
江映月头皮发麻,一激灵躲到了柱子后面。
而她那便宜爹如蒙大赦,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偌大的前厅,一时只剩下夜无殇和江映月。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督主应该知道刺杀你,不是我的主意了吧?”江映月防备地盯着他,“督主,还跟我谈什么?”
“谈谈,本座该如何好好的、狠狠的疼你啊。”夜无殇身形宛如一道风,移到了江映月眼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江映月,挡住了她全部的光线。
这话从一个正常帅哥口里说出来,或许会感动。
但,从这疯批嘴里说出来,江映月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江映月撇了撇嘴,“督主还是不相信我,对吧?”
“谁信?”夜无殇审视着她。
这小东西刚刚在江府作威作福的样子,他尽收眼底。
这般聪慧的姑娘,真的会受江清雪蛊惑,去爬他的墙么?
夜无殇倒真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他这人有个习惯,看不懂,把人囚在身边慢慢看懂便是。
江映月心有预感,再不逃,她就彻底逃不掉了。
江映月柳眉微扬,“其实督主不信我,随便找个人来杀我就行了,督主总追着我跑算个什么意思?”
“督主……莫不是对我动了别有心思?”江映月忽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微微一笑。
!
夜无殇呼吸一窒,嘴巴张了张。
江映月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扯住他的腰带,将他往身前带了带,两人只在一拳之隔。
“其实我对督主也……”女子如兰的气息打在夜无殇耳垂上,而后至脸颊,至唇角,仿佛小微的电流般涌动。
夜无殇脑袋空白了片刻。
江映月趁着他愣怔,灵巧地钻出他的禁锢,宛如小鸟归林,飞身逃走。
临走前,又不知是什么心态,回身冲着夜无殇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以胜利者的姿态,高调逃跑了。
“江映月!”
第二次!
这小东西竟然故技重施!
夜无殇牙根痒痒,欲追上去。
血影拱手拦住了他,“督主,王崖和贡银有动静了!”
……
彼时;
江映月一连说了八百个「卧槽」,才把她「卧槽」的心情给平复下去。
这西苍前有狼,后有虎,是人待的地方?
回去,回去,赶紧想办法回去!
江映月抬头望苍天,“男神,救救我吧!”
虽然江映月在中国并无亲人,但她还有考古队的队友,有她一直追寻的男神——东陵太子。
据历料记载,这位太子能文能武,风度翩翩,且长相俊美,在东陵国享有盛誉,百姓奉他为神明。
此人也是江映月这个考古迷的男神。
只可惜,西苍皇帝带人攻入东陵后,毒害了太子。
关于东陵太子的记载止步于此。
江映月忽又回忆起沧溟山脉的那具空棺,她很确定那就是东陵太子墓。
墓中无人,那很可能是东陵灭国时,东陵太子金蝉脱壳,根本没有死!
若他卧薪尝胆于西苍,现在应该有二十岁了吧。
一想到自家男神,江映月的思想不知又飘向了何方。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偶像呀。”江映月搓搓手,萌发出少女心的幻想,“东陵太子一定温文尔雅,高大帅气,超级暖男,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哔!回答错误!”土狗发出机械无情的声音,“东陵太子丑、辣鸡、疯批,想要收入地狱,想要二次阉割……”
“滚,你爹炸了!”江映月用意念把土狗花红柳绿的空间翻了个乱七八糟。
骂她行,骂她的偶像不行!
谁敢骂她家男神,她就毁它天堂!
江映月突然对穿越这件事,有了些期许。
“既然穿越到西苍,跟东陵太子墓脱不开关系,是不是找到东陵太子,就可以再穿越回去了呢?”
江映月吸了吸口水。
于公于私,她必须都要找到东陵太子啊。
可是西苍建国后,东陵的一切都成了禁忌,想找寻东陵太子的线索并不简单。
“江青山,江青山。”江映月默念着这个名字。
忽而,她脑中灵光一闪,记得没错的话,东陵史料中曾经出现过一笔关于江青山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