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次来咱们村子里唱天仙湖的戏子,叫什么柳儿......”
林玉秀沉声:“我的彩礼,买一个戏子还不够吗?”
一提这件事,徐叔气不打一处来:“哼,那个小骚蹄子,说什么五十两只能报答戏班班主的养育之恩,要想娶他还得再要十两银子。他贱人想得美,一个下九流的戏子,永远也别想进咱家们。”
“但是......”徐叔犹豫了一下,难为情的看着林玉秀。
“爹,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徐叔无奈的说道:“你二姐被戏子迷惑我管不了,但是你大姐她一直老实本分呐,本来说好的夫郎因为给不起彩礼钱,如今黄了,她心里急我也急,我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凑了一些,可是还差了些,不多......就十两。”
林玉秀低头沉默。
半晌,他说道:“爹,你知道我在刘家的处境,有下人监视,还有公公婆婆管束,我的钱也不多。”
“是啊,我知道,让你给十两银子实在是难为你了,但是现在能帮你大姐的只有你了啊。”徐叔无奈的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互扶持,让这个家人丁兴旺起来......”
“......”
徐叔看他没反应,咬了咬牙:“你大姐不像二姐,她是个老实忠义人......说句不好听的,将来刘珍要是真的走了,她还能做主把你从刘家接回来,不然你一个鳏夫在刘家,无依无靠又无子女,以后可怎么办?”
林玉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叔,良久,他脸上露出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笑。
“好。”他答应道,声音冷淡:“我会帮大姐想想办法。”
“爹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徐叔拉着他的手,愧疚说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在逼林玉秀,但是没办法,就算再心疼儿子,也始终没有女儿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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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一个冬天,山里基本没有什么草药,程松儿找了半天也才只找到一些白蒿,这些白蒿看起来跟路边的野草差不多,贴着地皮生长,药食两用。
她忙活了几个时辰才找到半个小背篓,估计也就卖十几文钱吧,流泪。
反观程青枝他那边却收获颇丰,采了满满一篮子的野蕨菜。
山里的蕨菜涨势喜人,光看高度都有40公分了,每摘一根都会发出一声清脆。
“松儿,今晚我们吃蕨菜炒腊肉,再做一个凉拌蕨菜好不好?”程青枝笑着,一身深灰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极为烂漫。
“好啊。”程松儿随意的坐在一个土坎上,锤了锤酸痛的背说道。
一个冬天都吃白菜萝卜土豆,她属实吃腻了。
“累了吗?”程青枝提着篮子坐到她身边,柔声说道:“我给你揉揉肩吧。”
说着,一双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手中微微用力,程松儿立即感觉肩膀立刻舒服起来,让她忍不住嗯了一声。
她如梦初醒,猛地站了起来。
程青枝吓了一跳,一个不稳从土坎上滑了下去,他落到一簇草木中,绿油油的叶子蹭着他纤长的脖颈。
“松儿你怎么了?”他于草木中抬起头来,丹凤眼无辜的望着她,眸光还隐隐有些委屈。
程松儿拿起挖草药的工具,有些愧疚的伸出手拉他起来:“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自己不累了,我们继续走吧。”
“......好。”程青枝伸出手正要拉住她,忽然他脸色微微一变,抓着自己的脖子。
“怎么了?”程松儿见到他表情突然异常,便问道。
“好...好痒...”程青枝用指甲不停挠着脖子,脖子上很快红了一片,仔细就能发现他的脖子上长出了大大小小像被小蚊子叮后的小包。
在他用手挠的时候,手也在无意间碰到了旁边的叶子,很快他的手背也变得奇痒难耐。
程松儿眼神一紧,忙将他从土坎下拉了上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能挠。”
“是小蛇麻草。”她看着刚才被程青枝触碰到的那株植物说道,这东西的茎叶上都生长了密密的细蛰毛,被这东西碰到的人会立马觉得奇痛难忍,而且又痒又疼。
“可是...我好难受....就像被毒蚂蚁咬了一样...”
看得出来程青枝忍得很辛苦。
“千万不能挠,否则伤口很容易溃烂。”程松儿认真的说道。
程青枝被她的话吓着了,润泽的眼眸泛出澹澹水光。